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對方的視線,林鸢皺眉,這玩意盯着她家裴翊看什麽?
林鸢将裴翊往自己身後扯了扯,奈何男人身形高大,她再怎麽擋也不可能擋住,裴翊還是比他高出大半個頭。
林鸢将袖子往上挽了一截回頭:“你就乖乖站在這,不要亂動也不要說話,這些雜碎交給我。”
艾瑞看見兩人這般不将自己放在眼裏,頓時怒火中燒:“呵!躲在女人身後算什麽事!”
戴納剛才看清了石子是從這個女人身後打來的,而她的身後,也隻有這個男人了,“一會就讓你們哭着跪地求饒!”
裴翊泰然自若的神情,卻激怒了艾瑞。
林鸢看着對方破防的樣子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裴翊從容不迫開口:“确實算不得什麽本事,畢竟我軟飯硬吃。”
他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了最理直氣壯的話。
對面二人頓時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感到十分無力。
艾瑞看着後面的兩人,“給我今天堵好了,今日我要給你們一點顔色瞧瞧!”
他從腰間掏出一把短刃,削鐵如泥的刀刃泛着幽幽寒光,刀身清晰的映照出林鸢的冷若冰霜的臉來。
林鸢将裴翊向旁邊的牆邊一推,“給我待在這别亂動也别過來!”
對方身若殘影,手中的利刃向林鸢刺去,刀刀直擊要害處。
有點意思,林鸢狹長的眸微微眯起。
盡管對方來勢洶洶,帶着勢如破竹的架勢,林鸢依舊可以從他快出殘影的手法中拆分出他的每一步動作。
隻見她一個高難度的下腰動作躲開了艾瑞新一輪的攻擊,然後雙手撐在地面借勢來了一個後空翻穩穩落地。
對面的利刃直逼面門而來,林鸢忽的睜開眼,在利刃離自己僅一寸時,看準時機側身,伸手直接鉗制住了艾瑞的手腕。
戴納原本勝券在握的表情見狀不對,沖着對面兩人大喊:“一起上!”
林鸢眼底劃過一絲狠戾,握住艾瑞的那隻手受力,艾瑞額頭滲出冷汗,伸出另一隻空閑的手,掌心向外震去。
可惡!
這女人的力氣爲何會這麽大?
“傻逼!”
林鸢能夠明顯的感受到一股由内而發散發出來的内力,無形之中帶着威壓,像是有一隻大手狠狠将她的心髒攥緊……
她伸出手臂格擋住艾瑞的攻擊,然後弓身拉着艾瑞另一隻手給了他一個過肩摔,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連給他們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艾瑞的身體如同一個破碎的布娃娃一般被林鸢狠狠摔在了地上,毫無還手之力。
他被震的咳出一口血,骨相優越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似乎是不理解自己引以爲傲的功夫怎麽對這個女人毫無用處。
他不信邪,趁着其他幾個人偷襲的功夫,強撐着站了起來。
其他幾人赤手空拳,直接掄起自己的拳頭朝着林鸢而去。
他們手臂上青筋暴起肌肉充血,甚至能夠看清血管的形狀,用自以爲堅硬的如鋼鐵一般的拳頭就可以将眼前不自量力的女人打倒。
殊不知,一打四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輸了。
林鸢的身影在狹窄的巷子裏幾乎快如閃電,鬼魅一般出現在了一個男人身後。
她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聲音如幽靈充滿了蠱惑,像是有種魔力一般:“你是在找我嗎?”
原本在找人去哪了的男人聽見耳邊傳來一道令自己毛骨悚然的聲音,這一聲猶如一顆平地驚雷,炸的他頓時寒毛倒豎冷汗直流。
在對方僵硬的,機械般一寸寸轉過頭時,便對上了林鸢那張攝人心魄的臉。
還不等他做出任何反應,林鸢屈起腿用膝蓋直接頂在了他的腹部,趁着男人彎腰捂住腹部的那一秒,林鸢一個肘擊狠狠撞在了男人後脖頸。
“啊——”
凄慘的叫聲響起,男人直接趴在了地上,剛才有一瞬間的窒息感蔓延到全身,讓他心生畏懼。
剩下兩個吓的不敢上前,隻能停在林鸢不遠處。
“上啊!”
戴納看着旁邊的男人,将他向前一推。
男人看了看戴納,口中發出“哈”的一聲爆喝,整個人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沖着林鸢撲了過去。
就在他手指快要觸碰到林鸢衣角的那一秒,林鸢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倒退三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左腳向後撤半步,足尖借力向地一點,整個身子淩空而起。
男人撲了個空之後,立馬擡起頭,卻被林鸢落下時的一腳直接踹中了胸口。
他的身子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筝倒飛了出去摔在了牆上,又從牆上滑了下來掉在了地上。
男人砸過的牆面掉了一層牆灰。
“輪到你了。”
林鸢轉過頭看向戴納,一步步向他逼近,整個人冷靜到可怕,多餘的情緒沒有半分顯露。
戴納見全軍覆沒,他驚恐的向後退了兩步,然而林鸢不給他逃跑的機會,直接攔住了他的去路。
巷子裏,一拳又一拳如雨點般落在戴納身上,林鸢幾乎是跨坐在對方身上壓制住他,掄起拳頭直接往臉上招呼。
戴納的慘叫聲不絕于耳,林鸢最後被吵的有些煩了,直接用他衣服堵住了他的嘴巴。
“閉嘴!”
呼!
終于安靜了。
無人注意大家角落,艾瑞顫顫巍巍的站直身子,然後掏出了一把槍對準了林鸢。
漆黑的槍口對準了林鸢,艾瑞抹了把嘴角,手背上留下了淡淡的血漬,“賤人,不聽話那就去死!”
艾瑞手指搭在扳機上,心中升起一種痛快感。
就在他扣動扳機的那一秒,“砰”的一聲,眼前血花四濺,血霧模糊了視線。
聽見槍響,所有人回頭朝着聲源看去。
隻見艾瑞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垂直栽倒在了地上,額頭上出現了一個血窟窿,血順着他的額頭染髒了地面……
而他對面的牆邊,裴翊的目光聚焦在艾瑞的身上,一貫冷肅的面容上這一刻林鸢竟清晰的察覺出了嗜血與狠戾,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裴翊的眼神太像是在看着死物,一貫克制守禮溫文爾雅的他,還是第一次露出這樣的面孔。
林鸢既感到陌生,卻又覺得熟悉。
就好像,似曾相識。
裴翊邁開腿走了過去,停在林鸢面前,聲音低沉:“怕了嗎?”
林鸢盯着他的臉吞了吞唾沫,搖頭:“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