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自然不滿李陵這般對待自己侄女,但她自來憷這冷肅的世子爺,見她現下唬着臉,她更是吓得不敢說什麽。
待郭翠煙紅着臉悻悻的離開後,李陵才對兄長說道:“仕途上難免有不順心的時候,這次降下來的,以大哥的才幹,将來好好立功再升回去就是了,何必要弄得妻離子散呢。”
李陵自然是了解兄長的,他之所以這般氣憤,因那宮姬的事隻是個由頭,李顯愛女色是真,但心中最看重的卻是仕途。
李顯被李陵說中了心事,仍舊嘴硬道:“我是與徐氏感情不睦,這才想着要和離。”
李陵回道:“大嫂并無錯處,大哥這般做,恐怕于理不合罷。”
正說着,徐婉甯的長兄勇毅侯帶着夫人郭氏也過來了,李陵靜姝迎上去寒暄了幾句,命人給他們二位看座上茶。
徐婉甯長嫂郭氏冷笑着道:“既然貴府主母都已查明那媚姨娘的死跟咱們家姑奶奶沒甚關系,那姑爺您若是依舊堅持與咱們家姑奶奶和離,總要給咱們個交代才好。”
勇毅侯看了眼李顯,開口道:“是啊,子都,咱們兩家世代交好,我妹妹自嫁到你家,并無錯處,你若執意休妻,咱們勇毅侯府也不是吃素的,咱們且到聖上跟前說道說道去。”
李顯正被明帝嫌棄,聽了勇毅侯這話,他額上冷汗淋淋,支吾着道:“此事且從長計較才是,我也并不是非要與徐氏和離,隻是她這性子自來強硬,我與她真是很難相處。”
徐婉甯長嫂郭氏冷笑道:“姑爺這是哪裏的話,咱們家姑奶奶剛嫁過來那幾年,您可是對她一百個滿意,現下我們家姑奶奶不似小姑娘時水靈了,你便與她處不來了?”
李顯被怼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正在這時候,李顯派去抓馬二的小厮回來了,小厮手中捧着一盒子東西,放到李顯跟前,回道:“回禀大爺,那馬二跑了,這是在他住處搜到的東西,看着像是女人家的,您看看罷。”
李顯瞥了一眼箱子裏的東西,一張臉霎時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秋嬷嬷冷哼着上前,嘴裏嚷嚷着道:“那宮姬害得我們姑奶奶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倒是要看看從那野男人那裏搜到了什麽髒物。”
秋嬷嬷在箱子裏翻騰着,拎起一個粉紅的繡着鴛鴦的肚兜,沖着衆人嚷嚷着道:“你們看這針線,可不就是那宮姬的嗎?啧啧,還有這金簪子,恐怕也是大爺賞她的,呵呵,他又拿着去給填補野男人了。怪不得這賤人冒死要打掉肚子裏的野種呢,不然再過兩個月,那肚子裏的小野種一出來,肯定也與那偷來的漢子生得一模一樣。”
眼看着兒子被秋嬷嬷挖苦貶損成這樣,二嬸子郭氏氣得指着秋嬷嬷罵道:“好你個死奴才,居然敢這樣沒有體統,我兒子縱是再有不是,也輪不到你來指桑罵槐的。”
秋嬷嬷不忿道:“你養了這樣不知廉恥的好兒子,被一個賤人戴了這麽大一頂綠帽子,你這做娘的還有理了!”
“都給我住口!”李顯氣得臉色煞白,哆嗦着将那一箱子東西悉數打翻在地。
當着衆人的面,李顯這文人的清高和面子呀!
真是被這媚娘給踐踏了一地。
他真是恨不得将那媚娘從墳李刨出來,再掐死一回才解恨。
李顯氣得“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兩眼一翻,直挺挺的暈倒在地。
衆人慌忙将他救起,請醫問藥,一時間碧堂居忙得人仰馬翻。
靜姝和徐婉甯送勇毅侯和夫人出門,郭氏安慰小姑子道:“孩子們還小,你莫要想那麽多,好好的将孩子們拉扯成人才是真。”
勇毅侯對妹妹道:“那小子若是再敢欺負你,你隻管告訴我來,真當咱們勇毅侯府是好欺負的嗎?”
徐婉甯笑着安慰哥嫂道:“你們放心罷,且看他被那宮姬羞成這樣,是死是活還不一定呢。”
眼下小姑子雖不能和離了,但郭氏也不願她守寡啊,連忙道:“你且快回去看看罷,别真被怄得一口氣上不來,過去了。”
徐婉甯滿不在乎道:“放心罷,他死不了的。”
待送走了哥嫂,徐婉甯對着靜姝道:“真是謝謝你了。”
靜姝笑着道:“咱們倆,你還跟我客氣什麽,快回去看看孩子們罷。”
徐婉甯這才回了碧堂居,也沒去堂屋見正在被施救的李顯,徑直去抱廈看兒女去了。
待到半夜,李陵才從碧堂居歸來,他見靜姝還沒睡,一面解衣一面說道:“真是辛苦你了。”
靜姝過來幫他更衣,問道:“大哥現下怎樣了?”
李陵回道:“中風了,人現下已是半癱,動不了了。”
靜姝沒成想李顯氣性這般大,竟然被怄成這樣,哥兒姐兒還小,他這一家之主就這麽倒下了,可如何是好。
李陵繼續道:“請了張太醫來看的,說是急火攻心所緻,待施針一陣子估計是能好的,大哥還年輕,不至于這麽一下子便起不來了。”
靜姝歎了口氣:“那還好,不然大嫂一個人帶着哥兒姐兒的,還要照顧這個癱子,也太苦了。”
李陵換好衣裳上了床,喃喃道:“誰讓他貪戀那個宮姬呢,如今仕途毀了,名聲也臭了,就連身體也完了,希望大哥經過這麽回能有所反思罷。”
靜姝補充道:“還有夫妻也離心了呢,大嫂說了,以後就是看在孩子面上跟他湊合着過了,他如今病成這樣,還不知大嫂會不會管他呢了。”
李陵撇撇嘴:“大嫂若真不管他了,那大哥是挺可憐的。”
靜姝冷哼着道:“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他爲了個姬女誣賴大嫂,執意要跟大嫂和離的時候,可沒可憐過妻子。”
李陵摟過小妻子打趣道:“可見妻子是得罪不得的。”
靜姝想起今日見淩霄時聽他提起三爺來,問李陵道:“我聽說你要将三弟送到錦衣所當差。”
李陵點點頭:“三弟曆練了這麽一年,也有些長進了,他雖然不是個帶兵打仗的料子,但性子溫和圓滑,适合做個内臣,我想讓他去錦衣所去,先從羽林郎做起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