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大阿哥的小馬駒便暫又魏啓牽着了,且跟着小主們一道去前頭彙合,還得替主子給前頭的太皇太後娘娘知會一聲兒,叫娘娘心頭也有數,若能再派出個把人手一道同他看顧四阿哥就更好了,如此也更安全放心些。
待見了純禧和太子,兩個孩子見大阿哥和四阿哥坐得高也羨慕着,這便也請了人抱着一道騎馬,隻是純禧年紀不小了,不好同侍衛同乘一騎,裕親王得知還特點了身邊兒扈從讓出一馬來,護着純禧,爲純禧牽馬。
幾個孩子叽叽喳喳高興一路,太皇太後娘娘坐在馬車裏都能聽見動靜兒,不過出來玩兒呢,何必還拘着規矩不能高興快活,便由着孩子們去了。
裕親王中間還抱了四阿哥一陣兒,摸着小皇侄兒肉嘟嘟的小臉兒也心軟的不行,這便想起自個兒早夭的長子昌全了,昌全像四阿哥這麽大時也活潑得緊,也喜歡叫人抱着他騎大馬,隻是那孩子福薄,一場風寒便叫他沒能活過三歲。
裕親王一時間心頭有些難過,不由得将四阿哥抱得更緊了些,可把四阿哥熱得小臉兒通紅,然他熱着也不見在裕親王懷裏掙紮,還咯咯樂着呢。
幸而路途不遠很快就到了,裕親王叫人将四阿哥還了回去,玉琭接過四阿哥,一瞧見四阿哥臉紅得猴屁股似的可吓了一跳,緊忙給四阿哥解了小衣裳扇風擦汗。
四阿哥嘿嘿傻樂也不覺難受,搶似的抱着額娘放在一旁的茶盞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喝一半撒一半,扇子一扇倒是涼快不少,又細細用了兩盞白水四阿哥通紅的臉這才算降了溫,又鬧着想騎大馬呢。
“額額、額額,馬、大馬、、、、、”
聽着四阿哥嘴裏蹦出的新詞兒,着實叫玉琭哭笑不得,先前她還擔心四阿哥是個笨的,聽人說大阿哥和太子像四阿哥這麽大的時候已然能磕磕巴巴表達自個兒了,偏四阿哥死活不開口,玉琭都替四阿哥心急。
再有一個月他便滿周歲了,掰着指頭算他滿打滿算才不過會兩個詞兒,一個汪汪一個額額,還都是疊詞,今兒猛然清清亮亮蹦出個“大馬”來,可叫人又是驚喜又是無奈。
好嘛,原來這小東西不是笨得不會開口,而是懶得學懶得開口,遇見喜歡的了倒是一說一個準兒。
“傻小子就知道玩兒!”
玉琭笑着點了點四阿哥的額頭将小胖子戳得身子一歪,四阿哥扭着肉嘟嘟的小臉兒看着額娘,不知額娘推他作甚,納悶兒極了,然也不見惱,隻是攥着額娘的袖口又讷讷兩聲兒,生怕額娘聽不懂。
“額額,大馬。”
玉琭好笑了四阿哥一陣兒,邊給四阿哥換掉身上汗濕的小衣裳邊應聲兒。
“額娘知道了,咱們四阿哥想騎大馬,不過一會兒就該用點心了,待下了車吃了點心咱們再騎馬好不好?額娘叫人準備了你愛吃的甜糕糕呢。”
這甜糕糕都不算是份例裏的正經的點心,而是玉琭叫人榨了蔬菜汁和果汁做的雞蛋糕,四阿哥自添了輔食便有些挑嘴,爲了四阿哥的健康老母親可是操碎了心,這甜糕糕不僅味道好,還指肚大小,剛好方便四阿哥一口一個。
四阿哥隻一聽甜糕糕這三字兒眼睛都亮了,若非惦念着騎馬,依着往常這會兒是要加一頓餐的,眼下正饑腸辘辘,四阿哥又着急吃甜糕糕呢,拉着額娘又“嗷嗷、嗷嗷”地喊。
玉琭失笑,這“嗷嗷”便是糕糕了。
抱着四阿哥下了馬車,玉琭一行随人安置下來,得太皇太後娘娘關照,玉琭玉玳姐妹倆還住在一處。
澄心園不及暢春園大,她們的住處更不及蕊珠園那小島,然勝在處處精緻,景緻更不同于别處,空氣似也格外清新,左右正經主子也不過她們仨,住起來可綽綽有餘。
路上算不得勞頓,玉琭和玉玳也未覺疲累,待安頓下吃了盞茶便四下逛逛熟悉熟悉,至于四阿哥便不帶着了,隻管叫奶娘伺候着用點心去,也叫姐妹倆得些清淨。
這玉泉山景色極好,遼金時便列爲燕京八景之一了,說是這泉眼水從石洞中湧出,它自上而下,宛若流虹,因而有“玉泉垂虹”之稱。
玉琭和玉玳自是對着玉泉頗多好奇,她們多是困囿後院、足不出戶的,原以爲暢春園内的景緻就已然時極佳了,讓到了澄心園才知什麽是小而精,原想着直奔那泉眼瞧個新奇,然看看日頭隻怕誤了陪着太皇太後娘娘用午膳的時辰,便作罷,改日再陪着娘娘一道前往。
眼下不去也不會無趣,即便不看泉眼,澄心園内也水系頗豐,尤其是她們住的院子附近光是小橋便有三座,小溪縱橫,青柳依依,微風都清爽沁脾,細看足邊清澈小溪,似有魚蝦遊動,隻是水流得稍快了些,隻覺轉瞬即逝不好捉摸細看。
玉琭一時興起,還叫人拿了捉魚的小網來,忙活半天才捉了兩隻指肚大小的蝦,她也不覺失落,着人拿了個大玉缽來盛,養起來給四阿哥玩兒。
玉玳已然顯懷,陪着姐姐彎腰久了難免有些腰酸,便坐在一旁拿草梗逗蝦,眼酸了便擡頭望天,正瞧見幾隻雨燕傍翅過,這地方的鳥兒似都比紫禁城中多。
“若能同姐姐日日住在院子上就好了,如此姐姐可不會次次來信次次都說無趣了。”
玉琭聞言甩着濕漉漉的手過去,順勢朝缽裏的小蝦彈了下水珠,驚得小蝦一倉惶換得玉琭一莞爾。
“無論多好的景色看久了總會膩,還得看身邊兒陪伴的人是誰,若這兒就咱們倆和四阿哥,我自是高興賴着不願走了,換了旁人可就不成了。”
玉玳促狹地看了姐姐手上的琉璃紅寶戒一眼,忍不住促狹笑她:“我就在這兒看着姐姐言不由衷,咱們姐妹倆感情好是不假,然我看姐姐其實心中更希望是萬歲爺陪伴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