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看着胡大海飛奔而去的背影,搖着頭道:“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莽夫。”
李陵瞥了眼周瑾,回道:“老胡是個閑不住的,就讓他舒展舒展罷,不然,我看他真要閑出毛病了。”
說着,他對着身後的将士們命令道:“原地将火器火箭裝好,下馬步行前進。”
這些個蠻夷都是晝伏夜出,因爲他們夜裏要出來行兇,白日隻在洞裏或樹上酣睡。
守門的蠻夷見一人單槍匹馬的揮着闆斧驟然闖入,一個個“哇哇”的叫着揮動着手中的武器朝着胡大海迎了上來。
隻是他們手中那些粗糙的木棍兵器,怎能抵得上胡大海手裏百餘斤重的寒鐵闆斧,胡大海三兩下便将他們手中的兵器悉數打飛。
戰場上,武者沒了兵器,便也沒了命。
胡大海心中得意,手中闆斧舞得虎虎生風,隻是盡管那闆斧霹靂吧啦雨點般的砍在那些蠻夷身上,卻是傷不得這些身着藤甲的蠻夷分毫。
這些蠻夷個個身高體壯,縱是力大無窮如胡大海,與這群刀槍不入的家夥們混戰了一會子,也是振得手腕子發麻。
原本在樹上和山洞裏睡着的蠻夷聽到動靜,也都叽哩哇啦的叫嚣着跑了出來,一個個揮舞着家夥将胡大海團團圍住。
這胡大海原是獵戶出身,有着搏虎鬥牛的勇猛,後因緣巧合從軍在李陵麾下。李陵惜其勇,給他機會加以提拔,如今他是李陵麾下第一先鋒。
戰場上,他靠着異勇沖鋒陷陣,頃刻間便能将敵軍陣法沖的七零八落。
隻是胡大海再是勇猛無敵,也架不住這群打不死砍不死的家夥這般圍攻,漸漸的便吃力起來。
一隻兇悍的蠻夷趁着他分神,身子一縮叫嚣着“飛”了起來,手持鐵器直直的撲向了馬上的胡大海面門。
千鈞一發之際,一隻火箭“嗖”的從胡大海頭上呼嘯而過,直直的射中了那蠻夷的頭,随着他慘叫着落地,那蠻夷身上的藤甲便“呼呼”的着了火。
李陵一聲令下,那一百将士紛紛舉起火箭。伴着火紅的箭雨落地,頃刻間,那群蠻夷便都燃了起來。
這群蠻夷穿的藤甲是泡着水油而成,雖然極其堅韌,能夠抵擋銳器砍殺,卻也有個緻命弱點,那便是沾火就着。
火箭一排排射出,李陵未損一兵一卒,便将那些吃人的蠻夷燒成了灰燼。
胡大海騎馬跑回隊伍,沖着被燒得伸拳舒掌的蠻夷啐了一口,罵罵咧咧道:“想我老胡一輩子英名,卻險些傷在這群畜生手裏。”
他看着李陵,拱手道:“還是将軍心智過人,竟能想出如此對付他們的巧宗。”
周尚“嘁”了胡大海一聲:“表哥昨日逮住那蠻夷,看他身上的藤甲便想出了應對之策,誰叫你那麽心急,非急着下去比劃。”
“若不是表哥出手,你可不要被那群畜生傷了。”
胡大海抓抓頭,嘿嘿的笑着道:“确實是俺老胡心急了些。”
待消滅了這群蠻夷,李陵命将士們去洞内搜尋。
衆人進了洞,雖沒發現還藏着的蠻夷,倒是親眼見了這群畜生的兇殘,他們将人擄來便是活着卸胳膊卸腿的生啖其肉,洞裏盡是被他們啃得殘缺不全的人骨。
還有一些被他們掠來的人,僥幸還沒來得及被他們吃掉,但也是被恐懼饑餓折磨得奄奄一息了。
衆人七手八腳的将活着的人擡出洞,喂了水米,用馬馱着帶回了大營。
靜姝見李陵帶着将士們還未到響午,便毫發無損的回來了,她驚喜的迎上去,問李陵道:“可找到他們的巢穴了嗎?”
李陵下馬,将馬缰繩扔給副将,攜着妻子朝着營帳内走去。
周瑾踹了一覺正伸張脖子張望的胡大海,瞪着他道:“還看?你怎麽這麽沒記性呢?”
胡大海轉回了眼珠子,嘟囔着道:“将軍夫人果真比那仙女還俊呢。”
周瑾白了他一眼:“我看你還是沒和夠稀泥。”
胡大海回踢了周瑾一腳:“你怎老提這茬。”
說着,他仍舊忍不住伸長脖子,朝着早已不見了李陵靜姝蹤影的方向望去:“看一眼又不犯王法,将軍可真是小氣。”
在營地用罷了午飯,李陵整頓好将士,便又出發了。
今日,沙漠的天氣出奇的好,無風無浪。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靜姝與李陵共乘一騎,她緊緊的靠在李陵堅實的胸膛上,即便是行在這樣荒蠻的戈壁,亦覺得是這般美好浪漫。
梁進護着紫雲共乘一騎,靜姝側頭朝着二人看去,遠遠的便能瞧見紫雲紅透了的臉。
靜姝瞥了眼護在紫雲身後神色肅穆的梁進,低聲問李陵道:“梁副官成家了嗎?”
李陵回道:“我不知,應該沒有罷。”
跟在自己身邊的人,他居然不知人家是否成家,靜姝轉頭嗔了眼丈夫:“你怎會連這個都不知。”
李陵抓了抓頭,回道:“他若是成婚該請我吃酒才是,應該是還未成婚。”
靜姝問道:“那可曾定下了婚約嗎?”
李陵回道:“這個我真是不知了。”
他堅實的手臂摟了摟妻子,解釋道:“我們男人跟你們女人不一樣,在一起時從不說這些個事的。”
他們這些大男人在一起,自然是不會婆婆媽媽的唠這些的。
靜姝忍不住又朝着梁進和紫雲看去。
紫雲隻比她小一歲,如今也十七了。上輩子她母親生病,她将紫雲放出了府,後來她娘家哥哥給她許了人家。
可她過得并不好,紫雲婚後,她曾多次帶着丹朱碧縷去看望她,她那丈夫嗜賭如命,家裏的光景過得一貧如洗,那男人脾氣又差,動不動就對紫雲大打出手。
上輩子,她見紫雲落得那樣的境況,真是心疼極了。
這輩子,她走出了前世高嫁李陵的自卑,按自己的心意去過活,如今的她收獲了幸福,自然也願意身邊的人都過得好好的。
就比如這紫雲的婚事,她早已挂在了心上,一直留意着,想爲她尋覓個良人,避免上輩子的悲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