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動了胎氣,再加上嬌杏這胎胎位不正,幸虧王婆婆經驗老道,才保住她們母女性命。
李翔疲憊的回到堂屋時,平陽正帶着孩子們用早食,見李翔進來了,她隻擡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并沒有言語,便繼續哄着孩子們吃飯。
李翔悶悶的在榻上坐定,直到平陽和孩子們用完了飯,他吩咐乳母将孩子們帶出去,屋子裏隻剩下二人,氣氛出奇的尴尬。
“對不起。”過了良久,李翔看着平陽說了這麽一句。
平陽沒有說話,甚至連看也沒有看他一眼,隻起身抛下他便要往外走。
李翔起身,急着擋在平陽跟前,卻是不敢去看妻子的臉,他又重複了一遍:“平陽,是我對不起你。”
平陽停住步子,立在李翔跟前,目光直直的看向他,語氣出奇的平靜,回道:“這樣很好,你再也不必在我跟前裝下去了,我也再不會将你放在心上。”
說完,平陽便是抛下李翔出了屋子,徑直朝着清風苑而去。
當初祖母蘭太妃和母親雍親王妃看好鎮國公府這門婚事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公府門庭如何顯赫,更不是見李翔這人如何值得托付,婆媳兩人最看重的便是公府女眷和睦這一點。
平陽一直不明白祖母和母親爲何這般思量,現下她終于理解了長輩的苦心。一個帝妃一個王妃,她們這兩個尊貴的婦人已是看透了男人并不可靠這一點。嫁入權貴之家,便是男人靠不住,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女人才是真正能照應自己的人。
昨日她落水後,見李翔跳下水來,平陽滿心以爲丈夫定是來救她的,她拼命的朝着他呼喚,可是他卻是毅然決然的朝着另一個女人遊了過去。
當時的平陽有種被整個世界抛棄了的感覺,她甚至已經心如死灰,放棄了掙紮,若不是聽見靜姝朝着她拼命呼喚,若不是徐婉甯舍身跳下水來救她,平陽或許已經心灰意冷的沉入水底了。
靜姝和徐婉甯正結伴來翔林苑的路上,二人正好撞見了平陽,俱是十分驚訝。
不待二人開口,平陽便對着二人笑了笑,說道:“杏姨娘今早才生,三爺在跨院守了一整夜,累得正在屋子裏睡覺呢,我這才出來找你們。”
徐婉甯爽快道:“咱們本來要去看你,既然三弟在屋子裏,那咱們去你二嫂那罷,她哪裏有好茶,咱們去她那裏蹭茶去。”
平陽痛快的說好,妯娌三人進了清風苑,小丫頭們上了香茶果品,妯娌三人寒暄着入座。
昨日出了這檔子事,靜姝和徐婉甯一直擔心平陽會想不開,倒是不曾想平陽卻是遠比她們想象中要堅強。
她瞥着靜姝和徐婉甯憂心忡忡的模樣,笑着道:“大嫂、二嫂不必爲我擔心,昨個你們走後我想了一晚上,我做了個決定.”
“我想跟你們學着賺錢!”
平陽這話一出口,靜姝和徐婉甯面面相觑了下,看平陽的眼神兒換成了難以置信。
徐婉甯笑着道:“你那些嫁妝你恐怕兩輩子都花不完,作甚又想着要賺錢?”
平陽撫了撫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回道:“我這眼看就是三個孩子了,既然指望不上三爺,那我總該爲孩子們的将來打算下,王府陪嫁的那些銀子左右閑着也是閑着,倒是不如讓它們錢生錢,爲我孩兒攢下更多的資産好。”
徐婉甯雖貴爲侯門女,嫁妝自然十分豐厚,靜姝雖出身低門,但是這麽些年有丈夫和婆母填補自己又努力營生着,亦是身家豐厚,但靜姝和徐婉甯二人加起來也比不上平陽的身家。
她可是親王嫡女,說是十裏紅妝一點兒也不誇張,她現下的資産,莫說養三個孩子,便是到曾孫子那輩都是花不完的,平陽這般,隻是在争一口氣。
對于平陽這般舉動,徐婉甯最能感同身受,當初她與李顯鬧得不可開交後,亦是鉚足了勁兒的去賺錢,不爲旁的,就是爲了一份心安。
徐婉甯聽了平陽的,贊同道:“好哇!你若是有這心思,那甚好!”
平陽笑着對靜姝道:“我聽聞二嫂的藥鋪如今已是在京中頗具威望,已經開了十幾家了。”
靜姝剛開始做藥鋪生意時,本是打着賺錢的想頭,但是目睹清苦人的狀況後便一直在濟貧,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在賠錢,但是卻也無形中積累了良好的聲譽,這幾年已是享譽京城,不僅扭虧爲盈,而且開了好些分鋪,着實賺到了很多銀子。
靜姝點頭問平陽道:“你想入股與我一起做藥鋪生意嗎?”
平陽回道:“其他的生意我也不懂,左右我手裏有的是銀子,不如入股二嫂的藥鋪,咱們可以接着京中的聲譽,擴大經營,在京缁再開幾間新鋪子。”
不待靜姝答話,徐婉甯撫掌贊同道:“平陽真是好眼力,我去年入股了你二嫂的一間藥鋪,不到半年時間便是賺到了那些首飾絲綢鋪子好幾年的銀子。”
靜姝回道:“大嫂将那些田地都改成了藥圃,咱們這藥鋪的藥材都是藥圃上出的,成本低,藥材又好,所以價錢比旁的藥鋪低,自然是更受歡迎。”
妯娌三人正在這裏熱火朝天的聊着,外面通常婆子入内,回道:“翔林苑的杏姨娘求見幾位夫人。”
幾人聽說是嬌杏求見,俱是驚訝,徐婉甯原本眉飛色舞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冷聲道:“好好的,她來做什麽?她不是剛生完孩子嗎?怎不在自己屋子裏養着,跑這裏來見咱們作甚?”
靜姝看向平陽,開口道:“你若是不願意見她,我便差人打發了她就是。”
平陽看着兩個嫂子,苦笑着道:“這個杏姨娘,我從前真的是沒将她放在心上過,如今想來,她确實是有許多不同于常人之處。”
徐婉甯聽了平陽的話,滿不在意的冷笑道:“不過是個賤籍的小丫頭片子,又無甚姿色,哪裏有什麽過人之處,她若是能安分守己,你便讓她留下,若是看她不順眼,待她出了月子,便打發了就是了,既然你已經看開,倒是不值得将這麽個妾室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