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又道:“我倒是沒什麽,隻是可憐了婉婉你了,你當她姐妹,她卻什麽事情都防着你。我如果是她,便大大方方地與婉婉你分享,因爲我知道婉婉你的性子的,你得了好定會念着好,她對你好一分,你能對她好的就不隻兩分三分。”
魏清婉道:“姐姐的想法我猜測不到,她既不願與我交好,我也不好多說什麽。”
白氏故作惋惜地歎了口氣:“當真是可惜了。”
小小的插曲過後,陸老夫人帶着衆位夫人小姐在陸府花園裏遊玩,欣賞風景。
白氏等人第一次見識到了陸府的氣派,光是這花園就比别家的兩三個宅子大了。
白氏心中嘀咕着,這魏家雖是開國功臣之後,但終究是沒落了,遠比不得這陸府。
雲氏尋了機會來到了魏若的身側,詢問起魏若方才的事情來:“若兒是何時與陸家少爺有的交集的?”
“母親莫不是懷疑我與陸家少爺之間有什麽出格的事情吧?”魏若勾唇一笑。
“我豈有這般說?既然陸老夫人能當着衆人的面說此事,那必不會是有什麽貓膩的,你母親我難道連這樣的事情都不知道嗎?”雲氏有些惱火地反問道。
“那可不好說,母親素來不是很信任我的。”魏若輕描淡寫道。
“你……”雲氏被噎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憋悶了好一會兒後,雲氏才繼續問道:“你坦白說你何時救過陸家少爺?”
“此事不便與母親透露。”魏若回答道。
“你怎如此态度?”雲氏問道。
“母親,我尊稱您一聲母親是禮是法,但不是因爲情。我爲何對你這般态度,母親難道不明白嗎?”魏若反問。
雲氏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再看向魏若,隻見她表情冷漠,眼神裏不摻雜一絲的憤怒或者哀怨。
那是一種如同陌生人一般的眼神。
雲氏不由地停住了腳步,而魏若并不管她,繼續走着。
還未出嫁之時魏若還有所顧忌,如今做了這睿王妃,魏若便是連最後的這點顧忌也沒有了。
雲氏立在原地看魏若漸行漸遠,那種感覺就好像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莫氏見狀走上前來,關心道:“三弟妹,你怎麽了?”
雲氏張了張嘴,卻不知要怎麽開口。
她覺得心口的位置被巨石堵住了,那種感覺又沉又悶還有一種鈍痛感。
好一會兒後,雲氏回了神,見周遭都是人,便收起了不好的情緒,故作無事與莫氏繼續跟随人群遊花園。
雲氏小聲同莫氏說道:“若兒這孩子還記恨着我。”
“你們是母女,即便有些誤會,坐下來好好談談應是能化解的。我看若兒那孩子是個知恩圖報的,别人待她好她也會待别人好的。”莫氏溫聲安慰道。
雲氏沒有應聲,目光望向前方,卻見魏若正和身旁的其他夫人談笑風生。
她笑容明媚,顧盼生輝。
不知爲何,越是這樣,心裏就越不是滋味。
緊接着雲氏又瞥向旁邊與白氏走在一道的魏清婉。
近些日子來,魏清婉與白氏走得越發地近了,雲氏勸過說過,卻都被魏清婉當成了耳旁風。
思及此,雲氏的臉色便又難看了幾分。
之後衆人來到府内的戲樓。
衆人按照身份以及與陸家的親疏遠近入了座。
魏若自然而然地坐在了陸老夫人身旁的位置上,而魏家的一衆女眷被排在了倒數第二排。
看着前頭與陸老夫人相談甚歡的魏若,魏清婉臉色陰沉。
白氏注意到了魏清婉的不愉快,在魏清婉的耳畔低聲道:“這陸老夫人也真是的,把我這樣的人安排在後頭倒也說得過去,可是婉婉你不一樣,你可是皇上賜婚的裕王側妃,陸老夫人怎能這般怠慢你呢,二伯母替婉婉感到氣憤。”
魏清婉本就不痛快,聽到這話,神色又有些冷了。
“我無妨的,我也知我不過是個側妃,如此安排也是沒有問題的。”魏清婉輕聲道。
雖然嘴上說着無妨,但她的臉色卻是肉眼可見的不好看。
白氏繼續道:“側妃可比一般人家的正頭夫人都尊貴呢,都是要上皇家玉牒的,更何況還是裕王殿下的側妃!陸家這般做有失妥當的。其實坐哪裏無所謂,二伯母我就是心疼婉婉你,看不得你受半點委屈。”
魏清婉的拳頭緊了緊,而後轉頭看向右側的雲氏,隻見雲氏臉色平靜地看着戲台的方向。
魏清婉在心中冷笑了一聲,然後道:“不說這些了,盡管聽戲便是。”
“好好好,二伯母不說了,婉婉你别難過便是。”白氏忙道。
坐在最前排的魏若并不曉得坐在後面的魏家人的心思。
陸老夫人拿着今日戲曲的單子讓魏若點戲。
“今日這臨喜班是鴻兒特地爲老身尋來的,這孩子慣是孝順的。先前還爲他祖父尋了八壇百裏香來,據說還是睿王妃所贈,王妃娘娘當真是有心了。”
因爲孫兒與她将這事的時候叮囑了,不可對外提起,所以陸老夫人沒在大家面前說,隻等到這會兒聽戲的時候旁邊沒人才跟魏若說起。
“老夫人不必客氣。”魏若回道。
當時送這酒的時候魏若就是存着私心的,如今看來多少是有些效果的。
說着魏若從老夫人的手裏接過了戲曲單子,仔細端詳了一番曲目單子後道:“我就點一出這個《穆桂英挂帥》吧。”
聞言陸老夫人不由問道:“這出戲老身也甚是喜歡的,想當年老身也曾随老爺子征戰多年,老身雖爲女子,卻也曾在戰場上殺敵無數,這出戲能讓老身想起許多往事。”
緊接着陸老夫人詢問魏若:“王妃爲何喜歡此戲?”
魏若回答道:“我欽佩她身爲女子能巾帼不讓須眉,我也羨慕她能一展抱負未必受世俗約束。這世道于女子總歸是有太多的約束了,想要肆意灑脫難,想要一展抱負建功立業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