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并不覺得浪費,嫁到尋常人家,我更應該多準備些值錢的東西做嫁妝,也好有個依靠。”魏若淡定自若地回答道。
白氏臉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嘴角僵硬地抽了兩下。
緊接着白氏的語氣嚴肅了起來:“若兒啊,不是二伯母說你,今時不同往日了,難得你朋友送你的兩壇子酒還能派得上用場,你應該爲你還能爲魏家做貢獻感到高興,痛痛快快地把東西給二伯母,而不是在這裏扭扭捏捏地,鬧得大家都不痛快。”
“二伯母啊,不是我說你,你想要百裏香你就憑本事去弄,怎麽?自己沒本事弄到,還怪我不給你?那你怎麽不跑去金銮殿裏哭一場,怪皇上沒賜給二伯一個好的官位,怪主考官沒讓你兒子考上秀才?”魏若反問道。
“你什麽意思?你是在嘲諷你二伯和你堂哥是不是?”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自己沒本事得到的東西就好好想想自己爲什麽沒這本事,而不是去指責别人爲什麽不給你。”
“你這個死丫頭,你竟然敢這麽對我出言不遜?我是你的二伯母!你眼裏還有沒有一點長幼尊卑?”
“像二伯母這樣隻想着怎麽管别人要好處的長輩我不要也罷。”
“好,好,看樣子我這個二伯母你是一點都不放在眼裏了!走,現在就跟我去壽安堂,讓老太爺和老夫人好好評評理去!”
說着白氏直接上手,拽住了魏若的手腕,要将魏若拖拽走。
魏若一把将自己的手抽了回來,低頭看向自己紅掉的手腕,冷冷地瞥了一眼白氏:“不用拽,我自己會走。”
走之前魏若轉頭對秀梅說:“梅梅,你百裏香給收起來,免得被老鼠偷喝了。”
“是,小姐。”
白氏氣得歪了嘴:“你罵我是老鼠是吧?”
“想偷我酒的是老鼠,你是嗎?”魏若反問道。
白氏黑着一張臉:“我看你能嘴犟到什麽時候!”
壽安堂内,魏老太爺和魏老夫人正在午休。
這兩天因爲宣平侯府退婚的事情,老太爺寝食難安,昨夜裏又沒有休息好,這會兒喝了安神茶才剛睡下。
魏老夫人在床頭守着。
聽到外頭吵吵鬧鬧的動靜,老太爺眉頭皺起,詢問伺候的丫鬟是何事情。
“是二夫人,她帶着大小姐過來了,說是讓老太爺和老夫人評評理。”
“評理?這個白氏,又在折騰什麽?”魏老夫人有些不悅道。
魏老太爺從床榻上起身,“我倒要看看,她們想要幹什麽!”
說着魏老太爺穿上了外衣,魏老夫人有些無奈,隻好跟着老太爺一起從裏屋出來。
外頭屋裏果然站着白氏和魏若兩人。
一見到二老,白氏就開始告狀,将自己想要魏若的百裏香,但魏若不給她的事情說了一遍。
末了白氏有些委屈地擦起了眼淚:“爹、娘,我家老爺他一直盡心盡力想盡方法地想要爲我們魏家謀出路,不敢說有功勞但至少也有些苦勞的。我們想要這酒哪裏是爲了自己,那是爲了魏家啊!誰想若兒她非但不理解,反而對我大發雷霆,将我這個做伯母的一通辱罵……”
說到此處,白氏紅了眼睛,拿出帕子來開始擦拭。
魏老太爺聽得眉頭緊皺。
他轉身問魏若:“你二伯母說的可是真的?你有兩壇子百裏香?”
“是。”
“你二伯母問你要那兩壇子酒的緣由你也知道?”
“知道。”
“那你爲什麽不同意?”魏老太爺臉上明顯有了怒意。
“我爲什麽要給?那是我的東西,我有權決定要不要給。”魏若道。
“你的東西?你身在魏家,你住的吃的穿的哪一樣不是魏家的,難得魏家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還要如此斤斤計較?”
魏老太爺的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
見狀魏老夫人連忙勸道:“老爺,你先别生氣,若兒未必是不想幫忙。”
“那你現在問問她,她肯不肯把這兩壇子酒拿出來?”
聞言魏老夫人忙轉頭對魏若說:“若兒,你快跟你祖父說說,這酒你是願意拿出來的。”
魏老夫人一個勁地給魏若使眼色。
“我不願意。”魏若還是堅持自己的立場。
魏老太爺猛地一拍桌子,然後對魏老夫人說:“你聽聽,你聽聽。”
“老爺,你息怒。不過是兩壇子酒的事情,若兒不願意就不願意了,不值得這麽小題大做的。”魏老夫人安撫道。
白氏道:“爹、娘,這不是兩壇子酒的問題,你們可能不知道,這百裏香如今在京城是有多受歡迎。陸家的老爺子如今最愛的就是這酒了,陸家少爺從台州府給他弄回來那幾壇子,眼見着就要喝光了,老爺子托了好些人去尋呢!還有齊大人也曾公開提過覺得這酒好,是旁的酒比不了的。”
“這兩壇子酒擱在我們家裏那就是普普通通的兩壇子酒,這拿出去可是很大的人情呢!兒媳婦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不顧顔面向侄女讨要的。”
白氏向二老說明了事情的重要性。
聽完白氏所言,魏老太爺當即做出了決定:“來人,将那兩壇子酒搬過來!”
白氏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二老的态度果然和她想的一樣。
如果是年前,二老或許會有所顧慮,但如今魏若已經沒有其他的利用價值了,二老肯定不會繼續縱容她。
金嬷嬷得令,帶着丫鬟明珠等人正要出門往暢春園去。
就在這時,魏屹琛走了進來,喊住了正要出門的金嬷嬷等人。
“且慢。”
然後魏屹琛走到了魏家二老的跟前。
“祖父、祖母,若兒的東西是若兒的,希望你們不要違背她的意願,擅作主張動她的東西。”
聞言,在場衆人皆是一愣。
魏若也用意外狐疑的目光看向魏屹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