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上午。
伯爵的葬禮開始了。
這次葬禮的規模并不大,那封信确實讓烏爾裏克國王意識到要謹慎防備,不做任何冒險行爲。
烏爾裏克一周前也并沒有迎靈柩入城——他當時正忙着約束那些被指控謀害奧登的王城侍衛隊。
但靈柩出城時,他将在前面作爲先導,送奧登伯爵最後一程。
這是一個國王對去世的名将應盡的禮數。
一捧捧的花瓣被灑向了奧登伯爵的棺木與靈柩,國王全身着甲騎着馬在前方引路,伯爵夫人與喬安娜相互攙扶而行。
侍衛們擡着棺木跟在她們身後,棺木上蓋着奧登的雙獅盾大旗。
皇家樂團在後面鳴奏緻哀。
道路兩旁,獅騎士們換上了黑色的禮服,舉着騎槍行着騎士禮。
雖然簡單,但一切都稱得上莊嚴肅穆。
奧登伯爵不會被葬在烈獅城,按照伯爵夫人的意思,伯爵的墳墓将安置在長河鎮附近的克溫村,那是伯爵夫人的故鄉,是她最初認識奧登的地方。
所以,烈獅城的儀式其實屬于追悼與送别,不是完整的下葬。
領主大人跟在隊伍的後面,與思維缜密的老頭子赫裏沃德男爵走在一起。
埃爾德雷德男爵自然也在人群中。
他這三天都沒能從打嘴仗中解脫出來,赫裏沃德這老頭子嘴皮子挺利索,翻來覆去的在王座廳打官司,搞得他疲憊不堪。
長長的隊伍沿着國王大道一路向北,漸漸走到了城門附近,這也是儀式的盡頭,等靈柩出了城,送葬典禮也就結束了。
而就在此時,烏爾裏克國王停下了,隊伍也停了。
城門前,道路的正中間,正單膝跪着一名青年男子,垂着頭,雙手杵着劍。
他穿着貴族禮服,但身上有紋章罩袍,紋章,是奧登的雙獅盾。
這是查理斯。
見隊伍停下,查理斯擡起頭來,看着烏爾裏克國王,大聲說道:“我是奧登·弗萊徹之子,查理斯·弗萊徹!我要指證,埃爾德雷德男爵殺害了我父親!”
“作爲奧登·弗萊徹之子,我要在尤諾米亞與陛下的共同見證下,向埃爾德雷德發起複仇決鬥!我以血爲誓,要讓兇手埃爾德雷德在複仇的劍下忏悔!請衆神裁定我的誓言!”
說完,他用劍刃輕輕割開了自己的臉,一縷鮮血流下來。
烏爾裏克國王詫異的看着查理斯,回頭看了看伯爵夫人。
伯爵夫人點了點頭:“查理斯·弗萊徹是我的次子。”
烏爾裏克挑了挑眉毛,牽馬讓開了——血親複仇不用講道理,不用擺證據,沒人能攔,勝利者說了算。
“埃爾德雷德,拔劍吧!”
“等等……眼下正在進行葬禮,決鬥能否等葬禮結束後安排到競技場進行?”
說話的是雷曼,他皺着眉頭看着查理斯,但眼裏并沒有敵意。
其實這是合理的要求,按理來說決鬥也确實不該影響葬禮正常進行。
李昂不着痕迹的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赫裏沃德男爵。
“雷曼爵士,如果等葬禮完成才爲奧登伯爵複仇,伯爵大人能瞑目嗎?我倒是覺得應該當着奧登的面進行,陛下,您說呢?”
老頭子赫裏沃德心領神會的走了上去。
烏爾裏克國王不知道在想什麽,看了看身後的人群,又看了看查理斯,最後将目光鎖定在埃爾德雷德男爵身上。
随後烏爾裏克騎着馬踱着步子,走出城門看了幾眼,然後又回來了。
“我已經走完了送葬的行程……關上城門,等決鬥結束後再打開!”
烏爾裏克國王果然還是那個性子,唯恐天下不亂——他送葬的行程确實是隻送到城門口爲止。
“埃爾德雷德,你該應戰了!你要自己出戰還是找人代勞?”
國王的意思很明顯,他想看這場決鬥!
對于一個一直在國内推行騎士法則的國王而言,這太正常了……
但更重要的是,由于有之前那封信,烏爾裏克也已經意識到了,爲了送葬,城門一直開着。
所以他特意騎馬去看了一眼——平安無事,沒有敵人。
那還擔心個啥呢?
埃爾德雷德确實疑點多多,赫裏沃德這老頭子和他掰扯了三天的官司了,烏爾裏克國王早就煩透了,再加上還要爲侄子安德魯翻案……
查理斯要和他決鬥,那再好不過了!
如果埃爾德雷德是因決鬥而死,這可能是大家都滿意的結果,畢竟是衆神的裁決,這也是唯一一種不會導緻七岔要塞駐軍造反的方式。
這是血親複仇,埃爾德雷德必須應戰。
他身邊沒帶榮譽騎士,隻能自己出戰,但他身手很好,其實并不懼怕親自出戰。
隻是這事情他沒什麽準備,完全沒想到奧登伯爵竟然還有個兒子,心裏多少有點慌。
拔出劍之後,埃爾德雷德迎上前去,兩人就在城門下對視而立。
一大群貴族在旁邊圍成了一圈。
伯爵夫人站在最前面,眼神一直冷冷的看着埃爾德雷德。
而一處牆根下不起眼的角落裏,麗娃打扮成了普通侍女的樣子,手裏捧着花籃。
領主大人‘看了看’自己的隊伍面闆。
上面顯示着:‘查理斯(稅務官),99%’。
看不到具體屬性,當前生命狀态或者說身體狀态是99%;這個百分比可以認爲是體力與生命力的綜合體,所以稱爲理解爲‘身體狀态’大概更合适。
有具體職務的手下,才會單列出來并顯示活力狀态。
李昂給查理斯的職務,是麥香領的稅務官,但事實上他的領地現在完全不收稅……
畢竟麥香領商稅全免,農稅還得等好幾個月。
這其實是沒辦法,領主大人試過了,隻能是符合常規的領地職務才會單獨出現在列表中,比如軍需官、醫生、沖鋒隊長等等……
如果沒有正常的職務,查理斯會被判定爲‘烈獅境騎士’,連名字都不會列出來……
不過,沒穿重甲,僅靠一套輕便的貴族禮服就能被系統判定爲騎士,也說明了查理斯的能力挺不錯,比他自稱的“很一般”要強多了。
畢竟是被奧登伯爵從小帶在身邊培養的,再怎麽一般也差不到哪裏去。
成爲李昂隊伍裏的正式成員之後,在某些方面還能有點優勢——能得到治療與愈合方面的加成,領主大人也能直觀的看到他的身體狀态。
等圍觀人群散出了一個圈以後,查理斯就直接動手了,長劍直指對方的要害,撲得非常狠。
查理斯的劍術其實已經不錯了,在烈獅境騎士中至少能處于中上水平。
但埃爾德雷德明顯是個真正的高手,一劍擋下了查理斯的直刺,第二劍就讓查理斯挂上了彩,挑中了查理斯的左肩。
當前狀态91%。
烏爾裏克國王皺了皺眉。
李昂也歎了口氣,兩邊的水平相差還是太大了,不使點陰招看來沒法打。
看了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陽,領主大人悄悄的開始挪動,開始選角度。
查理斯現在稱得上是個亡命徒,他已經知道自己絕不是埃爾德雷德的對手,所以從挂了彩之後,就開始舍命攻擊,每招都是以命搏命。
這也是他之前和李昂說的——因爲怕死,所以要更拼命,弄死對手自己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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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