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又有何事?”李平見是母親身邊的貼身嬷嬷,他強忍着性子,沉聲道:“莫不是又要來逼我相親。”
“不是不是,侯爺莫誤會。”
嬷嬷忙不疊的說着,遂從懷裏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奉給李平,笑眯眯道:“老身是奉夫人之命來給侯爺送這個的。”
李平停住正解外氅的手,看着那小瓷瓶疑惑道:“這是什麽?”
嬷嬷笑着道:“這是上好的祛疤藥,是夫人從宮裏的太醫那裏得來的,侯爺每日将這個塗在臉上的傷疤上,不出幾個月,那疤便可不見痕迹了。”
李平無奈的接過那小瓷瓶,把玩在手中無奈的笑道:“母親爲了給我娶親,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嬷嬷歎氣道:“慈母之心,皆是如此。”
打發了嬷嬷出去後,李平喚來貼身随從,随風見李平手裏捏着的小瓷瓶,信口道:“方才李嬷嬷出去的時候,特意叮囑小的要提醒侯爺用這東西呢。”
“我整日刀山火海裏走,哪能不落傷,用這個勞什子玩意作甚。”說着,李平信手将那小瓷瓶扔給小厮:“你拿去玩罷。”
随風揚手接住那小瓷瓶:“侯爺,您從前可最是在意您這張臉了。”
李平聞言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冷笑道:“爺爺我便是臉上有疤,也是最俊的。”
“那是那是。”随風忙附和道。
李平招手讓他近前,交代道:“我喚你過來,是讓你去查一個人。”
随風問道:“侯爺讓我去查誰?”
李平道:“一個叫骊仙兒的姬女,查清她是否被王瀚養在了外頭。”
——
伊眉在娘家住了幾日後,便得回蔡家去了。
她一個外嫁女,若是在娘家住久了,難免會引起外頭的流言蜚語,蔡家門楣清正,她不想因爲自己的緣故,玷污了門楣。
蔡伊眉回到王家,剛進了垂花門,便與趙嘉兒碰了個正着。
“我還以爲表嫂不回來了呢?”趙嘉兒早就不在蔡伊眉跟前做樣子了,每次見了她,都要冷嘲熱諷一氣。
蔡伊眉也不甘示弱,她冷聲道:“便是我回來,這王家正妻之位也輪不上你來做。”
趙嘉兒道:“你嫁進王家十年卻無所出,我若是你,早自請下堂去了。”
蔡伊眉冷笑道:“你當我稀罕這王家嘛,還不是你那好表哥舍不下前程,非要賴在我蔡家門前做婿?”
說着,她瞥了眼趙嘉兒的肚子,諷刺道:“你莫要以爲懷了他的孩子便可有恃無恐,我勸你腦子清醒些,王瀚這個僞善小人,是不可能爲了你們母子舍下前程的。”
趙嘉兒氣得咬着銀牙恨恨的扔下句:“好!算你狠!咱們且走着瞧!”
趙嘉兒氣呼呼的尋來父親趙德,抱怨道:“我這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來,那姓蔡的卻是鐵了心的不允我進門,爹爹若是再不幫我,女兒可隻有死路一條了。”
這趙德是王瀚的親舅舅,王瀚父親亡故後,王家的一應買賣生意都是他做主在外打理着。
趙德聽了女兒的話,苦着臉回道:“你不是說瀚兒喜歡你嘛,那女人不允你進門,瀚兒就不管了?”
趙嘉兒抹着淚道:“表哥一介商賈之子,官場上還不是要仰仗着蔡家,那蔡伊眉死活不容我,表哥又有什麽辦法。”
趙德聞言歎了口氣:“連瀚兒都沒轍,你讓爲父能有什麽法子?”
趙嘉兒微微眯起眼,湊到父親跟前,壓低了嗓子道:“父親爲王家經商這麽些年,黑道上認得不少人,不如咱們雇幾個黑道上的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了結了那蔡伊眉。”
趙德聽了女兒的話,着實唬了一跳:“你膽子可真大。”
趙德連忙掩上房門,壓着嗓子罵女兒道:“那蔡家女可是官宦人家的女兒,蔡祭酒雖然已經緻仕,但是門生遍布天下,你居然敢動這心思,你一個人活膩歪了也就罷了,免不得要連累我跟你母親還有弟妹們。”
趙嘉兒生母早逝,趙德早已娶了繼室,又生育了好些子女,趙嘉兒眼見着父親不肯爲她出頭,遂又威逼利誘道:“咱們趙家全靠着王家的生意才能享受富貴,若是我不能進王家的門,待姑母去了,将來哪裏還有咱們趙家的好處,難道王家還能由着父親打理一輩子生意不成?”
她見父親有所松動,又接着勸道:“我若是嫁給了表哥,将來我腹中這孩子就是王家的長子,這王家的家業就是他的,父親是他的親外公,弟弟們是他的親舅舅,有這一層血脈關系在,咱們趙家豈不是能長長久久的攀着王家這棵大樹。”
這些趙德自然也是思量過的,但是他更希望女兒靠着自己的本事嫁進王家,而不是要他這個做父親的去涉險。
他聽了女兒的話,長長的歎了口氣,緩和了語氣道:“王家家大業大,你與瀚兒又是青梅竹馬的情分,爲父自然是盼着你能如願嫁進王家了,隻是那蔡家勢力大,不到萬不得已,咱們不能以身涉險啊。”
說着,他又循循善誘道:“你姑母是個耳根子軟的,瀚兒也早已與那蔡家女離心,如今你懷上了王家的骨肉,女兒啊,你莫要心急,隻要你抓住機會,使些手段出來,再離間那蔡家女與瀚兒幾次,我看這王家的宗婦之位,也就水到渠成的落到你手中了。”
趙嘉兒聽了這一番話,她眼珠子轉了轉,回道:“爹爹說得在理,此事且容我籌謀一下。”
“你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爲父等着你風風光光嫁進王家。”趙德樂得合不攏嘴道。
趙嘉兒暗暗白了眼父親,又道:“就怕表哥舍不下蔡家,若是如此,還得想法子除去那蔡家女才行。”
說着,她壓低了嗓子道:“爹爹且去幫我尋一些毒藥來,要無色無味的那種。”
她眯了眯眼,狠戾道:“若是實在離間不成,我隻有行這一步險招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