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裏城各大幫派的頭目大佬和高層林鸢差不多全部見了一遍。
謝無詭來見她時可謂是戰戰兢兢恨不得給她跪下,生怕這位祖宗生氣,另外兩位把他的天詭盟拆了。
不來還好,謝無詭一過來,又讓林鸢想起了自己的師姐。
爲了不讓林鸢動怒扯到傷口,裴翊朝防風使了個眼色,防風不動聲色的跟了出去。
季寒沉同樣一個眼神,慕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蕭池将兩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這裏城恐怕是要變天了。
……
兩天後,裏城城郊的河外飄起一具浮屍。
經過确認,死者正是天詭盟盟主謝無詭,此消息一出,滿城嘩然。
那個作惡多端臭名昭著的天詭盟盟主,就這麽死了?
在确定對方身份之後,不少地下組織搖旗歡呼,甚至有的組織宴請四方。
被謝無詭打壓了這麽多年,大家早已對他積怨已久,此刻所有的怨氣值在這一刻終于得到了釋放。
雖然有不少人猜測謝無詭真正的死因,但絕大多數人都是抱着吃瓜和看好戲的心态。
謝杳在聽說父親死了之後,在天詭大哭大鬧了一場。
沒有了父親的庇佑,再也沒有人慣着謝杳這個千金大小姐。
對于盟主之位,總部可是有不少人觊觎,大家蠢蠢欲動,卻全部都在暗中觀察誰先出手。
在知道謝無詭死之後,林鸢隻是懶懶的掀了掀眼皮,沒任何表示。
慕離坐在林鸢面前剝了根香蕉大口嚼着,“謝無詭已經死了,謝杳怎麽處理?”
謝無詭生前可是對這個唯一的女兒寶貝的緊。
蕭池靠在床頭櫃旁邊,轉着手裏的車鑰匙漫不經心開口:“之前抓住的那幾個人怎麽收拾的,她也一樣呗。”
之前的那幾個人,都是鸢姐找人去把他們給……
慕離欲言又止:“同樣找幾個人去把她也——”
“别!”林鸢聞言立馬打斷了兩個人的讨論,“你們對她用什麽酷刑我管不着,但我不希望這種辱人清白的腌臜手段用在一個女性身上。”
這種懲罰方式,既惡心又可惡。
之所以用這種手段去對付天詭的那些男高層,不過是想讓這些高高在上的主導方自食惡果。
嘗嘗什麽是屈辱和羞憤欲死發滋味。
也隻有當主動方被迫成爲了被動方,在某一個瞬間,他們才有可能會又過短暫的感同身受。
“巧了,我也是這麽想的。”慕離認同的點頭表示肯定。
世間酷刑有萬般種,可隻有毀掉一個人的清白才能夠讓這些人達到一個自我高潮的感覺,滿足他們的變态心理,這純屬有病。
林鸢:“殺了她也好,折磨她也罷,我都沒意見,就算我們不動手,也有的是人對她下手,何必讓自己手上再多一則殺孽。”
現在天詭盟内部動蕩時局不穩,有多少人觊觎謝無詭之前的位置,現在謝杳就是他們奪位最大的阻力。
他們就算不去管,謝杳也是九死一生。
二人走後,林鸢拿出了自己枕頭底下藏着的玄經,逐字逐句的仔細看了起來。
有關換命的辦法在各種書裏記載可謂是寥寥無幾,唯有林鸢自己靠着僅有的文獻參考研究。
她對把脈問診算是略通一二,但基本脈象還是會看的。
裴翊現在的脈象顯然是一副油盡燈枯之态,就算表面上僞裝的再好,終究是難以掩蓋内裏的朽敗。
看來她的繼續抓緊時間尋找到辦法了。
她對着老祖宗留下來的書籍認真翻閱,卻是死活找不到辦法。
泛黃的書頁上,墨色的字迹已經失去了原有的黑亮光澤,脆弱的紙張讓林鸢連翻動時都是如此小心翼翼。
裴翊背着窗外的夜色走了進來,爲林鸢帶來滋補溫養的粥。
林鸢見裴翊進來,一把将手裏的書塞進了被窩,裴翊看着她的小動作,并未出聲提醒。
他邁着長腿走到林鸢跟前,将手裏提着的保溫盒放下,倒了一碗香氣撲鼻的粥。
煮熟的紅色蝦仁微微蜷縮,肉質看上去緊實爽滑,粒粒分明的粥散發出撲鼻的香味,青菜翠綠如翡,綴在上面堪稱點睛之筆。
林鸢有些心虛:“你怎麽過來了?”
裴翊:“我不能過來?”
“沒有沒有!”林鸢急忙擺手。
“吃點東西,回國前,和我去一趟M國。”裴翊替她吹涼了粥送到了林鸢嘴邊。
林鸢自然的喝了一口接話:“去M國做什麽,你是有什麽事要去處理?”
裴翊依舊是惜字如金的模樣:“嗯。”
“畢竟是你我初識之地,我定然是要去的。”
林鸢将裴翊手裏的碗接過,大口大口的喝起粥來。
喝完粥,林鸢将碗放下,卻是一把将裴翊的手抓住。
她三指看似不經意的搭在裴翊手腕處,實則是在不動聲色的探他的脈息。
趁着裴翊沒反應過來,林鸢立馬松手,脈象虛弱,和前兩天把出來的一般無二。
書上也沒說病人脈象油盡燈枯該如何辦,所有的方法全部用上了,現如今隻能靠着自己一步步摸索,沒有任何線索和頭緒。
翌日,二人坐上了回望M國的私人飛機。
林鸢自認爲自己非常fashion,但是在看到裴翊的私人飛機上自帶餐廳台球室和房間這些時,還是忍不住思考自己是不是土狗。
飛機整個内部裝修都采用了莫蘭迪色系,清淡雅緻,很符合林鸢的審美。
果然有錢人的生活是她想都不敢想象的,這過的忒滋潤了些。
落地後,裴翊拉着林鸢來了M國的天行山上。
這裏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今天是周末,慕名前來上香蔔算的遊客可謂是絡繹不絕,已經在外面排起了長隊。
天行山内部分爲好幾處院子,算卦占蔔醫術又或者是上香求佛,平時裏都是互不幹擾。
林鸢就是在這片天地長大,即便學藝不精,這裏其他院的師兄師姐們也從未嘲笑過她。
“三年前我走的時候這邊作爲開發區被挖掘,沒想到現在回來自己家門檻都快被人踏破了,進都進不去。”林鸢見裴翊不怎麽說話,便主動逗他半開玩笑道,“你帶我來這裏是爲了看人頭攢動的嗎?”
誰知裴翊神色認真,“我是來還願的。”
“還願?”林鸢來了興趣,湊過去追問,“詳細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