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朝露見驸馬如此真誠,自家公主依舊哭鬧個不停,她心裏急得着火,按捺不住的上前提醒青鸾道:“公主,您有什麽委屈盡管與驸馬說呀,您這樣隻知道哭,驸馬哪裏又知曉您的心思。”
青鸾抽抽搭搭的回道:“我便是有委屈又如何?誰能體諒我?誰又能給我做主。”
慕容翼見青鸾終于開了口,他忙回道:“公主有什麽不順心的,隻管說出來就是,但凡我能做到的,定然會盡力讓公主遂意就是。”
青鸾試了試淚,看向慕容翼道:“我要你将那龐氏趕出宮去,你能做到嗎?”
慕容翼聞言,他被壓下去的怒火又忍不住蹿了上來,他蹙着眉頭回道:“龐氏并無錯處,爲何要将她趕出宮去?”
“我就是看她不順眼!”青鸾盯着慕容翼,冷笑着道:“怎麽?世子不舍得了?方才還說要讓我遂心,可見全是糊弄人的。”
慕容翼緩了緩,強自壓下怒氣,對着青鸾回道:“公主身份雖尊貴,但凡事要講個‘理’字,你這般無理取鬧,恕我不能答應。”
青鸾白了眼慕容翼,陰陽怪氣道:“我貴爲公主,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處置個妾室本就是我的權柄,莫說那龐氏冒犯我在先,便是它規規矩矩做人,我這個做正妻的想處置她,亦是理所應當的事。你不舍得便說不舍得的,還拿什麽‘理’字來壓我,真是可笑!”
慕容翼再也按捺不住,他氣得臉色煞白,指着青鸾道:“你莫要欺人太甚,我警告你,有我在,你休想動龐氏半分。”
青鸾惱得一拍案幾:“我就要将她趕出宮去,我倒要看看你還想怎麽護着她。”
“真是與你說不通道理!”慕容翼氣得拂袖而去。
青鸾見他就這樣走了,她惱得又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朝露歎着氣上前勸道:“公主呀,您說您也不是不在意驸馬,爲何非要跟他對着幹呢。”
慕容翼是個魅力十足的男子,青鸾與他相處了這麽幾日,若說她對慕容翼一點心思也沒有,那是假話。
青鸾希望的是慕容翼能夠如李陵愛重靜姝那般來待她。
她傷心的哭了好一陣子,見慕容翼再沒回來,青鸾甕聲問朝露道:“他去哪裏了?”
朝露無奈的歎了口氣,回道:“驸馬好像又回了龐氏那裏了。”
青鸾聞言,氣惱着道:“你看罷,他就是迷戀那賤人,這讓我怎麽與他好生相處。”
朝露上前勸道:“奴婢冷眼瞧着,驸馬是真的想與您好好過日子的,隻是您總是要與他别扭,這不是将他推給了旁人了。”
青鸾冷哼了下,回道:“他若是心裏有我,我便是推他也是推不走,不過吵鬧兩句,他便去尋旁人了,可見他待我根本沒有真心。”
“公主您這就是鑽牛角尖了,這感情都是相處後才能培養起來的,您才與驸馬相處了幾日,他又能對您有多深厚的感情呢,奴婢勸您莫要總是與驸馬别扭,你們好生的相處下來,亦驸馬的爲人,他定然是拿您這個妻子爲重,又怎會去理會那些妾室呢?”
青鸾聽了朝露的話,她自顧尋思了會兒,讷讷道:“那你再命人去将他叫回來,這回,我好好的與他說話就是。”
哪有三番五次去搶人的道理。
朝露搖了搖頭,好心勸青鸾道:“您這樣三番五次的去龐氏那裏搶人,會讓人笑話您小氣,不如明早奴婢借着您要跟着驸馬一起去給王爺和王妃見禮敬茶的由頭,再将驸馬請回罷。”
青鸾急着道:“那龐氏不過是個妾室,有什麽資格霸占驸馬,你這就去她那裏将驸馬叫回來就是。”
朝露無奈,隻要領命而去。
此刻,慕容翼已經與龐氏躺下,侍女入内,回說:“世子,公主又命人來了,請您回正殿去。”
慕容翼有涵養是真,但這并不代表他沒有脾氣和尊嚴。他聽了侍女的回禀,惱怒着回道:“且去告訴來者,就說我已經睡下,再不準來打擾。”
待侍女退下後,龐氏瞥着慕容翼帶着怒容的面,溫柔的勸說道:“世子莫惱,公主金枝玉葉難免要驕縱些,您大人有大量,多擔待她些就是了。”
慕容翼冷笑,忍不住與龐氏抱怨道:“這個公主,不僅是驕縱,簡直是讓我無法與她溝通。”
龐氏心中暗笑,面上感歎道:“遙想當年徐姐姐在世時,咱們這宮裏是多麽和睦,您又何曾爲後宅這般煩心過,看您如今這樣煩惱,妾身真是心疼不已。”
慕容翼微微歎了口氣,拍了拍身側之人道:“睡罷,我被她鬧得,也真是累了。”
青鸾見慕容翼不歸,她氣得哭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一早便發起了高熱。
正殿的仆婦亂作一團,連忙去回禀慕容翼,便是慕容王和慕容王妃也被驚動了過來。
慕容王聽聞青鸾是因爲昨夜與兒子争吵而怄得生病,他沉着臉訓斥了慕容翼兩句,慕容王妃不禁爲兒子抱屈,對着慕容王嘟囔着道:“這公主如此嬌貴,如此難相處,你卻來訓斥兒子,未免太偏心了些。”
慕容王白了妻子一眼,冷聲道:“青鸾貴爲公主,又是姑母的外孫女,咱們自該多但待她才是。”
慕容王妃不悅道:“咱們還不夠寬容她嗎?這新婦進門都三五日了,我還沒喝道她奉的茶呢,哼!咱們江東又不是沒下降過公主,真是沒見過這麽嬌貴的。”
“你給我住口!”慕容王瞪着妻子,沉聲道:“你這婦人,說話要當心些。”
慕容王妃見丈夫嗔怒,她雖悻悻的閉上了嘴,卻依舊是一副意難平的樣子。
慕容翼見父母因自己的事操心,他慚愧道:“兒子這麽大了,還讓父母爲我操心,實在是我的不孝,請父親母親放心,我定然會好生照料公主,再不讓父母因我們的事而煩惱了。”
慕容王妃見兒子這般委曲求全,她試了試眼角的淚,忍不住道:“徐氏若是還在該多好,我兒也不必受這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