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危險?”
裴翊低沉冰冷的聲音響起,話雖是疑問,但語氣卻是十分笃定。
林鸢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心下有些不安,低着頭兩隻手一直絞着自己的衣角。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裴翊這個問題,因爲此行确實兇多吉少。
蕭池當時說的輕松,但她自己心裏清楚到底是怎樣的情況。
面對裴翊,她無法說謊,但也不忍心對他如實相告。
終于,林鸢鼓足勇氣般擡起頭:“嗯,确實有些危險。”
話音落下的瞬間,林鸢感覺自己周遭溫度都降了幾度,冷的她打了個哆嗦。
完了完了,她就知道裴翊要是知道這件事肯定會阻止她的。
裴翊那張始終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異樣,他擡眼看過來的那一秒,林鸢大腦幾乎是飛速運轉想着該如何說服他。
自己該找一個什麽樣的理由,他才會答應自己去。
保證自己一定不會受傷?
不行不行,這個太假了。
跟他保證自己絕對會活着回來?
這好像更不行了。
林鸢心煩意亂,想了半天也編不出來一個裴翊能讓她去的理由。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裴翊出聲了,“你要是想去的話,注意安全。”
“裴翊我跟你說,反正裏城無論如何我都是要去——你說什麽?!”林鸢在裴翊開口的瞬間,立馬搶話,結果話說一半突然愣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裴翊,“你……同意我去?”
裴翊涼涼看她一眼,語氣聽上去頗爲幽怨反問道:“我不讓你去,你就不去了?”
林鸢:“我會背着你去……”
裴翊早已看穿林鸢内心的小九九,“裏城太亂,你去那邊做什麽?”
林鸢還沒回答,裴翊繼續看着她問:“報仇?”
林鸢對着手指有些意外:“呃……你怎麽知道?”
裴翊卻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因爲,我足夠了解你。”
林鸢琢磨了半天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最後她眯着眼:“你該不會拐着彎說我喜歡動手,所以仇家多吧?”
裴翊:“……”
裴翊似乎是有些無語,一言難盡的看着林鸢面無表情吐出兩個字:“沒有。”
“真的?”林鸢将信将疑。
裴翊避開林鸢的視線,不動聲色端起桌子上的水抿了一口。
林鸢看着他這副模樣,撇撇嘴嘟囔,“你心虛了。”
裴翊轉移話題:“确定好了三月底啓程?”
林鸢點頭:“差不多。”
裴翊又問:“你一個?”
“還有人,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幹完我就徹底和之前的組織沒關系了。”
天詭盟當年欠下的債,她也是時候讨回來了。
裴翊有些心不在焉:“嗯,萬事小心。”
林鸢隻當他是暫時還不能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便試着安慰道:“等我回來,我就——”
裴翊突然插話:“官宣?”
林鸢:“啊?”
裴翊皺眉看着她:“難道不是?”
從F國回來,脫離組織,然後于自己官宣,難道不是?
林鸢眼睛眨了幾下,“我是想說,等我回來之後,我就好好陪陪你。”
裴翊盯着林鸢的臉看了半天,直到林鸢被看的有些發毛,裴翊才開口:“你很忙?”
從去年六月到現在,林鸢幾乎大半年幾乎都泡在劇組,忙的和陀螺似的連軸轉壓根沒有多少私人時間,對此看裴翊表情就知道頗有怨言。
拍完《傾世》之後,林鸢基本上是無縫進組《柏樹》,在此期間除去看劇本磨練演技,真正屬于她的私人時間少之又少,兩個人甚至連約會都沒幾回。
林鸢似乎也意識到了陪裴翊的時間有些少,連忙哄道:“寶寶你要這麽想,我這不是爲了我們兩個的将來在奮鬥嘛,你說你是YL繼承人,而我隻是一個黑紅的小明星,我們要是官宣,那你不得被人罵死啊。”
裴翊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之色:“爲何?”
林鸢一本正經道:“他們會覺得你眼神有問題,是不是被我這個女人下蠱了,再或者他們會覺得我抓住了你什麽把柄,總之這些人的腦回路很奇怪,不會把我們兩個往正常戀愛的方向想的,我名聲差可以,但我不能連累你跟着我一起挨罵。”
裴翊這個人太過于美好,她無法接受那莫須有的污水潑在裴翊身上,而且如果自己連累他被罵,她也會愧疚自責的。
“我們身份不對等,我黑粉基數又太龐大,所以我想着等我口碑什麽時候能挽回一些時,再官宣……”林鸢越說越小聲,越說越心虛。
她總感覺官宣像是裴翊的一個執念,自己又不是什麽無情無義的負心郎,該給名分的時候肯定會給啊。
裴翊嘴唇繃成一條直線,試探道:“你走之前,我們去領證好嗎。”
林鸢:“???我又不是去赴死,你怎麽搞得跟生離死别似的?”
裴翊聲音冷了下來:“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雖然已經猜到她會是這個回答,但聽到她這樣問,裴翊依舊有些沉默。
見裴翊情緒不太對,林鸢趕緊開口給自己找補,“領證嗎?可以啊,但是我戶口得從林家遷出來,三月底是嗎,我到時候回一下林家,多大點事啊……”
林鸢試探性邊說邊看了眼裴翊,但他依舊是一副無動于衷的表情。
裴翊:“不必了,是我唐突,你不用勉強自己。”
我靠我靠!
真生氣了?
林鸢見他語氣不對勁,趕緊湊了過去哄。
她白皙的手輕輕的覆在裴翊的手背上,身子靠了過去,“寶寶,你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裴翊别過頭去看另一邊。
林鸢靠在他肩頭也不管他聽不聽:“我剛剛不是拒絕你,我是怕自己出個什麽事,到時候你不就孤家寡人一個了嗎,領證其實可以等我回來領,我又不會跑了,我們不急一時,更何況我現在也不知道林家的證件都放在哪啊,就算偷都沒法偷。”
林鸢說了半天隻感覺自己口幹舌燥,拿起桌上的水咕噜兩口就喝完了。
“這樣吧,等這部劇拍完我們就去領證。”林鸢捧着裴翊的臉讓他看着自己,“到時候我生,是你裴翊的人,死,也是你裴家的鬼,怎麽樣?”
裴翊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幾乎是下意識開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