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妻子護送回清風苑,便去了落安堂尋長公主母親。
長公主雖然在大齊舉足輕重,但李陵凡事都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從不求着母親爲他擺平任何事,但爲了阖府安甯,更爲了妻子不被紛擾,青鸾這事,李陵卻是不得不求母親出面了。
李陵見了母親,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末了,李陵對母親說道:“青鸾表妹眼下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若是讓她再這般鬧下去不定要惹出什麽禍事來,母親入宮方便,且待我去訓她一頓,讓她趁早斷了這念想。”
長公主瞥着兒子義憤填膺的樣子,故意逗他道:“我記得你以前最護着青鸾這個小表妹了,現下怎的竟是煩成這樣?”
李陵木這個臉,眉頭緊鎖着回道:“她是小姑母的骨肉,公府亦是她的依仗,我也願意照拂着她,可是她.”
李陵最看不上那種不要臉面的女子,自從青鸾前幾年來府中小住當面與李陵表白心迹後,李陵便是對這個公主表妹失望透頂,後來青鸾又二連三的鬧了幾次,李陵對她那僅存的親情也是被磋磨的消失殆盡了。
現下李陵對于青鸾真的就如長公主所言的那般,就隻剩下厭煩。
李陵歎了口氣,無奈道:“祖母定是已經好言好語的勸過表妹了,她卻是仍舊這般冥頑不靈,母親也不必再慣着她,見了她便是厲聲的責罵她一頓,必定要讓她知曉厲害才好。”
“總之,要讓她明白,她若是再這般胡鬧下去,便是公府,也再不能管她了。”
長公主聽了兒子的話心裏忍不住發笑,卻是故作試探道:“青鸾好歹是公主,又對你這般情深,你真的要這般決絕嗎?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畢竟以你的身份地位,便是身邊多幾個女人也是正常。”
李陵正在心煩,哪裏聽得出母親是在故意調侃他。他一聽這話,便像被人踩住了尾巴似的,冷着臉子不悅道:“别人也就罷了,居然連母親您也說這樣的話,真是讓人受不了。”
長公主見兒子怒了,再不敢逗他,忙哄着他道:“不怨你祖母說你是個牛脾氣,我不過是試探試探你,你竟是這般不禁逗。”
李陵聽了這話,臉色才算緩和了些,他嗔了眼母親,讪讪的回道:“母親既然知曉我脾氣,今後莫再拿這樣的事來與我玩笑。”
長公主笑了笑,回道:“好了,母親知曉了,待我得空便進宮一趟就是。”
李陵回道:“天色還早,不如我這就護着您進宮去,您早日罵醒了青鸾,祖母也早點安生,老人家這麽大的歲數了,萬一有個着急上火,又要生病。”
長公主嗔了兒子一眼:“倒是難爲你還對祖母有孝心,你今日在安僖堂那一番硬邦邦的話,你祖母聽了指不定要多難過。”
李陵面露疑惑道:“母親怎知我與祖母說了什麽?”
長公主笑着道:“你是我兒子,我還不知你脾氣秉性嗎?你來我這裏便是一直冷着臉子,你祖母與姝兒說要将讓你娶青鸾,你還能有好臉?”
李陵聞言笑了笑,對着母親回道:“我也是爲了讓祖母死心,不然老人家心裏老惦記這事,對身體不好。”
長公主忍不住朗聲一笑,沖着兒子擺手道:“快去讓他們備車罷,早點将這事擺定,不僅老夫人那邊安生,你也能早點兒放心。”
李陵得令,爽快的答應了一聲,大步流星的出了落安堂,親自去爲母親置備車馬。
長公主望着兒子的背影,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這個長子,長公主真是愈來愈喜歡,長子不僅才幹能力出衆,更重要的是他重情重義,對待感情上的事從不拖泥帶水。這一點,最讓長公主欣賞。
長公主坐上銮車,李陵騎馬護着母親來到宮門外,李陵扶着母親下了銮車,又再三叮囑道:“母親見了青鸾表妹,定要好好的斥責她一頓才好,這次定要徹底讓她斷了念想,今後再不能這般胡鬧下去。”
長公主拍了拍兒子的肩道:“母親知曉了,你且先回去罷,待我見了青鸾後順便再去看望下你舅舅,恐怕要耽擱一陣子。”
李陵點了點頭,目送着母親進了宮,這才打馬回府。
長公主進宮後由女官引着,徑直去了青鸾的漪瀾殿。
青鸾做這一出要死要活的戲不過是要給明帝和老夫人看,今日老夫人來她一番哭鬧,與老夫人說明了若是一日不能嫁與李陵她便是一日不肯進食,這才逼得老夫人點頭答應。
青鸾本就是逢場作戲,又哪裏會真的能忍受饑餓的痛楚,今日見老夫人終于點頭同意,她樂得胃口大開,吃得比誰都歡。
明帝已經知曉了她的想頭,他同意老夫人進宮就是默許了這事,現下老夫人也點了頭,青鸾樂觀的以爲她終于得償所願,現下正美滋滋的倚在貴妃榻上品香茶看話本子解悶,驟然聽聞長公主嫁到,倒是着實唬了她一跳。
眼看長公主就要進殿,青鸾慌得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便跑回床上,扯過被子蒙住頭,做出一副孱弱模樣。
長公主由女官引着,也沒讓人通傳便進了内殿,她環顧了下内殿,見那窗前的貴妃榻幾上擺着吃了一半的香茶點心還有那話本子,心中便明白了八九。
長公主揮手退下殿内衆人,待大殿之内隻剩下她們姑侄兩個,長公主才開口道:“你外祖母被你氣得病倒了,府中諸人知曉此事後十分氣憤,族中已經決定與你斷絕關系,今後公府再不是你母族了。”
長公主上來就是一劑猛藥,打得青鸾是措手不及,她慌忙掀開被子,驚坐起來,難以置信的看着長公主道:“皇姑母,您在說什麽啊?我母妃可是老夫人嫡親的外孫女,公府怎會與我斷絕了關系?這、這、這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