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承旭開出條件:“我自是知道的,但還是希望禾右兄弟能割愛,禾右兄弟你如果能多給我幾壇子酒,我便讓你得一處京郊的宅子,如何?”
京城裏的宅子有些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得要有身份。
這條件雖然誘人,但魏若卻不能答應,因她許禾右的身份是假的,這地契和房契都沒法轉到她身上。
魏若也知道範承旭肯給自己開出如此誘人的條件,也不是真的沖着幾壇子酒去的,畢竟幾壇子久再貴也比不過京城的一處宅子。
他這也算是找了個借口收買自己一波。
“那倒不必。範老闆與我還是有些交情的,我願意額外贈範老闆兩壇子百裏香,隻是希望範老闆不要嫌棄酒少。”魏若道。
聽魏若說這話,範承旭心裏頭不免有些高興。
雖然隻有兩壇,但這是許禾右第一次沒和他算錢算那麽清楚。
可見在許禾右的心裏待他還是有幾分情誼在的。
然後魏若又對齊桢道:“齊公子抱歉了,實在沒有多的。”
她那兩壇子是送範承旭的,沒有賣,且言明了确實沒有的多,所以這會兒拒絕了齊桢的也說得過去。
齊桢笑笑:“無妨,我自己要喝就來範兄這裏飲上一壺,隻是我想贈之人暫時喝不上如此美酒了。”
範承旭道:“我這要多的沒有,每日一壺還是能給你留着的。”
齊桢說:“那好,你每日給我留一壺,我來不來你都留着,等留個幾日,我也能留出一壇子來,到時候我也好送人。”
“也成。”範承旭答道。
正說着,齊桢的一名手下進了房間,在齊桢的耳邊低聲說了點什麽。
齊桢臉色變了變,而後向範承旭和魏若說:“抱歉,範兄,許公子,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好,齊兄先忙你的。”範承旭道。
而後齊桢便離開了。
他一走,範承旭臉上的笑容由原本的客套虛僞變得放松真實了起來。
他是隻笑面虎,對楚瀾對齊桢都能笑,但笑裏頭有幾分是真的就不好說了。
沒了礙眼的在,範承旭毫不避諱地對魏若說:“不瞞你說,我是一點兒都不想見這位齊公子的。”
“哦?爲何?”魏若問道。
“禾右兄弟可能不知道,這個齊公子是六皇子的人,來台州府多半也是爲了六皇子來辦事的。我本就無意攪和到他們的争鬥當中去,奈何他們一個個都愛找我,攪我清淨。今日我既邀了你,本是不會再約旁的人了,奈何這齊公子不請自來,我也不好攆走。”
範承旭這麽說也算是跟魏若解釋了爲什麽今日她來的時候還會有第三人在場。
“範老闆人緣好,人脈廣。”魏若道。
“我的伯父确實與齊公子效命之人有些瓜葛,但與我又有何幹?至于那七皇子……哎,不提也罷。”
範承旭無奈地搖頭,連笑容裏都透着無奈。
魏若笑笑,沒有接話。
範承旭接着又說:“說來也是有趣的,這小小的台州府,竟莫名地引了這麽多京城顯貴來。”
兩位皇子,陸大将軍的長孫,齊首輔家的三公子,哪一個不是京城裏的顯貴?
魏若漫不經心道:“許是因爲台州府人傑地靈吧。”
範承旭嗤笑一聲:“人傑地靈?一面是倭寇入侵,一面是糧食欠收,台州府算哪門子的人傑地靈?要說這倭寇入侵倒還真是個原因,沒有這戰事,七皇子也不至于來此做督軍。但他一開始過來和六皇子如今派人來都是爲了别的事情的。”
“哦?别的事情?”魏若故作不解問。
“是關于九皇子的傳言,之前隻是傳言,但徐國公翻案一事出來後,朝中就有更多的人開始相信,九皇子還活着了。”範承旭解釋道。
“範老闆覺得這九皇子當真還活着嗎?”魏若問。
“我不關心他活着不活着,我隻關心他們什麽時候能還我一個清淨。”
範承旭靠在椅背上,搖着扇子,從容優雅中又透着一絲自嘲。
緊接着範承旭饒有興緻地看着魏若:“禾右兄弟你關心這事嗎?”
“要說關心也不關心,但要說全然不關心也是假的,他們的争鬥我插不上手,但他們的争鬥會影響到我賺錢,我關心我的銀子,自然也得關心一下他們。”魏若解釋道。
範承旭說:“如此說來倒也有些道理,回頭朝中要是有什麽風雲變化,我會告知禾右兄弟,好讓禾右兄弟心裏有個準備的。”
“那我就提前謝過範老闆了。”
“那倒不必,如今你我合夥掙錢,你的銀子也關系着我的銀子。”
魏若在醉仙居裏與範承旭一直談到了傍晚時分,沒有齊桢在一旁礙眼,二人将近來的茶葉、白酒、調料以及香菇生意都談了個遍。
在這些生意當中,茶葉當屬是最掙錢的,利潤高。
紅茶爲範承旭開拓了新的市場,帶來了豐厚的收益,而這部分收益魏若占了一半。
白酒的市場熱度雖然高,但魏若一直給不到産量,所以反而是總的獲利最低的。
剩下的那些雖然利潤不高,但勝在量大,所以這近半年時間下來,魏若從中獲利也是不少的。
期間二人還談到了這些生意接下來的商業布局,包括了餘聲茶園下半年的追肥改良、茶葉的銷售擴展以及在省城開新酒樓的布局。
最後還聊起了如今外頭的局勢,對今年秋天糧食産量的預判,還有接下來小麥大米紅薯這些主食的價格走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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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雲氏讓廚房加了菜,給魏屹琛踐行。
明日一早魏屹琛就要啓程去省城了。
秋試臨近,他早幾天就應該要去的,隻因綁架受傷一事耽誤了,在家養了這麽些時日,如今見他氣色完全好轉,雲氏才放心讓他出門。
除了魏明庭之外,家中的其他成員都到齊了,包括很少和大家一起用膳的魏瑾亦也在,甚至連傷勢并未痊愈的魏清婉也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