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雙手交疊捂着自己的心口,她好像聽見了自己小心髒在跳動的的聲音。
自己是裴翊心目中的最佳女主角……
這個評價從裴翊口中說出來,于她而言含金量很高。
她随口一問:“你看過我的劇?”
原以爲裴翊隻是爲了安慰自己特意誇贊,卻不曾想他竟認真點頭:“嗯,看過。”
“真的假的?”林鸢眼睛亮晶晶的,用那雙含着笑意的眸看向裴翊。
裴翊:“真的。”
“那你最喜歡哪部?”林鸢期待的看向他不依不饒追問。
裴翊卻沒有回答:“你猜。”
“嘁!沒勁!”林鸢小聲嘀咕了一句,“希望今年别再陪跑了。”
她坐直身子将手機收好看着台上。
距離年會開始已經過去大半個小時了,也不過才上來不到十個人,照這麽開下去怕是得等到天亮。
萬長老站在台上不停的cue流程,他看了看名單,下一位是天詭盟。
他眉梢狠狠一跳,下意識用餘光去尋着安排給天詭盟的位置。
隻能說這個天詭盟的代表自求多福吧。
他拿起話筒上台:“下一位輪到的是我們在裏城的分部天詭盟做今年裏城的報告彙總……”
現場先是靜默三秒,随後響起稀稀拉拉的鼓掌聲。
掌心相撞發出的拍手聲在此時顯得突兀,不像是鼓勵,反而透着種不經意間的嘲諷與看熱鬧的既視感。
林陽在衆人或是戲谑鄙夷,或是看好戲的眼神中站了起來。
跟在他身後的小侍從氣的眼睛都紅了一圈,他小聲開口:“二當家,他們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這擺明了是想給他們天詭難堪。
還不知道待會二當家上去要被他們怎麽磋磨折辱。
林陽起身後叮囑侍從:“在底下等我,不要議論他人,隔牆有耳。”
小侍從立馬反應過來,兩隻手捂住自己的嘴點頭。
言多必失,禍從口出。
這個道理他都懂。
這下,林陽才放心的上去了。
林鸢一直想見識見識這位天詭的二當家,所以在聽見林陽的名字時,立馬轉身向後伸長脖子尋找對方身影。
中心的過道盡頭走來穿着銀灰色正裝的男人,由于看不臉,林鸢隻能依稀根據身形輪廓來想象他究竟是什麽樣子。
隻不過這身影看上去挺眼熟的。
她怎麽感覺似曾相識呢。
不止是林鸢,裴翊也有這種感覺。
對方給他的感覺太過熟悉。
林鸢費勁的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
而林陽也似有所感一般,上台之後下意識朝着林鸢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隔着數米遠的聽衆席,兩個人視線交彙,在目光相撞觸及的瞬間,二人皆是瞳孔驟然一縮。
“林栎良?”她激動的站起身,整個人丢了魂似的失聲喃喃道。
不過很快她就拼命搖頭甩掉這個荒謬的想法,林栎良是不可能會出現在這的。
不對,準确來說應該是林栎陽!
林栎陽此時也很震驚。
剛才底下的那個女孩子……是林鸢?
他沒見過林鸢的人,卻看過她的照片。
他很确定,此人就是林鸢,自己不會認錯的,那是他未曾謀面的女兒。
可是她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還與天弑盟主二人坐在一處。
接下來的彙報,林栎陽十分失态,甚至整個人處于過度亢奮的狀态,大腦完全跟不上自己的指令,說了些什麽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
簡單來說就是情緒有些失控。
林鸢也沒好到哪去,她在底下坐立難安,迫切的想要過去确認林栎陽的身份。
裴翊看出她心急,拍着她的手輕聲:“稍安勿躁。”
可話是這樣說,林鸢的心一點也靜不下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林栎陽爲什麽會是天詭的二當家。
“裴翊,你說這世界怎麽會這麽小又這麽巧。”
這個答案裴翊也無法回答她。
越是對什麽東西避之不及,便越來什麽。
裴翊:“林鸢,你隻是你,不要去想了好嗎。”
一晚上下來,林鸢心不在焉,注意力全在林栎陽身上,就連其他幾個長老刺了她幾句,她也心思沒搭理。
她的冷淡态度差點整的天弑的幾位長老以爲林鸢轉性了。
會散時,林栎陽身邊的小侍從趁亂往林鸢手中塞了一張紙,陪着裴翊打發走各位高層之後,她才找了個僻靜處拆開。
上面隻有短短十二個字:今夜到訪,多有打擾,還請見諒。
林鸢與裴翊二人對視一眼。
……
是夜,半山别墅。
劉管家匆匆趕來禀報,天詭二當家深夜來訪。
林鸢與裴翊此時正在陽台賞月,林鸢放下手中茶杯:“讓他進來吧。”
不過片刻,劉管家帶着林陽……哦,應該是林栎陽走了進來。
他今夜打扮低調,甚至身後都未帶侍從而是孤身一人過來,夜間天寒地凍,他走進時林鸢還能感覺到他身上帶進來的涼意。
“是小鸢吧……”林栎陽雖已确定她的身份,可終歸還是要親耳聽到她的回答,“這些年你過的怎麽樣,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其實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同林鸢講,可礙于裴翊在場,隻能生生忍下來。
“嗯,我是。”林鸢也隻是淡漠疏離的向他微微颔首,“大伯,您先坐下吧。”
她的态度實在是過于冷淡,再聽見她的稱呼,林栎陽幾乎是立即搖頭,“林栎良……其實不是你的父親。”
原以爲她聽到這個消息會驚訝,可林鸢卻是沒什麽反應,隻是點頭道:“我知道。”
“你知道?”林栎陽有些無措,自以爲林鸢知道他的身份,不願意認他這個父親,“小鸢,我知道這些年抛下你們母女是我之過,這次之後,我會自行請辭離開天詭好好對你們——”
話還未說完,便被林鸢直接打斷,“大伯,我想你是誤會了。”
看了林栎陽對盛曼笙與顧卿臣的事并不知情,林鸢輕輕歎息一聲。
“我與您,與林栎良皆無任何血緣關系,林萱确實是您女兒不錯,但我不是。”
林栎陽嘴角緊繃:“我知道你是恨這些年你對你母親的所作所爲,你個性要強些,對她服個軟吧,這些賭氣的話她聽了也會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