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裴翊心髒的跳動聲,這才讓她有了幾分活過來的真實感。
“你……什麽時候醒的?”
林鸢開口便鼻頭一酸,她閉着眼深呼吸一口氣忍住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裴翊大手虛扶在她腰間,盯着她的眼睛輕聲:“沒多久。”
确定他沒什麽大問題之後,林鸢終于宣洩出來:“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不醒半個月,我每天睜開眼都要給你把脈确認你有沒有活着!”
裴翊其實并不擅長哄女孩子,他乖乖低頭認錯,指腹輕輕擦拭林鸢眼角殘餘的淚水:“我的問題,讓你擔心了。”
林鸢怕裴翊有内傷,隻趴了沒一會便要從裴翊的身上起來。
裴翊見狀又将人一把拽了回來,他大掌叩在林鸢腦袋上按住她:“别動!”
林鸢聽話,真就乖乖的趴着不動了。
“你身上沒什麽傷吧,别給壓到了。”她聲音聽上去悶悶的。
裴翊搖頭:“這段日子辛苦了。”
他指尖繞着林鸢的一縷發絲緩緩開口。
林鸢見狀順手将自己的頭發抽了回來,抿着嘴猶豫許久才小心翼翼擡眼看着他開口:“我跟你說件事……”
裴翊手指停頓,朝她投來疑惑的目光:“什麽?”
林鸢:“你别動我頭發,前段時間焦慮的睡不着掉了不少,現在我每根頭發都是有名字的。”
裴翊出事時愁的她頭發大把大把的掉,過段時間還得去考慮植發了。
裴翊:“……”
氣氛都到這了,她就爲了跟自己說這個?
“行,我不碰了。”
裴翊無奈的自覺将手離林鸢的頭發遠了些。
這個時間點院内隻有二人依偎在一起,畫面溫馨美好。
飛鳥入林,暮色朦胧,蟬鳴聲在此刻倒是顯得格外聒噪。
“你親我一下。”
橘紅色的光打在林鸢的身上,爲她整個人增添了幾分動人的色彩,那雙小鹿般靈動的眼眸輕快歡樂,就連久病初愈的裴翊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
他剛要在她柔軟潤澤的唇上落下一吻時,旁邊不遠處響起重物掉落的聲音。
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咳嗽聲,驚的林鸢幾乎是迅速從裴翊身上直接起來,手忙腳亂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她回過頭,隻見藥老與盛馳二人并肩站在一塊,身後還跟着兩個小藥童。
盛馳表情跟活見鬼似的視線在林鸢與裴翊身上來回流轉,藥老那張蒼老的面容上寫滿了震驚,兩個小藥童全部都低着頭,就差在腦袋上寫着非禮勿視幾個字。
有一種被捉奸在床的心虛感是怎麽回事?
“師……師叔……你們怎麽在這裏?”林鸢舌頭差點打結。
怎麽回事感覺更心虛了……
藥老旁邊的地上還放着一個大箱子,估計剛才的聲響就是這發出來的。
盛馳倒是先反應過來,初生牛犢般一路跑到了裴翊面前然後停下腳步作勢要給他一個擁抱:“哥!你醒了!”
裴翊嫌棄的避開盛馳的觸碰,“公司最近怎麽樣?”
盛馳伸出的手撲了個空,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随後垮起個臉,“哥,你對我的嫌棄要不要表現的這麽明顯啊?”
而且誰大病初愈開口問的第一件事是工作啊!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還不夠他上的嗎?
林鸢心疼的扶着裴翊,長歎一聲,“你說你剛醒沒多久操心工作幹嘛……”
他是鐵打的嗎,一天到晚腦子裏隻知道工作。
才半個月的時間,裴翊消瘦了一大圈,養身體才是首要。
藥老對于裴翊醒來并沒有多大反應,給他喂的那可是強效藥,兌水喂了三天,見效不快他還懷疑是假藥呢。
在外面說話也不是個事,一群人進了裏屋之後,藥老對着裴翊開口:“手給我。”
裴翊在林鸢的注視下乖乖伸出手。
藥老手搭在他的脈上閉眼沉思良久,久到林鸢都跟着緊張了起來。
藥老睜開眼,雙目如淵深不可測又,蒼老的面容在沒有表情時不怒自威,他沉寂的目光掃視過在場衆人,讓人忍不住跟着提心吊膽起來。
“怎麽樣啊,師叔你别這個表情,你倒是說句話啊!”
林鸢這個急脾氣忍不住催促。
藥老涼涼看她一眼:“安靜。”
林鸢剛要問候出口的話又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側目看了眼身旁淡定的裴翊,林鸢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人怎麽對什麽事都是這副漠不關心的态度。
許是林鸢目光太過灼熱,裴翊回過頭來,恰好與她對視一眼。
矮桌底下,裴翊安撫性握住了林鸢有些冰涼的手,林鸢氣的報複性輕輕捏了下他的手背以示不滿。
自己男人,她舍不得下重手。
盛馳瞄到兩個人擱底下暗度陳倉,醋酸味都快溢出屏幕了。
“這幾日身體機能恢複的不錯,之後各方面都得稍加注意……”
聞言林鸢還未來得及露出驚喜的表情,藥老接着道,“不要高興的太早,之前他換命失敗,蠱蟲殘留在體内餘毒未清積攢多年,毒素早已侵蝕進五髒六腑……”
林鸢聽到後心髒漏了半拍,反叩着裴翊的手緊了幾分。
“不過嘛……還有的救……”
藥老說話大喘氣差點将林鸢吓死。
她感覺自己的拳頭都硬了……
“師叔,你是不是故意的?”林鸢問。
藥老沖着她眨眨眼,無辜狀開口:“讓你老是在這催。”
林鸢閉了閉眼,忍住了自己想要揍人的沖動,并且不斷在心裏告誡自己要尊師重道。
最後,林鸢認輸:“師叔,我心髒受不了,您就直接說藥在哪就行。”
藥老淡定咬了口盛馳今天剛買回來的糕點,他砸吧着嘴又抿了口茶:“你身上。”
林鸢指着自己地鐵老人手機的表情:“我?”
盛馳:“啊?”
裴翊看了過來,心底隐隐有了個猜測,捏着青瓷茶盞的指節泛白。
“之前換命進行到最後一步,你用血喂養過的那隻蠱蟲,它對你的血液産生了依賴性,蠱蟲又待在裴翊體内日常以吸血而生,爲了你們二人的血不在它的體内造成溶血,那隻蟲分泌出毒素的同時也釋放出了某種激素抗衡,現在你的血對他來說是一味解毒之藥。”
林鸢聽的似懂非懂,“我們兩個人的血在一個蟲子身上也會産生溶血的現象嗎?”
藥老聽完吹胡子瞪眼:“你當那隻蟲是金剛不壞之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