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玉氏藏書豐富,不僅僅是一些适用于讀書人需要的,還有很多野史雜記,各行各業甚至都能找到一些相關書籍觀看,佛道二門的經書一類,他們也有收藏,不過多是名家流傳的。而她翻看的,也是一些醫經藥經針刺術,還有道家奇門陣法等等,她還看了一本民間小典故,說的是光怪陸離的野怪鬼魅的事,也是别有意趣。
如此在玉氏廢寝忘食的在藏書閣幾日後,秦流西才心滿意足出來,對玉長空歎道:“你們這藏書閣要是對外開放,會讓天下讀書人都發瘋的。”
藏書種類多,還有不少珍貴的古籍,不愧是玉氏。
這樣的藏書閣擺在讀書人跟前,不爲之瘋狂才怪呢,那就是知識的海洋啊。
玉長空笑着道:“對于讀書人和書香世家來說,書本才是唯一的傳承瑰寶,玉氏的藏書,都是祖輩傳承下來,對外開放是不可能,不過有些書,若有人需要,倒可以抄錄出去。不過你要是想拿走,随意。”
别人拿不走,她可以!
秦流西當然知道不可能對外開放,就像清平觀的登仙樓,真正藏着貴重典籍的那兩層都不會對外開放的。
“總之讀書明智,入了此間門,猶如老鼠進了米缸了。”她笑着說:“拿走就算了,我能來翻閱,已經是占了大便宜,以後還能繼續來就好。”
“随時歡迎。”玉長空道:“其實書本所言隻是理論,卻也需要實踐,像是一些奇淫技巧,不通過實踐,永遠不明白其中精粹,好像醫書,你們也總得通過行醫,不停積累經驗才會精準開方不是?”
“那你們玉氏的人出去了?”
玉長空點頭:“幾年前我就說了我要接手玉氏,就隻能按着我的想法來,出去見識過,才會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才如你所言的,接地氣。”
“可見成效?”
玉長空譏诮地笑:“顯而易見的。”
他頓了頓,又說了族中一個玉氏子弟出去,那娃子擅工,在族中一些小物件處理得極好,出去後,走到一個村子,那村子有個壞了的水車修理,他驕傲的說自己是玉氏的人,可以幫着修,結果水車修是修好了,卻不如從前好使,人家那村子有個老把式一看,是有個零件裝反了,羞得他連夜就跑了。
秦流西樂不可支地笑出了聲。
“像這樣的事還有好幾個,外面走一趟,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也才知道,并非人人皆知玉氏,這受的打擊多了,他們那一身傲皮也就給扒下來了。”玉長空冷哼。
秦流西扯了一根曬幹了的狗尾巴草撚在手上把玩,道:“傲在骨不在皮,我看一些人的姿态好像也沒從前高了,但不缺傲骨,倒比從前那高高在上故作清高的模樣更要順眼一些。”
玉長空淡淡地道:“那是沒人慣着了。”
“有所改變也算是好事,真正的底蘊還在,這傳承就還會在。”秦流西說道。
“随他們呗,如你所說,我就是個老光棍,以後也沒個真正的骨血傳承,玉氏變成什麽樣,都得他們受着。”
秦流西:“……”
看把你記仇的!
她讪笑:“你這話,可别讓你家的老祖宗們聽見,心裏也是不痛快的。”
宗族嘛,是根,根壞了,清除治理就好了,倒也不必如此憤青。
玉長空不以爲然。
“上你家祖墳看看。”秦流西又提議。
兩人沒多久就上了玉氏祖墳。
“你還能看到氣麽?”秦流西問他。
玉長空微微阖眼,心定了定,才眯着眼看向祖墳,并無黑氣,便道:“有淡淡的紅氣。”
“那是金吉之氣,雖然淡了不少,但沒繼續散去,挺好。”秦流西仔細看了看祖墳,尤其是正中央那個大墳,那個奪取氣運功德的破洞已經堵上了。
玉長空十分聰明,問:“你在擔憂什麽?”
“嗯,也是擔憂殺我師父的那東西還在掠奪你們玉氏的氣運。”秦流西背着手道:“他得到的東西越多,就越難對付。”
玉長空沉默了一會,問:“功德氣運對你有用嗎?”
“那自然是有的,但凡修道的,甭管是人還是妖鬼等,功德氣運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比十全大補丹還滋補,那既能滋養神魂,又能護體,于修行上,更有如神助。”秦流西輕笑:“要不怎麽有些邪修不惜逆天而行,不顧極緻反噬和因果報應,都想去掠奪他人氣運呢?”
“那你……”
“你别說讓我拿走這氣運這類的話,我這就和君子愛财取之有道一樣的道理,絕不敢去用邪門歪道之術去奪什麽氣運的。”
玉長空背着手道:“我不及你。難怪你師父曾對我告誡一句,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的話。得知父母死的真相後,我是真有生出毀了整個玉氏的心,管它是不是宗族根基呢,當時隻一腔甯可我負天下人,不可他人負我的卑劣想法了。”
秦流西淺淺一笑:“光與影永遠并存的。師父死時,我也有管它什麽天下蒼生,天道既負我,我何必管蒼生死活?”
“但你還是回到凡塵俗世當中。”玉長空道:“可見赤元觀主也是一直在你心中,哪怕他人不在了,他仍活在你心裏呢。”
秦流西笑而不語,半晌才道:“因爲那人一而再的踩我底線,他挑釁我,那便戰呗。”
玉長空伸手拿下飄落在她頭上的一片黃葉子,道:“算我一個。”
“已經把你拉下水了,想反悔抽身,我會揍你。”秦流西挑眉睨着他。
陽光斜斜地打下來,有光投入玉長空的眼中,像是淬了星光一樣,看着她笑道:“汝之所向,吾之所往。汝之所往,吾亦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