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已是放手将手中大權悉數交給了靜姝,這龐大的家業自然也交到了她手中。
青鸾鬧了這麽兩次,雖然給靜姝添了不少賭,但正所謂禍兮福所倚,她因此被封爲了正一品诰命,老夫人又不惜破了規矩提早交出大權,靜姝反倒是陰差陽錯的從中得了不少好處。
李陵歸來,見靜姝面前堆着的小山似的各色契書,笑着調侃着道:“祖母真是信任你,竟将公府全部的産業都交給了你了。”
靜姝笑着回道:“怎麽?你覺得我沒這個能力打理好嗎?”
李陵在妻子身側坐下,笑着回道:“那倒不是,我隻是但你心今後要更忙了?”
靜姝爲李陵斟了一盞茶,遞到他手中,回道:“你說得沒錯,今後我恐怕真的沒有精力照顧你了呢。”
李陵聞言,嗔着靜姝調侃着道:“這可不行,你要明白,你首先是我的妻,然後才是公府主母,無論何時,自然要将爲夫放在首位才是正經,府中的差事可以敷衍,但服侍爲夫卻不能絲毫敷衍。”
靜姝擡眸嗔了李陵一眼,笑着道:“妾身又沒有三頭六臂,隻怕今後我忙起來,還要世子爺來多照顧我才是呢。”
說着,她對着李陵使喚着道:“我方才查看契書累得脖子酸了,你這就過來幫我捏一捏。”
李陵對妻子這般對他撒嬌很是受用,他起身走到妻子身側,俯身将她攔腰抱起,低聲道:“在這裏捏不好,不如爲夫去床上爲夫人好好揉揉如何?”
靜姝粉面微紅,捶着李陵嗔道:“光天化日的,你能不能正經些。”
李陵低頭含住了妻子的櫻唇,正要大步抱去内室行事,外面的門卻是“嘭”的一聲被人推開。
“爹爹,娘親,你們在做什麽?”
寶姐兒外面進來,見二人這般模樣,寶姐兒圓睜着杏眼,驚詫的問道。
靜姝連忙從李陵懷中滑下來,手腳慌亂的整理着衣裳,李陵面上卻是鎮定,敷衍着回道:“你娘親方才腳疼,走不得路,所以爹爹要抱着她。”
寶姐兒聞言,忙上前問道:“娘親的腳到底怎麽了?”
靜姝嗔了眼騙起小孩子臉不紅心不慌的李陵,連忙回道:“方才娘親不小心崴了一下,現下已經無礙了,寶姐兒不必擔心的。”
寶姐兒聽娘親這般說,這才放心下來,小家夥仰頭對着靜姝叮囑道:“娘親今後要小心些才是。”
靜姝忙回說知曉。
李陵俯身将女兒抱在懷中,問道:“你不是去西苑找大姐姐玩耍去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寶姐兒回道:“大姐姐要習琴了,所以我便回來了,大姐姐說明日端午,她要給大家撫琴呢。”
提起這茬,寶姐兒問靜姝道:“娘親,明日端午咱們還去河上看龍舟嗎?”
端午是大節,貴族在端午這日都會去城外看龍舟、遊船、放河燈祈福。
靜姝笑着回道:“我們當然要去,今年端午咱們阖府都會去看河上看龍舟的。”
寶姐兒最愛熱鬧,得了這消息,立馬歡呼雀躍起來。
靜姝命小丫頭們将契書搬下去收好,便讓紫雲擺晚飯,一家人正要用飯,門上的婆子來回禀道:“回夫人的話,方才周将軍府命人來傳話,說是大姑奶奶想跟咱們一起去看龍舟,問咱們家的亭子位置夠不夠用。”
自從周江甯得了老夫人的書信及時趕回救下了周家獨子,周将軍府和鎮國公府的關系便更近了一層,周江甯更是将鎮國公府當成了恩人,常與府中女眷來往。
因爲曹皇後出面,如今的趙媛兒已經被遣送到了皇家寺院,将軍府沒了主母,府中女眷又少,端午觀龍舟便想着與鎮國公府一起湊個熱鬧。
靜姝痛快的回道:“去告訴将軍府的人,就說亭子裏有位置,讓周家大姑奶奶盡管來罷,人多才熱鬧呢。”
通傳婆子領命而去,飯桌上,李陵随口問道:“這周家大姑奶奶在京中好一陣子了,莫非她夫君已經調來京中了嗎?”
靜姝回道:“原本是要調來的,隻是周江甯因着趙媛兒的事得罪了簡郡王,此事怕是要耽擱了,隻是将軍府現下沒有主母,周家大姑奶奶是想着幫着娘家理順了家事,才在京中多加逗留。”
李陵感歎道:“周叔叔這般英雄人物,偏偏攤上這麽個毒婦,着實可惜可歎。”
周毅擊退了匈奴,本是居功至偉,卻是拒絕了明帝邀他繼續出仕的美意,依舊選擇了緻仕。
見李陵提起周毅,靜姝費解道:“看周叔叔的樣子,早就是無意于仕途了,這次驟然請命前去抗擊匈奴,難道真的是突然的熱血來潮?”
一個當了大半輩子将帥的人,既然已經解甲歸田,不顧丁憂在身突然請命出戰,戰勝後又甘願歸于平靜,這真的很難讓人理解。
李陵聽了靜姝的話,他皺眉思索了下,回道:“周叔叔爲人内斂,斷不是那種憑着一時心血來潮便做決定的人,他此次這番所謂确實是難以理解。”
“或許,是不忍看着青鸾被遣去和親罷。”
周毅當年鍾情李家二姑娘的事衆所周知,但滄海桑田,如今佳人早已入土,周毅難道真的就因着不忍看心上人的骨肉受苦而選擇出戰?
這事确實讓人費解,但若是深思下去,卻是不由得讓人心酸。
吃罷了晚飯,靜姝忙着與丫鬟們一起收拾東西,爲明日端午遊船做準備。
靜姝心細,她除了給孩子們備了早晚要添置的衣物,白日裏還抽空親手做了些糕點,以備孩子們充饑。
靜姝和紫雲将衣物裝好,又将糕點細心的裝好了盒子,待一切準備妥當後,靜姝才去沐浴休息,她剛鑽進被窩,便被李陵一把撈進了懷中。
白日裏被打擾了,晚上自然要盡情釋放出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