裴熠南在身後的聯排座椅坐下,兩條大長腿交疊在一起,坐姿随意散漫,也不影響他自身矜貴優雅氣度。
他清冷如月的眼眸凝視着眼前二人,聲音平靜地問:“阿宥、阿堯,你們跟我多久了?”
性子沉穩嚴謹的問宥回道:“回九爺,十年了。”
問堯緊跟着開口:“我來到九爺身邊五年。”
兩人一個二十歲,一個十八歲時被派到裴熠南身邊。
這麽多年來,他們磨合的還算不錯。
裴熠南不想問宥跟問堯兩人之間有任何分歧。
他一手搭在身後座椅邊沿,一隻手放置在交疊的膝上,指尖輕輕點着,動作帶着幾分漫不經心。
問宥跟問堯被他的沉默态度搞得滿頭霧水,随着時間的推遲他們心緒難甯。
“汪汪汪……”
貝勒的叫喊聲再次從樹林中響起。
裴熠南回首,淡黃路燈光芒照射在茂密樹林的邊緣,貝勒還在裏面狂歡,他薄唇的笑意弧度輕輕挑起,眼底含着縱容之色。
“九爺,屬下知錯。”問宥突然單膝跪下。
他就跪在裴熠南的腳邊,跪姿标準恭順。
問堯不明所以,也能察覺到情況不對勁,連忙跪在問宥身邊。
裴熠南收回目光,垂眸瞥向腳下二人,嗓音低沉有磁性:“你們是德叔的義子,更是父親送到我身邊的人,這麽多年來你們對我忠心耿耿,各方面都從未有過半分逾越。
問堯能達到後天境界小圓滿,這是意外之意,更是他的運氣與造化,可我的事還輪不到他人來指手畫腳,就算是家主也不行!”
問宥額頭上的冷汗冒出來,自知犯了九爺的大忌。
他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唇,聲音發緊透着澀意:“九爺,我知道錯了,不敢再有下次。”
裴熠南擡起白皙修長的手指,隔空點在問堯跟問宥身上:“伱們兩個都是我的親信,問堯現在所擁有的,問宥你日後也都會擁有。”
問宥猛地擡頭,眼底浮現出惶恐不安的光芒,語速急切地解釋:“九爺,我沒有那個意思!
阿堯如今修爲在我之上,我之前認爲爲了您的安全着想,他時刻跟在您身邊比我更适合,絕不敢有半分私心!”
裴熠南精緻如畫的俊臉上浮現出笑意,路燈暖色光芒勾勒出他側臉美得驚心動魄的線條。
他語氣輕松道:“我不懷疑你的忠心,這件事到此爲止。”
前世問宥跟問堯爲護裴家人而死,他不會懷疑兩人的忠心,隻是對于他們的自作主張不滿。
聽出九爺拒絕繼續這個話題,問宥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是,九爺。”
裴熠南聲音溫和道:“答應你的事不會食言,就算是爲了我日後的安全保障,也不會讓你隻保持現在的修爲,阿堯運氣好一些,你也不會差,隻是時間問題耐心等待就好。”
問宥不敢再辯駁,姿态恭順道:“一切聽從九爺吩咐。”
裴熠南偏頭看向身後的樹林:“去把貝勒找回來,聽不到它的聲音了。”
“是——”
問宥起身,邁着沉穩步伐往樹林深處走去。
跪在地上的隻剩問堯一人,裴熠南垂眸盯着他看,眉眼中流露出疑惑與不解。
他摸着下巴面露沉思,過了好一會,突然出聲問:“阿堯,你身體有沒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問堯眨了眨眼,茫然地搖頭:“一切都好,修爲提高後力量和速度好像敏捷不少。”
裴熠南擰了擰眉,不死心地問:“你就沒有全身力量亂撞,身體忽冷或者忽熱的感覺?”
問堯清秀臉龐有些緊張,如實地搖頭:“沒有。”
“啧——”裴熠南神情苦惱。
聽德叔的意思,問堯是在他跟赤玉精髓融合的時候撿漏,吸收從赤玉精髓洩露出來的殘餘靈氣,才得以提升到後天境小圓滿的修爲。
裴熠南不理解爲什麽自己的身體熱度不降,時不時的要感受置身于烈火般的煎熬,問堯卻一點事都沒有,這讓他想不通。
難道是赤焰烈拳的功法太霸道的後遺症,還是他被赤玉精髓淬煉骨骼時,得到它的全部力量造成的。
不等他想清楚這個問題,問宥跟汪汪叫的貝勒一前一後從樹林出來。
裴熠南對跪在腳邊的人,擡了擡下颌:“阿堯,起來吧。”
“是,九爺——”
問堯站起身,循聲看向從樹林出來的義兄跟貝勒。
沖出樹林的貝勒,在看到坐在座椅上的主人,撒着歡地朝他跑來。
裴熠南經不住它這麽橫沖直撞,在對方撲到他身上之前,出聲制止:“貝勒,停下!”
一米多高的貝勒,立馬乖巧的蹲坐在他腳邊。
它體型太大了,幾乎快要與坐着的裴熠南齊平。
裴熠南摸着貝勒的狗頭,對問宥跟問堯二人說:“過幾天我會閉關一段時間,交給你們一個任務。”
問宥跟問堯聞言靜默不語,等待接下來的吩咐。
裴熠南垂眸,把眼底的溫情遮掩,語氣也柔和不少:“你們去查名叫阮卿卿的女明星,通過對方找一個喬洛鄢的女人,查到最好,查不到就二十四小時派人跟着阮卿卿。”
站在他身前的問宥跟問堯,異口同聲道:“是,九爺——”
前世,裴家沒有查到喬洛鄢的來曆,但查到她有個身在娛樂圈,名叫阮卿卿的女明星好友。
裴熠南希望能從這個叫阮卿卿的女人身上順藤摸瓜,找到他想要找到的女羅刹。
說話間,毛毛細雨從天而降。
裴熠南摸着臉上的濕意,仰頭看向在路燈下細弱銀絲,若隐若現的毛毛細雨。
他臉色陰沉似是暴風雨欲來,周身都彌漫着危險的低氣壓,整個人氣勢幾乎在刹那間變得陰寒冷凜。
問宥親眼目睹九爺的氣勢快速轉變,他小心翼翼地開口:“九爺,下雨了,回屋吧?”
裴熠南眸中迸射出陰鸷冷厲光芒,泛紅充斥着恨意的雙眼微垂,跟蹲坐在身邊的貝勒撞上。
“汪汪汪!!!”
貝勒突然急促地叫起來。
它的頭往裴熠南的懷中紮去,不停地用頭在他懷中蹭來蹭去。
裴熠南感受到貝勒的另類方式安慰,心底的陰霾消散不少,對問宥說:“去取把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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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