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來,靜姝每日無不提心吊膽,雖然李陵沒有與她講明到底發生了何事,但憑着靜姝對李陵的了解,她心裏明鏡似的,若不是李陵遇到了大事,他斷然不會這般。
靜姝擔心李陵,更惦念着家中的兒子。
她想着想着,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靜姝蹲在痰盂旁幹嘔了好一陣子才漸漸平複下來。
她疲憊的起身,自顧倒了一盞清茶飲了,才覺得胃裏舒服了些。
恰在此時,寶姐兒從外面跑了進來,撲在靜姝懷中嚷嚷着道:“娘親,咱們來這已經十日了,爹爹今日就會來接咱們的。”
寶姐兒一向與李陵親近,這麽些日子,小家夥整日的念叨着找爹爹。
靜姝抱着女兒安慰道:“爹爹在忙大事,待忙完了定會來接咱們的,寶姐兒莫要着急。”
跟着寶姐兒進來的阿姆瞥着靜姝的臉色,關切道:“夫人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靜姝回道:“也無大礙,就是覺得最近總是惡心,許是着急上火的緣故罷。”
阿姆又忍不住歎氣道:“這地方連個醫者都沒有,隻盼着姑爺快快來接咱們回去罷,老身看着,夫人莫不是又懷上了?”
靜姝生産雙生子時,可是吓怕了李陵,便是這麽些年,他每每與她親熱時亦是做好了措施,任憑靜姝如何撒嬌懇求,甚至不惜采用暴力手段對付李陵逼迫他就範,李陵就是不肯改變主意。
李陵是鐵了心的不想再讓她再生孩子,這一點,靜姝是既無奈又沒轍。
靜姝苦笑着道:“不會的,這事我心裏有數。”
寶姐兒抱着靜姝安慰道:“娘親不要着急,今日爹爹就會來接咱們了,待回府後,便讓爹爹爲娘親尋大夫來。”
靜姝安慰女兒道:“娘親隻是這幾日腸胃不太好,沒什麽關系,寶姐兒莫要擔心。”
寶姐兒仰頭看向靜姝,說道:“娘親,我想去門口等爹爹,我想爹爹了?”
“哪一個想爹爹了?”
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靜姝猛然擡頭一看,不是李陵又是誰?
寶姐兒見了李陵,便如一隻小鳥兒般雀躍着奔了過去。
李陵蹲下來,張開雙臂,穩穩的将女兒抱在懷中親了又親。
李陵抱着女兒來到妻子跟前,睨着妻子笑着道:“看來隻有女兒想我?”
靜姝嗔了李陵一眼,賭氣側過頭去。
他将她迷暈後送到這裏便是不聞不問,雖然靜姝知曉他定是有難言之隐,但心裏卻還是忍不住氣他。
李陵見妻子生氣,他傻愣愣的立在她跟前,當着阿姆的面卻是放不開去哄。
阿姆見狀,哄着寶姐兒道:“爹爹來接咱們了,阿姆帶着寶姐兒去收拾東西,咱們一會就回府了。”
寶姐歡快的跟着阿姆跑去了自己的房間,待屋内隻剩下夫妻二人,李陵才嬉笑着湊到靜姝面前,讨好道:“生我氣了?”
靜姝又扭過了頭去。
李陵不厭其煩的又繞回到她面前,陪着笑臉兒道:“真的生我氣了?”
靜姝起身,抛開他自顧走到一片,木着臉道:“懶得理你。”
李陵從後面抱住她,靜姝掙紮了兩下,他卻是愈抱愈緊,靜姝知曉拗不過他,便索性不再做無謂的掙紮,隻冷聲問道:“我且問你,爲何要将我迷暈送到這裏來?”
李陵沒有回答,而是湊在她額上親了又親。
靜姝推開他,嗔着一雙水汪汪的杏眼盯着李陵拷問道:“你快說來,到底爲何這般做?你在背着我做什麽事?”
即便是妻子嗔怒的小模樣,在李陵眼中亦是十分可愛,他忍不住俯身含住了妻子的櫻唇,愈吻愈烈。
靜姝被他的火熱的激情包裹着,靜姝攀住李陵的脖頸,嬌嗔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她的目光盈盈如秋水,純淨得清澈見底,讓人見了便忍不住淪陷其中。
今日還有好多要事等着他,李陵努力的定了定心神,這才強自忍住立馬将人按到床上去的沖動。
“趙璧謀逆,已經被我誅殺。”
簡短的幾個字,靜姝聽得卻是不甚駭然。
短短十日内,趙璧便倒台了?
還不待靜姝回過神兒來,李陵便催着道:“走罷,這就回府去,煊哥兒還在家裏等着呢。”
提及兒子,靜姝忍不住又氣了起來,他質問李陵道:“枉你還記得兒子,這般兇險的事,你居然不讓兒子跟着一起躲出來,真不知你安的什麽心。”
李陵嬉笑着道:“哪裏就如你說的那般,我不過是每日要教導煊哥兒習武嗎?耽誤不得。”
靜姝木着臉,嗔了李陵一眼,道:“待回去後,我再跟你算賬!”
“好了好了,待回去後你想打想罵都随你。”李陵打橫抱起妻子,大步流星的出了屋子。
寶姐兒正在院子裏收拾自己的玩具,見爹爹抱着娘親出來了,小家夥連忙跑上前,沖着李陵張着手臂嚷嚷着道:“爹爹抱我,爹爹抱我。”
靜姝順勢連忙從李陵懷中滑下來,她理了理衣角,嗔着李陵嘀咕着道:“當着孩子的面,正經些。”
李陵立在靜姝跟前,睨着她咧嘴傻笑了下,湊在她耳畔道:“待晚上我再抱你。”
說着,他俯身将女兒抱在懷中,高聲道:“走咯!跟爹爹回家去喽!”
待回到府中,李陵将妻女抱下馬車,說道:“我有些急事,要想進宮一趟,你們先回去等我,我一會兒就回。”
靜姝答應着道:“早些回來。”便帶着女兒和阿姆紫雲等人進了府。
不過是離開十日,靜姝卻是感覺府中隐隐有了許多變化,最明顯就是在回往清風苑這一路碰到的下人們,看她的眼神兒有些不一樣了。
帶着點疏離,亦是有些畏懼,見了她皆是比以前更加畢恭畢敬,一些不懂事的小丫頭還背着她咬耳朵。
靜姝心裏一心惦念着兒子,她也顧不得多想,急急的朝着清風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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