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周總的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他瞄了眼徐荟,随後接通電話。
也不知道對面那人跟他說了些什麽,隻見周總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最後對着空氣一頓點頭哈腰。
“好好好,我明白的,對對對對!沒問題,我知道其中利害關系……”
他将姿态放的很低,全然沒有了方才咄咄逼人的樣子,頭都快要埋進地底下去了。
挂斷電話後,周總疲憊的按了按太陽穴。
辦公室内安靜如雞,徐荟靜靜站在周總辦公桌前面。
“徐荟,你在公司待了多少年了?”周總忽然開口問道。
徐荟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預感,卻還是如實回答:“十多年了。”
“十多年啊……”周總挺着啤酒肚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神态放松一瞬,“這些年你也盡心盡力爲公司做了不少事,但你也知道,出了這事上面的領導不會放過你,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
他權衡再三,決定舍棄掉徐荟這顆棄子。
這件事中,必須有人當替罪羊。
徐荟面色微變:“周哥,您這是什麽意思?”
當初他拿了三千萬的解約費放走了林鸢,現在上面發難,他這是要将自己推出去擋槍?
“我話說的還不夠明白嗎?”周總點燃一支香煙呲着滿口黃牙冷笑,“意思是,你被放棄了。”
嗆人的煙草味在空間裏肆意彌漫,徐荟捂着嘴猛得咳嗽了兩聲,随後瞪着眼看着周總,表情不可思議。
當初讓林鸢陪酒的是他,接爛劇是是他,恰爛錢的還是他,最後惡人全被她當了,她替周總做了這麽多事,沒想到到頭來他居然毫不猶豫犧牲掉了自己。
“你是個聰明人,有些話不用我說的太明白,林鸢是你手底下的藝人,就算有什麽問題,那也是你來負責,與我無關。”周總現如今與徐荟撇清關系。
林鸢的身份擺在這,他根本得罪不起。
他可不想讓徐荟牽連到自己和公司。
舍棄她,能将損害降低到最小。
“你現在乖乖離開公司,我可以給你一筆錢,這筆錢足以讓你在帝都生活,前提是你永遠不要踏足這個行業。”周總威逼利誘道。
如今林鸢今非昔比,朝和一個小作坊怎麽得罪的起裴翊,他得爲公司未來所打算。
徐荟雙手攥緊,随後又松開,她艱難開口:“我答應你。”
她不甘心,可再不甘心又有什麽用。
現在這麽多人上趕着去巴結林鸢,恨不得拿她去祭天讨林鸢歡心,自己就算留下,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不如現在離開,起碼能維系住她那點可憐的面子。
見徐荟松口,周總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來,“這才對嘛,識時務者爲俊傑。”
有了替罪羊,周總也好給上面交差,自己的地位也不會被動搖,他自然是心情大好。
然而他并沒有高興太久,因爲在徐荟離職後不久,朝和開始被航星那邊瘋狂打壓,沒撐多久破産了。
而盛馳,也就是現如今航行星辰的老闆,聽了林鸢的建議低價收購了朝和,與如今的航星進行了合并重組。
林鸢個人占了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搖身一變成了周總的老闆。
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林鸢官宣次日才得知消息的林家人,在知道她嫁的人是裴翊之後,一個個表情全都難以言喻。
尤其是林栎陽,在看見裴翊照片時,整個人瞬間怔住。
這……這不是天弑盟主嗎?
盛曼笙則是搖頭:“這怎麽可能!”
“媽,這怎麽回事,林鸢怎麽會跟裴翊認識?”林萱面容扭曲,眼底全是憤恨與不甘。
一把名爲嫉妒的火焰要将她的理智燒燼。
她林鸢憑什麽這般好命!
“一定是裴總與她逢場作戲……對!肯定是這樣的!”盛曼笙立馬安慰林萱。
她棄如敝履的女兒如今萬衆矚目,而她與她和愛人的孩子卻如同陰溝裏的老鼠窺探着别人的幸福,她怎麽會甘心。
林萱指甲掐進掌心的肉裏,她雙目充血目龇欲裂:“媽,我要讓林鸢去死!一定是她克我!”
看着精神有些瘋癫的林萱,盛曼笙心疼的抱住她擡起滿是淚痕的臉輕喚,“栎陽……”
林栎陽于心不忍的别開頭去,隻是警告了句:“别打林鸢的主意,她如今的身份,我們動不起。”
不僅動不起,甚至還得護着。
裴翊的手段旁人不清楚,可他最是了解不過,當初因爲些無詭的事,天詭重新大洗牌,多少人被他帶回總部處置,到現在都杳無音信。
若是真的對林鸢出手,隻怕是整個林家都得爲她們的行爲付出代價。
“栎陽,萱萱才是你女兒,林鸢不過是個野種!”盛曼笙感到不可思議。
林栎陽居然會爲了維護一個非他親生的野種而警告她們母女。
“不是這樣的。”林栎陽被她吵的有些頭疼,卻又無法解釋真正的原因,最後隻撂下一句:“總之,不要去招惹她。”
說完,他拂袖而去,留下盛曼笙母女兩人滿目怨憤。
離開公寓的林栎陽去了趟公司。
此時林氏總部,一群白領聚集在茶水間聊八卦。
“這幾日熱搜看了沒有,聽說林總那兩個女兒,沒一個是自己親生的,他還真是錯把魚目當明珠,知三當三的女兒寵的無法無天,被他趕出家門的鸢姐直接大翻身……”
“是我的話我當初兩女兒就一視同仁,就算不是親生的又怎麽樣,以鸢姐現在的身份,好處還會少嘛。”
“所以鸢姐和林萱不是一個父親?但林萱和咱林總長的幾乎一模一樣啊……”
從茶水間路過的林栎陽這時悄無聲息出現在門口,他聽後厲聲:“公司是給你們聊八卦的地方?”
衆人齊刷刷回頭,先是驚訝一瞬,在看見他的名牌時又松了一口氣。
“陽總好!”
大家都知道這是林總失蹤多年回來的哥哥。
“以後公司聊八卦,你們也不用在這待了。”
說完他便離開了。
“豪門的事,那誰能說的清呢……”某個小職員看着林栎陽遠去的背影意味深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