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看着在這說風涼話的季寒沉,隻感覺自己拳頭都硬了。
破了皮的傷口後知後覺火辣辣的疼了起來,林鸢表情扭曲,手賤自虐般使勁按了按紅腫的傷口,結果給疼的呲牙咧嘴。
早知道就把手機殼卸了,也不至于受這罪。
她新買的手機殼花裏胡哨上面粘着許多小擺件,自己剛從就是被這些有棱有角的擺件刮蹭到才傷到的。
“疼不疼?”裴翊查看一番确認沒有傷到眼睛才放下心來。
林鸢搖頭:“不疼。”
裴翊湊近在她傷口處輕輕吹了吹,林鸢這才感覺火熱發腫的傷口好受了一些。
季寒沉不知道從哪找到了棉簽和創可貼,将剛才的藥膏動作輕緩的塗抹在傷口處,然後撕開了一個創可貼貼在了林鸢的地方。
林鸢看着季寒沉伸過來的大手下意識皺眉想要避開他的觸碰:“沒那麽矯情,貼上不方便,我還要回劇組呢。”
做演員這行,拍攝帶妝十幾個小時都是常事,爲了這點小傷口貼個創可貼給人劇組也貼麻煩。
況且自己雖然不是女主,但是在劇本裏的角色好歹是個美豔類型的冰山女總裁,那是個看臉的角色,這鼻梁上頂個創可貼叫什麽事啊,這不影響人觀衆們的觀感嘛。
無奈之下,季寒沉隻能将手又收了回去,冷冷吐出三個字來:“事真多。”
處理完,已經快兩點了。
反正幾個人也睡不着,索性林鸢直接翻找出了今天去和裴翊提起狂超市時結賬爲了湊整順手拿的撲克牌,然後打開了陽台的燈。
“反正閑來無事我們打牌吧。”
說話間林鸢手指靈活的翻轉變換,洗牌手法相當漂亮,一堆死闆的撲克牌在蔥白如玉般的手指裏猶如靈蛇遊動間出現的虛影。
季寒沉走到林鸢旁邊拉開了一把靠椅坐了下去,“來吧。”
裴翊也坐在了林鸢身邊:“可以。”
頃刻之間,林鸢将三個人的牌全部發完了。
“你們都會什麽?”林鸢說話時目光看向旁邊的裴翊,怕裴翊這個老古董什麽都不會,林鸢貼心提示,“鬥地主、比大小、炸金花、抽王八……你想玩哪個我也可以教你。”
當然,她沒說的是,自己最不擅長的就是鬥地主,手氣簡直爛到離譜。
裴翊遲遲不說話,林鸢也不急着催,“你會什麽?”
裴翊:“都不會。”
林鸢沉默,林鸢不死心,“真的什麽都不會嗎?”
裴翊如實回答:“不會。”
“那抽王八吧,這個我最擅長了。”林鸢挑了個最簡單的玩法,重新将三人的牌打亂,然後從一副牌裏單獨抽出了一張王和一張八。
季寒沉看着二人的眼神宛如看着智障,已經把嫌棄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我拉個群,這一輪誰輸誰往群裏發個紅包,一次不少于二百,下一輪手氣最佳先抽牌。”
這個是她最擅長的,當然不是因爲有什麽技巧,而是因爲她運氣好。
所以林鸢根本不用擔心今晚會輸,而且按照這兩人的性子,說不定自己今晚能赢不少。
想想都覺得開心!
然而天不遂人願,第一輪林鸢開局不利,看着自己手中的王和八陷入了沉思。
一定是因爲新手保護期!
對,一定是這樣!
林鸢在心裏默默安慰自己。
她忍痛在群裏發了二百塊錢的紅包,結果她自己搶了兩塊五。
這赤裸裸的兩塊五好像在諷刺剛從自己信誓旦旦說的話。
林鸢隻覺得自己現在像個二百五。
她就不信這個邪了!
季寒沉搶了個手氣最佳,下一輪從他這邊開始抽牌。
看着自己開局隻剩下最後的三張牌,林鸢得意一笑。
這一輪的王八總不可能是自己吧,自己就剩下三張牌了,早出局好看熱鬧。
奈何林鸢的算盤落空了,随着其他兩個手中的牌越來越少,自己手中反而又多了四張牌。
林鸢有些懷疑人生,到底是哪出了問題。
第二把,不出意外還是林鸢輸了。
“靠!”林鸢盯着自己手中最後兩張牌暗罵出聲,“這不可能啊,我們繼續!”
她的勝負欲被點燃了,她重新洗牌。
第三把,輸。
第四把,輸。
第五把,輸。
……
第十四把,輸。
林鸢看着群裏一連十幾個的紅包,再看了看餘額,心一橫,“繼續!”
她就不信了!
賭徒隻會越賭越輸,林鸢現在也是同樣的心理。
明明收手便能及時止損,奈何林鸢偏偏要賭一把再賭一把,無休無止,循環往複。
“你還要繼續嗎?”季寒沉手裏拿着牌一臉挑釁。
林鸢現在看見他就心梗,“你滾啊,媽的你們兩個是不是背着我對了什麽暗号,爲什麽我輸了這麽多次?”
季寒沉故作無辜的攤手,“怪你運氣不會,這能怨誰。”
“起開,我要換個位置,我的地方風水不行。”
林鸢存了報複季寒沉的心思,直接将人擠到了一邊坐在了他剛才的位置上。
連續玩了三局,林鸢依舊輸到懷疑人生。
“我今晚手氣背成這樣?”林鸢一個人獨自在風中淩亂,“裴翊,你運氣這麽好的嗎?”
裴翊:“可能。”
直到一晚上連續輸掉了六千,林鸢心疼的不行。
她後悔自己爲什麽要提出玩這個。
“不行了,我們能不能換一個玩?”林鸢終于放棄了自己的賭徒心理。
“可以。”
“要玩什麽?”
二人異口同聲。
“鬥地主吧。”林鸢略微思考回答道,她擅長的今晚一把都沒赢,說不定不擅長的就赢了呢。
她這就叫做反其道而行之。
然而林鸢還是太天真了,被現實狠狠上了一課。
事實證明,沒有最慘,隻有更慘。
鬥地主,林鸢比剛才輸的還要慘不忍睹。
在她不知道輸了第幾次之後,她抑郁了。
真的是開局不利,以至于林鸢在第二天去劇組的時候,都是頂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過去的。
梁導看見林鸢的那一刻差點沒認出來林鸢,“林老師,冒昧問一句您昨晚這是去幹嘛了?”
林鸢咬着後槽牙恨恨開口:“去打牌了。”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頭發跟炸了毛的雞窩,黑眼圈遮都遮不住,鼻梁上還有個小傷口,眼球布滿紅血絲,嘴唇蒼白無色,總之一副被吸幹精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