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苑内,李陵靜姝剛剛洗漱完畢,李陵正摟着嬌妻安撫着道:“今日宮中的事吓到你了吧?”
靜姝悠悠道:“是挺吓人的,那魏妃那樣年輕,說沒便沒了。”
她歎了口氣:“可見權利之巅真不是誰都能久居的,若是沒有什麽心機城府的,怕是到死,都不知折在了誰的手中。”
李陵拍了拍妻子,玩笑着道:“所以你這般性情的便隻适合嫁給我這樣的男人。”
靜姝問道:“此話怎樣?”
李陵摟着她道:“我隻你這麽一個女人,不讓你受那些個勾心鬥角的事,你隻永遠這樣單純良善便好了。”
兩人正在被窩裏膩歪,丹朱急急的敲着門道:“世子爺、夫人不好了,剛才西苑來傳話,說是媚姨娘被毒死了。”
碧堂居内,徐婉甯歸來後一面脫華服卸首飾,一面仍舊忍不住念叨着今日的事。
“哎!你說今日謀害魏妃的事到底是誰幹的?會是孟氏做的嗎?”
李顯瞪了眼妻子,沒好氣的訓斥道:“我還沒說你呢,你說你怎就改不了這長舌的毛病,這些個事情,是你能說三道四的嗎?”
徐婉甯回瞪了眼李顯,氣着道:“這不是關起門來跟你說嗎?出了這樣的事,你還能攔住我問一嘴嗎?”
李顯白着徐婉甯訓斥道:“今日在宮裏人家都不說,就你在那裏巴巴的說,你說你如今都是内閣重臣的妻眷了,怎就沒有一丁點的心機城府,整天大大咧咧的,像個什麽樣子。”
徐婉甯見丈夫又劈頭蓋臉的嫌棄她,她将卸下的金钗“吧啦”一聲重重的甩在妝台上,沒好氣的回敬道:“你莫在這裏惹我生氣了,快點走,咱倆既然話不投機,今後少見面。”
李顯冷笑道:“你當我願意在你這裏嗎?這半夜三更的,都關門了,你讓我去哪院?”
二人正在這裏争吵,通傳婆子急三火四的跑了進來,大驚着回道:“大爺,夫人,不好啊了,媚姨娘中毒死了。”
李顯徐婉甯一聽這話,俱是一驚。
李顯跑進晨曦閣,隻見媚娘仰面躺在床上,七竅流血,圓睜着眼,死狀極慘。
李顯大駭,看着一旁吓得呆若木雞的小紅,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紅這才回過神,吓得連忙跪地,哭着道:“姨娘剛剛吃了清早分下來的月餅,吃完便這樣了,其餘的,奴婢真是不知啊。”
那藥媚姨娘分明跟她說是郭翠煙給的打胎藥,自家主子原本與郭翠煙商量的計策是她吃藥打下腹中的孩子,嫁禍給徐氏,助郭翠煙上位。郭翠煙亦是答應她事成後,讓媚娘永遠留在府中。
誰知,自家主子吃了那藥便一命嗚呼了,可見她們是着了郭翠煙的道了。
這女人如此狠毒,事到如今,小紅隻得一口咬定是吃了月餅的緣故,又哪裏還敢節外生枝的胡亂說出真相。
此刻,徐婉甯,靜姝和李陵也趕了過來。
徐婉甯身邊的秋嬷嬷一聽小紅的話,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是要栽贓自家姑奶奶,她急着辯解道:“這月餅是清早老身命人分下來的,各屋都有,怎會有問題。”
媚娘是個賤籍,縱是這樣死得不明不白亦是不必報官的,大齊律法也不保護這樣的沒有籍貫的女子。但他好歹是聖上所賜,這樣死了,爲了李顯的仕途,還是要掩人耳目些才好。
李陵吩咐道:“命人悄悄将人入殓了罷,就說是突然得了急病沒的。”
李顯癱坐在地上,想到那還有兩個來月就要出世的骨肉,又憶起媚娘素日的好來,她赤紅着雙目,惡狠狠的盯着徐婉甯道:“若讓我查出是你做下的,我定饒不了你。”
徐婉甯亦是被媚娘的死狀吓到了,聽丈夫這樣說,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辯解。
倒是秋嬷嬷還算沉穩,見李顯竟真的疑心自己家的姑奶奶,她上前護住徐婉甯,對着李顯回道:“大爺可别随便冤枉好人,這媚姨娘生了孩子就要搬出府了,也礙不着咱們夫人,夫人何必去毒害她。”
李顯指着徐婉甯道:“我還不知你嘛,一向視媚娘爲眼中釘,不是你做的還會有誰?”
靜姝上前替徐婉甯辯解道:“大嫂是不待見這媚姨娘,但也沒必要去毒害她,大哥也不想一想,害死了她,萬一傳出去必會影響大哥的仕途,這樣對大嫂有何好處。”
李顯氣憤的回道:“哼!這婦人恐怕巴不得我被從内閣踢出來呢。”
李陵上前安慰李顯道:“大哥快别意氣用事了,這事還是要瞞住了,若是真的宣揚出去,可是對您不利。再說,大嫂嫁進咱們家這些年,您還不知她爲人嗎?大嫂斷不是這樣狠毒之輩,這事隻怕大有蹊跷呢。”
靜姝聽了李陵的話,對着心腹管事吩咐道:“将人悄悄入殓,将這晨曦閣内的人暫且先關起來。”
鎮國公府這邊悄無聲息的秘密處理着媚娘,第二日一清早,彈劾李顯縱妻殺害禦賜有孕宮姬的奏折,卻如雪花片一樣飛到了明帝的禦書房裏。
明帝有孕的愛妃剛被人莫名其妙的毒殺,内閣重臣家裏便又出這樣的事。這就像是一把及時的刀子,在明帝本就流血的心頭又是狠狠的紮了一刀,讓他情不自禁的又想起了剛剛慘死在他跟前的孕妃。
明帝龍顔大怒,即刻便下了聖旨,褫奪李顯内閣輔臣的資格,逐其出内閣,官降兩級,發落去工部任職。
李顯爲了走到這一步不知費了多少心力,如今因這後宅的事被逐出内閣便罷了,還官降兩級,又被發落去了清苦的工部,他聽了聖旨,一時間氣血攻心,一下子暈了過去。
待衆人将他擡回來,徐婉甯給他連灌了兩大杯水才将人救醒過來。
待李顯悠悠轉醒,他看着眼前的徐婉甯,顫抖着揚手便給了她一巴掌,嘴上恨恨道:“好你個善妒的徐氏,如今将我害成這樣,你可解恨了罷。”
徐婉甯挨了這一巴掌,推搡着李顯罵道:“你瘋了嗎?你真的認爲是我毒害了那宮姬?”
李顯擺擺手,斬釘截鐵的回道:“事到如今,你我夫妻緣分已盡,咱們就此和離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