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擡頭看了眼站在那巋然不動的裴翊,又低頭瞧了瞧手機醒目的備注,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那個多餘的。
裴翊什麽時候這麽了解季寒沉了?
手機還在不停震動,鈴聲跟奪命似的響個不停,林鸢最終還是接通電話。
那頭季寒沉嗓音慵懶,帶着三分散漫和三分不耐煩:“你和裴翊在一起?我在公司宿舍,讓他過來。”
林鸢大腦轉了好半天:“你回國了?”
季寒沉剛到YL宿舍樓下的大廳,輕車熟路的按下電梯按鈕:“嗯。”
站在透明的全局觀光電梯内,由上至下俯瞰整個帝都的夜景,電梯緩緩上升,底下的景物逐漸縮小成一團,再高些,隻能看見團團光影星星點點融合在一起,五彩斑斓。
季寒沉琥珀色的眸看向遠方時深邃空洞,旁人看不穿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聽筒中林鸢的聲音似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我們馬上到,你先等一會。”
他輕輕應聲,上樓後,季寒沉來到了最頂層裴翊專屬宿舍,門口是指紋鎖,不過也可以輸密碼。
之前都是裏面的人出來開門,季寒沉是不知道密碼的。
可今日他卻鬼使神差的輸入一串數字,門竟然被打開了。
……
“周助理,能不能再開快些。”林鸢忍不住開口催周軒。
“不行的夫人,路面結冰不能快。”周軒頭也不回道。
林鸢聞言隻好作罷,“看來季寒沉得吹會冷風了。”
裴翊提醒:“門口有密碼鎖。”
“哦哦哦!”林鸢一拍腦門,順勢要去拿旁邊的手機,“差點忘了還有密碼,門口密碼是多少來着,我給他發過去……”
裴翊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無奈的捏了捏眉心淡聲:“他猜的到。”
這下子林鸢是真的懵逼了。
她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冷笑:“你倆倒是挺了解的,擱這相互預判呢?”
季寒沉過生日,裴翊去買蛋糕,還猜到他什麽時候回國,而季寒沉連他們家密碼都猜出來了,兩人精準預判。
她才是那個外人吧?
裴翊:“……”
他該怎麽說,不是他了解季寒沉,而是他們了解她。
周軒在前面憋笑,他還很少見老闆吃癟的樣子。
……
等到了樓下,林鸢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拽着裴翊,幾乎是飛奔上了電梯趕回家。
指紋解鎖進門之後,一個人影窩在沙發上,客廳黑漆漆的,電視劇屏幕傳出的光忽暗忽明。
林鸢一把摸到客廳燈的開關打開,她一臉見鬼了的表情瞧着将這當成自己家的季寒沉,差點破音:“你TM還真進來了?”
季寒沉沒好氣開口:“那我該守在外面等你回來?”
林鸢被堵了下,她自己都不知道密碼是多少,季寒沉是怎麽猜到的。
遲鈍如她,到現在也沒反應過來,密碼其實是她自己的生日。
目光随意瞥見茶幾上被拆開的零食包裝袋,林鸢呆滞三秒,然後徹底炸開了鍋,她跟隻跳腳的炸毛貓似的沖上去怒吼:“季寒沉我跟你拼了!你居然動我吃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欺人太甚!
裴翊立馬擋在季寒沉前面不動聲色隔絕開兩人,他撫着林鸢發頂輕聲:“明天帶你重新買。”
林鸢被男人緊緊箍在懷裏,那表情恨不得沖上去咬死季寒沉的架勢:“你是拿這當你自己家?”
季寒沉挑眉反問:“要不然?”
無論他是什麽意思,這話在林鸢耳朵裏是赤裸裸的挑釁。
尤其還是當着裴翊的面,她就更火大了。
林鸢忽然怒目而視看向裴翊:“怎麽,你要包庇他?”
裴翊明顯一怔,季寒沉則是抱臂理直氣壯,“回來這麽晚留我一個,還不允許我吃東西,林鸢,你還真是沒心沒肺。”
他大老遠從M國飛回來,她倒好,也不看看距離盛典結束都多久了才回來。
裴翊帶着她去哪野了?
想起正事,林鸢這才趕緊将方才順手放在玄關櫃子上的蛋糕跑去拿了回來。
“算了,今天你生日我不跟你計較。”林鸢提着一塊六寸大小的巧克力蛋糕回來,“季寒沉,生日快樂。”
裴翊坐下,“猜到你會回來,剛才去甜品店了。”
而今日的壽星季寒沉,在聽到林鸢那聲“生日快樂”之後神情錯愕一瞬,過來不知道多久,他才啞聲問,“你怎麽知道?”
他從未與林鸢提起過自己的生日,這麽多年,就連他自己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林鸢低頭擺弄着店家送的生日帽,頭也不擡沒好氣道,“我猜的。”
讓他們兩個成天在這讓自己猜猜猜!
現在他們也自個慢慢猜去!
說完,她将組好的生日帽二話不說扣在了季寒沉腦袋上,完事後她滿意的拍拍手,“不錯不錯,挺好看的。”
季寒沉滿臉嫌棄,下意識想要将腦袋上那個醜帽子拿下來。
林鸢迅速制止他的舉動,她瞪他一眼:“你别動!懂不懂什麽叫做儀式感!”
季寒沉掀了掀眼皮,毫不留情點評:“醜死了。”
林鸢:“閉嘴!”
季寒沉白了她一眼,随後斜睨裴翊一眼,當即拉裴翊下水:“瞪我做什麽,他也是這麽想的。”
林鸢擰巴着一張小臉,正當裴翊要開口,林鸢打斷他,“你也閉嘴!”
裴翊:“……”
她抓起手機按下相機快門,順手拍下季寒沉那一臉嫌棄的表情。
完事後她欣賞方才抓拍到的照片,自言自語:“嗯,不錯,挺帥的,給你發過去了。”
都說時尚完成度靠臉,季寒沉這張臉還是很不錯的。
鬧了一通之後,三人坐在陽台看着外面的雪景,林鸢關了燈,起身要去找打火機。
而季寒沉這時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沉甸甸的東西朝着林鸢丢了過去,林鸢還沒看清就下意識伸手接住。
她定睛一看,輕輕“咦”了聲,“這不是我當年送你的,你還在啊?”
裴翊下意識看了過來,林鸢沒有注意到他諱莫如深的眼神,繼續自顧自說着:“現在你不都戒煙了,怎麽還随身帶着它?”
季寒沉有些不自在:“順手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