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見了衆臣,開門見山的将十萬火急的軍情說了一遍,末了,他瞥着衆人問道:“軍情緊急,諸位可有禦敵之策?”
衆人聽說高山國和匈奴同時攻打過來,一個個俱是唬得大驚失色,衆人嘁嘁喳喳的商讨了一陣子,爲首的徐閣老出列回道:“如今函谷關已失,若不及時攔下外敵,南邊諸城皆是危矣,以微臣隻見,當務之急,應該速速派人抵禦高山國外敵。
至于匈奴那邊,聽聞草原今年幹旱,冬日裏糧草供應不上,這群蠻夷定是因爲這個才來反應掠奪,如今南邊大敵當前,北方匈奴既然是爲錢糧而來,當以和談爲上。”
明帝微微點了點頭,又問道:“抵禦高山國外敵,衆卿以爲朕命誰去何事?”
這回衆臣子沒有商讨,徐閣老直接出列回道:“擊退高山國敵軍,自然是非李陵将軍莫屬。”
“李将軍收複五城時曾與高山國交過手,熟悉敵人用兵之道,況且,李将軍足智多謀,放眼當今大齊武将,無有比李将軍更能力挽狂瀾之人了。”
明帝自然也知曉擊退來犯的高山國敵軍,李陵是最佳人選。
可是人家不是正鬧脾氣呢嘛。
此刻的明帝可是連腸子都悔青了。
若不是昨日曹皇後與他出馊主意開罪了外甥,哪裏會讓他置于如此被動。
明帝正在天人交際,曹國舅疑惑道:“臣進宮時,恰巧碰到李将軍出宮,陛下爲何沒留下他商讨禦敵之策。”
提起這茬,明帝一股腦的将心裏的怨氣悉數的撒在了曹國舅身上,他氣鼓鼓的回道:“國舅還好意思與朕提這個,你且去問問你那好妹妹都做好了什麽好事罷。”
曹國舅被明帝罵得一頭霧水,脫口問道:“娘娘做什麽了?這與娘娘何幹?”
明帝重重的對着曹國舅冷哼一聲,遂對着徐閣老命道:“徐愛卿先選出幾個擅于外交的人來,命他們速速去與匈奴何談,至于抵禦南敵,朕自有決斷。”
衆臣退下後,明帝便命人将曹皇後宣到了勤政殿。
曹皇後也剛剛知曉這些軍情,她見明帝一臉凝重,仿佛頃刻間又被打擊得蒼老了許多,曹皇後開口便道:“臣妾剛聽聞軍情緊急,陛下可莫要着急上火,萬萬要保重龍體才是。”
明帝朝着曹皇後冷哼了下,開口責罵道:“沒有你在這裏亂攪和,朕自然高枕無憂。”
曹皇後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明帝道:“陛下何出此言?臣妾到底做錯了什麽事,還請陛下明示?”
明帝又重重的冷哼一聲,沉着臉子道:“你竟還不知做錯了何事?”
他白了眼曹皇後,反問道:“朕來問你,是不是今日一大清早你便命人去鎮國公府宣旨,要貶李陵的妻子爲側室了?”
曹皇後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承認道:“臣妾确實是下了懿旨了,這個臣妾昨日不是已經與陛下回明了嗎?”
明帝自然不會承認是自己的錯,他見曹皇後狡辯,氣得猛的一拍案幾,厲聲責罵道:“若不是你亂出主意朕怎麽稀裏糊塗的就答應,這事本就是你考慮不周,到現在反倒來埋怨起朕來了。”
曹皇後不知其中緣由,她見明帝發火,連忙跪地請罪。
明帝白了她一眼,冷聲道:“你可知罪在何處?”
曹皇後誠惶誠恐的擡起頭道:“臣妾愚鈍,還請陛下明示。”
明帝又朝着她冷哼了下,冷着臉子回道:“你可知就因爲你下了将李陵妻子貶爲側室的懿旨,這下是徹底惹怒了李陵,他方才過來将兵符交還給了朕,說是要撂挑子了。”
曹皇後聽了這話,驚詫道:“這李陵也太放肆了罷,居然敢拿着個來要挾陛下”
“你給我閉嘴!”不待曹皇後說完,明帝厲聲喝道:“他是朕的親外甥,輪不到你在這裏挑撥離間,若不是你這賤婦給朕出馊主意,朕何至于現下如此被動。”
曹皇後見明帝将所有罪過都推到了她身上,她一肚子的委屈,卻是不敢回怼明帝,隻含着淚叫屈。
“陛下,臣妾可是一心爲大齊打算的,全沒有一點的私心,還請陛下明鑒啊,陛下,嗚嗚,陛下-——”
明帝被她聒噪得愈加心煩,他一甩龍袖,喝止道:“在這裏嚎叫什麽,事到如今,你還不想法子補救。”
曹皇後滿臉淚水的看向目的,誠惶誠恐的低聲道:“臣妾懿旨都下了,還怎樣補救?”
明帝厲聲道:“誰叫你那麽着急下懿旨的?”
“哼!你既然有能耐下旨,便給朕想法子收回就是!”
曹皇後此刻也顧不得明帝龍顔大怒,她膝行向前,難以置信的看向明帝道:“陛下,臣妾可是皇後,一國之母,哪有放下去的旨意又收回的道理,陛下讓臣妾這般做,要置臣妾臉面于何地?”
明帝氣得用手指着曹皇後的鼻子罵道:“你還有臉跟我提你這皇後的臉面,現如今連朕自己都顧不得臉面了。”
說着,他哆嗦着用手指了指殿外,厲聲道:“現如今南北大敵可都要打到家門口來了,李陵若是不去禦敵,難道你能去将敵人給朕打回去嗎?還是你那寶貝兒子能?”
曹皇後見明帝大怒,她唯恐連累兒子,急得跪在地上抱着明帝的大腿哭着道:“陛下息怒,這一切都是臣妾一人的錯。”
明帝氣惱的一把将曹皇後推翻在地,冷聲道:“你不僅要給朕立馬收回懿旨,還要親自去與沈氏道歉,今後也再不準爲難她,聽見沒?”
曹皇後一聽這話,唬得連哭都顧不上了。
讓她收回懿旨已經是夠普天下人之大笑了,還要他個堂堂的皇後去給一個臣妻彎腰道歉,她這皇後今後還怎樣立足?
明帝見她不願意,他長歎一口,對着曹皇後冷靜的回道:“軍情十萬火急,你若是挽不回李陵收回兵符前去禦敵,那麽你這皇後也莫要再做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