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若提前告訴袁夫人自己的小心思,她就是想借着今天這個場合,推廣她的新布料。
雖然兩人已經很熟了,但做這種事情的時候,魏若還是不打算背着袁夫人,有什麽事情提前說清楚,得到對方同意了她再做。
“小事一樁,不必跟我客氣,更何況我還得了你一匹好料子。說真的,這料子我看着也着實喜歡得緊,這顔色着實特别,回頭我做身衣服,莫說是在這台州府了,便是回了京城,怕也是獨一份的,沒人會與我撞了顔色。”袁夫人一臉溫柔的笑。
說着袁夫人詢問魏若:“這布料是果真如你說的那般很稀少,還是你故意說得稀少,好讓她們出高價錢來買的?”
“是真的少,如今總共就出了八匹,到今年年底估計也就二十匹。”
魏若本就不打算做多了,一來這些染料是魏若自己配的,要染得多,魏若可是來不及配的。
二來,她的這種料子主要就是賣給達官貴人的,就是要越少越好,越稀缺價格越高,一旦大批量生産了,就變得不值錢了。
“那我可得更加珍惜你送我的這一匹了。”袁夫人道,緊接着袁夫人又評價魏若,“你說你這腦袋裏面裝的都是什麽,怎麽一天天的,能有這麽多鬼點子,盡弄些讓人稀罕的新奇玩意兒出來。”
魏若解釋:“我喜歡看些雜書,又接觸了一些能人異士,自然就學了些尋常人學不到的東西。”
“你倒是還笑得出來,”雲氏冷聲道,臉色鐵青。
所以現在她在面對她們的時候學乖了,沒必要太基于事實,怎麽有利怎麽來,怎麽能讓她們啞口無言怎麽來。
“你回來!”雲氏焦急道。
但魏若并不害怕,臉上依舊挂着淺淺的笑,看起來心情十分不錯的樣子。
這會兒正是散席之時,來來往往都是今日與會的客人。
雲氏顯然沒想到魏若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愣了片刻後拉開車簾,探出頭來質問魏若:“你想要做什麽?”
伶牙俐齒能說會道嗎?她可是吃過就事論事的虧的,想當初她就事論事說不是她推的魏清婉,是李嬷嬷,雲氏壓根不信她的。
然後魏若的視線又轉到了魏清婉的身上:“至于婉婉妹妹所說傷到魏家名聲一事我就更加不知道要從何說起了,說漏妹妹受到家法一事雖然會有損妹妹的名譽,但傷魏家名聲應當是不至于的,能嚴格對家中子女執行家法是治家嚴謹的體現,于家中名聲應是有益才對的。”
直到宴席結束,衆人離府,魏若回到馬車上雲氏才再次有了與她說話的機會。
“我在說今天的事情,你不要扯别的。”
“你還覺得自己說的沒問題嗎?本來今日可以對外解釋清楚的,被你一攪和,一切都白費了!”雲氏責怪道。
因爲心中憋着氣,雲氏這一場宴席都沒什麽心情。
“說漏嘴很奇怪嗎?母親和妹妹可沒有事先與我打好招呼,告訴我今日該怎麽說怎麽做,你們一聲不吭地就來了,然後又一聲不吭地在衆人面前唱起了戲,我哪知道我該在其中扮演着什麽角色說什麽話呢?”魏若反問道。
魏若說完,轉身掀開車簾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你剛剛當着那麽多位夫人的面說你妹妹受了家法是何居心?”雲氏質問道。
奈何魏若和衆位夫人都沒給她們母女這個機會。
“你倒是伶牙俐齒能說會道!”雲氏冷聲道。
“母親這是抛開事實不談,抛開最大責任不談,如此裁斷讓我很難不懷疑,母親就是偏心妹妹,沒有将我當女兒來看,如此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姐姐,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我确實有錯,可姐姐将此事宣揚出去,傷的是魏家的名聲。”魏清婉的臉上透着痛心惋惜之色。
在雲氏和魏清婉看不到的地方,魏若的嘴角是上揚着的。
“這不是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嘛。”魏若面不改色道。
“我自己走回去,既然母親這麽偏心,妹妹犯什麽錯母親都能原諒,而我有點小問題都要受到母親的苛責。終究我在魏家是個外人,不得母親的心,如此我也不必再留在車上了。”
“好啊,那我就等夫人你的好消息了。”
“得,什麽時候我要是再生個閨女,我就讓她跟着你學去,以後也做個女中諸葛,巾帼不讓須眉。”袁夫人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母親這麽說可太冤枉我了,我确實說漏了婉婉妹妹受家法的事情,但我們魏家姑娘名譽受損歸根結底是婉婉妹妹與人私通造成的,母親應該分得清誰的責任更大一些。”魏若道。
魏若說得十分傷心,說完扭頭就走。
魏若一直陪在袁夫人身邊她們見不着,其他夫人則一直聚在一起讨論别的事情她們插不上話。
“母親這說的是什麽話,今日中秋佳節,理應高興不是嗎?”魏若反問道。
“說漏嘴?你休要诓騙我!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雲氏闆着臉,眼神裏透着責怪和氣憤。
“母親覺得我說的有什麽問題嗎?如果我哪句話說的有問題,母親可以提出來。”魏若道。
魏若登上馬車的時候,見車廂内坐着面色難看的雲氏和魏清婉二人,便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了。
###
筵席期間,雲氏和魏清婉一直想找機會向魏若問責,以及找機會在衆位夫人面前爲魏清婉澄清。
讓他們看到自己的大女兒在外頭走,不知道會怎麽想。
魏若權當沒聽見,繼續走着。
雲氏無奈服軟:“好了好了,此事我不再問了,你上來吧。”
魏若依舊不打算上車:“母親不必如此,這馬車小,坐三人太擠了,母親還是帶妹妹回府裏去吧,我自己走回去。回頭等父親打了勝仗回來,我會親自向父親請罪并說明我今日忤逆母親的事情的。”
聞言雲氏心頭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