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頭榮之所以把目标設定爲徐佳佳,原因也很簡單。
一是徐佳佳和蘇雲走得很近,兩人很可能是男女朋友關系。利用徐佳佳威脅蘇雲,想必蘇雲肯定會就範,老實交出金箔。
當然,如果金箔真是在他手裏的話。
而如果沒在他手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至于第二個原因,那就和徐佳佳的身份有關了。
徐佳佳的父親是軍方的人,這種職業,跟豬頭榮這種犯罪分子之間有着天然的仇恨。而且,那個徐團長,更是調查追捕豬頭榮合作雇傭兵的主要人物。
隻是現在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妞長得嬌嬌弱弱,漂漂亮亮的,身手卻是如此幹淨利落,甚至透着一絲狠辣的意味!
是的,就是狠辣!
無論是踢蛋,還是利用反關節技扭手臂,都是一不小心就能夠造成永久性殘疾的!
這根本就不是軍人家庭的女兒能夠解釋的。
因爲這根本就不是軍方格鬥術的手法!
畢竟軍方格鬥術本質上依然是抓捕制服用的,即使手握匕首進行訓練,練的套路也叫做捕俘刀。
而這個小妞的手法分明是奔着當場格殺去的!
這個小妞爲什麽會這套格殺術?而且,還這麽熟練?
她練這套格殺動作平常是準備做什麽?
算了。
豬頭榮搖搖頭。
現在槍都已經亮了,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管這小妞有什麽秘密呢。
“放開他!”豬頭榮冷喝道。
徐佳佳當着槍口還是不太好造次,她估算了一下自己和槍口之間的距離,不得不說,七步之内手槍又快又準。
歎息了一聲,徐佳佳松開了壯碩小弟,退後兩步。
壯碩小弟立刻從地上彈了起來,被一個女生瞬間制住讓他有些惱羞成怒。
“媽的,”他抹了一把臉,“小妞你是……”
一句話沒說得完,突然“啪”的一聲脆響,卻是豬頭榮上前一步,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蠢貨!”豬頭榮厲聲呵斥道,“把口罩戴好!”
壯碩小弟一愣,老老實實從地上撿起剛才啃泥時掉落的口罩,把臉遮好。
而徐佳佳則是微微松了一口氣,她其實根本沒看清這人的臉,因爲對方剛才在地面啃泥,現在整張臉黑乎乎的,連輪廓都看不出來。
但是蒙臉本身也是一種信号,這意味着對方其實沒有真的打算傷害她。
起碼,現在沒有。
否則根本沒有把臉蒙起來的必要。
“死了沒有?沒死就給老子滾起來!”豬頭榮再給了躺地上哼唧的瘦高個一腳,看着對方擺出一副剛被閹割的架勢,捂着蛋蛋夾着腿爬起來,這才将目光重新投射在徐佳佳的臉上。
“徐小姐,”他聲音冰冷,但是帶着殺意,顯然也不會一直當善茬,随時會動殺心,“你應該也能看得出來,我們隻是求财,沒有打算傷害你。但是如果伱再不配合,我們就不敢保證了!”
“求财?綁架我勒索贖金嗎?”徐佳佳掃了一眼在場的三人,反問道。
“告訴你也沒關系。”
豬頭榮冷冷地開口:“我們打算用你,交換一樣我們一直想要的寶貝。”
徐佳佳眼中異光閃動,沉吟一秒鍾,她突然幹淨利落地伸出手來:“好,隻要你們保證我的安全,我就配合你們!”
“很好。”豬頭榮點點頭,發出一聲斷喝:“給我綁了!”
……
當豬頭榮帶着被綁起來的徐佳佳趕往老窩的時候,蘇雲已經坐上了回家的車。
之所以這麽着急往回趕,是因爲蘇雲通過古爺,意識到了一點風險。
再加上之前的心悸感預警,讓他愈發覺得,燃燈古城不對勁!
因此,他才選擇了盡早撤離,以免沾惹是非。畢竟現在需要低調,真不是自己能嚣張的時候。
而燃燈古城在熔城西邊,距離市中心并不算太近,也有二十多公裏。
蘇雲幸運地趕在了下班高峰期到達前趕回了家,不過即使這樣,時間也已經到了五點多鍾。
今天下午沒直播,晚上需要早點開播,而眼下又是晚飯這個黃金時段,開播剛剛好。
蘇雲開啓了直播設備,不過暫時沒開啓畫面,一行大字出現在直播屏幕上:
【主播還有三十秒到達戰場,全軍出擊!】
這是給大家一個開播的通知,畢竟沒有誰會一整天等在屏幕前,等着主播開播。
而且蘇雲也可以趁着這個時間,先做點直播準備,把道具什麽的先弄好。
開播通知剛剛發出,幾行彈幕就迫不及待跳了出來。
“搞毛呢搞毛呢?主播還不開播!”
“小哥今天打算表演什麽?繼續玩牙簽嗎?”
“盲猜一手,主播今天打算學東方不敗,玩針!”
蘇雲啞然失笑,神他媽東方不敗,神他媽玩針。
讓觀衆一頓瞎猜也沒必要,蘇雲擡手就點開了直播間标題修改選項,準備改個标題。
“主播今天……”
剛剛打了四個字,手機提示音突然響起。
蘇雲拿過手機一看,眉頭微微一皺。
電話是徐佳佳發過來的,這讓蘇雲多少有些意外。
兩人一個多小時之前才分手,徐佳佳現在應該還在燃燈古城。
怎麽突然又打電話過來了?
帶着好奇,蘇雲接聽了電話,下一秒他的臉色巨變!
電話裏傳來的不是徐佳佳的聲音,而是一個古怪的嗓音:“你的女朋友被綁架了,想要救她,就按照我的指令做。不要報警,否則撕票!”
“你們是誰?”蘇雲飛快地反問道。
對方的聲音明顯是經過了變聲器的處理,蘇雲隻能聽出對方是男的,其他的完全聽不出來。
“綁匪。”對方還頗有點黑色幽默。
“要我怎麽做?”蘇雲再次追問。
“帶上二十萬現金,今晚十點前到建設西路地鐵站。會有人跟你聯系。”對方再次回答。
“我一下拿不出那麽多錢。”蘇雲緊接着開口。
“那是你的事,記住,十點鍾,建設西路地鐵站!”
“我能夠借到,但是時間上太緊了!”蘇雲試圖多争取一點時間。
然而對方直接選擇挂斷,蘇雲再次撥打過去,這次卻是忙音,估計對方應該是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放下手機,蘇雲的眉頭緊皺。
他沒有問徐佳佳安不安全這種廢話,也沒有懷疑這條綁架信息的安全性。
因爲這就是徐佳佳的手機号,她也不會開這種玩笑。
也就是說,徐佳佳肯定是被綁架了,而綁架她的人,顯然另有目的。
因爲蘇雲特意提到了錢,如果綁匪真是爲了勒索贖金,肯定會說一個大概的數字。
因爲籌錢确實需要時間,綁匪也知道這一點。
但是他們沒有,贖金很可能隻是托詞,在迷惑自己!
而會綁架徐佳佳來聯系威脅自己,并且還另有目的的人,隻有一夥人!
那批盜墓賊!
蘇雲的眉毛緩緩豎起,一抹冰寒出現在他的臉上。
他擡手把手機切到了直播頁面,直接打開了直播。
“主播今日停播。”
“因爲主播……今日有事。”
他今天确實有事,有要事。
因爲主播今天,要去殺人!
……
随口交代了兩句話後,蘇雲直接關掉了直播畫面。
徐佳佳并不是他的女朋友,但是雙方确實走得很近,關系也非常親密,蘇雲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受自己牽連,遭遇什麽危險。
這也是讓蘇雲憤怒的地方,他其實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
不管怎麽說,自己确實是壞了盜墓賊的大事,拿走了他們勢在必得的戰國金箔,對方找上自己,也是理所當然。
但是,他們不該動到徐佳佳的頭上!
因爲徐佳佳與此事無關,她也根本就不是蘇雲的女朋友!
不敢找上自己這個正主,卻卑劣地綁架一個完全與此事無關之人來威脅自己,這就是作死!
雖然已經怒到了極緻,但是蘇雲并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
他知道,徐佳佳此時應該還是安全的。
畢竟對方要的是戰國金箔,而戰國金箔現在還在蘇雲的手中。
哪怕對方有撕票的想法,大概率也會在拿到戰國金箔之後。
不過,徐佳佳現在會在哪裏呢?
“建設西路地鐵站?”蘇雲咀嚼着這個地名。
這是綁匪剛才告訴他的地點,說讓他十點時抵達,到時候會有人和他聯系。
微微搖搖頭,蘇雲也知道,徐佳佳不可能在那附近。
因爲那邊是商業區,人多眼雜,綁匪很難不爲人知地關押扣留人質,出入都不方便,很容易暴露。
隻要腦子正常點都不會選擇那個地方。
此外,還有最關鍵的原因。
蘇雲是四點多鍾才跟徐佳佳分開,從燃燈古城返回。
打車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他才回到市區。
之所以花這麽久,是因爲下班的高峰期雖然還沒到,并沒有太擁堵,但是車流量依然比較大。
畢竟臨近晚飯時間了,大家都急着回家。
哪怕綁匪就是前後腳,蘇雲剛剛離開,他們就下手綁架了徐佳佳,回到市區的速度也不可能比蘇雲更快。
更别提還先跑到最繁華的建設西路地鐵站那邊,并且做好提前做好準備了。
别說他們,哪怕蘇雲回家不耽擱,直接就趕過去,估計也要八九點才能夠抵達。
因此,這個地點顯然隻是一個煙霧彈。
對方或許隻是借此來确認蘇雲有沒有報警,以及徐佳佳的安全對蘇雲是否重要而已。
甚至,隻是單純爲了擾亂蘇雲的視線!
徐佳佳以及綁架她的綁匪,百分之百不在建設西路地鐵站區域。
而且,蘇雲基本可以确定,徐佳佳此時應該就在燃燈古城周邊。
因爲自己剛剛回到家就接到短信,這麽短的時間内還要找機會下手,并且完成綁架動作,根本就不可能給綁匪太多轉移的時間!
隻是……
燃燈古城不大,但是它距離市區還有足足二十公裏的距離,這意味着它周圍就是一片荒郊野嶺。
更确切地說,就是一片深山老林,除了燃山之外,還有大大小小各種山頭。
這麽大一片區域,而且還是蘇雲并不熟悉的地方,想要在裏頭找到徐佳佳被關押綁架的位置,隻能說是大海撈針!
除非是報警,警察對追蹤什麽的還是很專業的,而且他們還有各種各樣的設備和手段,估計花點時間,他們還是能夠找出綁匪的位置。
但是,蘇雲不能報警!
因爲蘇雲很清楚,對方并不是普通的綁匪。普通綁匪在綁架後,隻要沒有傷害人質,主動投降,還有被輕判的機會。
對方是盜墓賊,而盜挖戰國古墓,本身就是重罪,刑期三到十年。
如果還加上綁架,從犯都至少十年起步,主犯估計是無期。
這點蘇雲都知道,對方不可能不清楚。因此如果報警,讓警察去解救徐佳佳,對方在絕望之下,很可能狗急跳牆,傷害徐佳佳!
此外,戰國金箔就在蘇雲手上,萬一自己救不回徐佳佳,用戰國金箔換徐佳佳安全歸來,也是一條後路。
而如果警方參與進來,鑒于戰國金箔的重要性,他們絕對不會接受把戰國金箔交出去換人質的舉動,甚至會直接把蘇雲抓起來。
兩次選擇,蘇雲都選了命!
因此,解救徐佳佳,隻能蘇雲自己進行。
至于徐佳佳的下落,他也已經有了思路。
主意打定,蘇雲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了準備,然後出了門,再次趕往燃燈古城!
而随着蘇雲出門,直播間此時已經炸了。
“停播?剛才還在做直播準備,怎麽突然就停播了?”
“毅力哥也不靠譜了嗎?”
“扯淡,現在是自宮哥。”
觀衆們都有些懵逼。
這麽多天下來,蘇雲的直播幾乎可以用風雨無阻來形容。
很多人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吃飯時掃兩眼蘇雲玩卡牌,順便吐槽幾句特效太假,大家都樂此不疲。
沒想到今天蘇雲突然就停播了,這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明明都露臉了啊!而且直播也沒停掉,就是關閉了直播信号而已。”
“是有什麽突發事件嗎?”
大家在直播間裏議論紛紛,此時一條彈幕突然跳出來。
“你們覺不覺得,主播剛才的狀态不太對,感覺兇兇的,一幅要去殺人的樣子!”
“我剛想說,小哥剛才殺氣騰騰的,看着讓人害怕。”
這幾句話馬上引起了觀衆們的熱議,幾條反駁的彈幕跳了出來。
“扯蛋吧你們。主播平日裏都呆在家裏不出門,出門也是到山上打樹葉,他要去殺誰?”
“就是,主播拿什麽殺?就他那弱不禁風的樣子,用牙簽戳死對方嗎?”
“卡牌啊,别忘了主播的卡牌可是能夠釘進木樁的。”被反駁的觀衆有些不服氣。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不知道那是特效吧?”
“這年頭還有人信卡牌殺人,看樣子九年義務教育還有不到位的地方。”
“好了,都别吵了。”一條彈幕突然跳出來。
“我就是學心理學的,閱讀微表情是我的本職。我能夠看出來,自宮哥剛才的表情,确實帶着殺意。”
專業人士一出馬,所有人都是一愣。
難道說,自宮哥真準備搞波大事?
當直播間觀衆議論紛紛,在專業人士的帶領下,開始比對直播畫面截圖,以及專業人士出具的各種殺人犯表情時,蘇雲已經重新坐上了出租車。
不過不是朝建設西路那邊走,而是重新趕往燃燈古城。
此時正是下班時間,路上擁堵得比較厲害,不過這種事無論是蘇雲還是出租車司機都沒有半點辦法,隻能耐心地等。
重新踏入燃燈古城的蘇雲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好奇,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冷色。
他重生至今,從未如此憤怒過。
哪怕那次在燃山深處被追殺,都沒有這般憤怒!
他掃視了四周一眼,路上花了太多時間,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左右,古城此時已經亮起了燈火。裝在燈籠裏的路燈射出橘紅色的光芒,把整座古城染得古意湛然。
“先去找一個人……”
蘇雲臉色冷靜,已經有了行動計劃。
他并不打算按照劫匪的指揮來。
不然隻能任人擺布,絕無救人機會。
此刻,蘇雲并沒有看到自己想找的目标身影,不過這個問題很容易就解決。
蘇雲直奔之前的古玩市場,古玩市場一般出攤比較早,很多都是淩晨四點就出攤了,即所謂的“鬼市”。
鬼市出攤早,收攤自然也早。不過今天是燃燈古城搞古玩交流會的日子,各大院校的考古專業都會借着這個時間點,跑來觀摩,此外還有慕名前來的愛好者什麽的。
而平日裏到這個時間已經收攤的古玩商販們,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一個宰凱子的好機會。
因此雖然已經快八點了,但是古玩市場這邊依然是熙熙攘攘,一片擁擠。到處都是手牽着手,躲在袖子裏講價的人。
蘇雲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他直接穿越人流,找到了之前和熔大社團起沖突的那個攤位。
讓他意外的是,之前的攤主八字胡不在,看攤子的換成了一個紋身大漢,此時正百無聊賴地蹲在攤子旁玩手機。
這個紋身大漢蘇雲也有些眼熟,之前好像在古爺的小弟中見過。
很好。
蘇雲微微點點頭,這就好辦了。
他低調地穿過人流,走到攤子前,剛準備開口,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想看點什麽?錢少就别問價,我這裏可都是寶貝!”
蘇雲微微一愣,這個紋身大漢似乎是沒認出他來。
不過這也很正常,爲了方便自己出手,并且隐蔽自己的行蹤,也爲了能夠在野外行動方便,蘇雲這次來換了一身黑色帶兜帽的衛衣,頗有點小哥張起靈的感覺,還準備了一條面巾。
此時他的整張臉都隐藏在風衣兜帽的暗影下,加上看似怕冷戴的包裹了半張臉的面巾,外人最多隻能模糊看到他的眼睛。
不過這也不重要,他居高臨下地站在紋身大漢身前,冷冷地開口:“古爺現在在哪裏?”
是的,這就是蘇雲的目标。
他不熟悉燃燈古城周圍的環境,但是有個人熟。
古玩市場的那個古爺!
作爲古玩市場一霸,他肯定對周圍環境了如指掌。
此外,作爲一個古玩行業有頭有臉的人,他很可能和這些盜墓賊之間有交情,知道對方的落腳點,乃至身份!
而且通過古爺找到對方蹤迹,也能夠打對方一個出其不意!
“找古爺?”
紋身大漢确實沒有認出蘇雲,主要是蘇雲現在的氣質和之前有着巨大的差别,而且他也看不到蘇雲的臉。
他漫不經心地嗤笑着開口:“你是什麽人?古爺是你想見就見的?我告訴你,古爺的時間寶貴,想見他得先在這買一件古玩……”
“說!”
蘇雲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這個字真是冷得掉渣,紋身大漢先是愕然,他詫異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人,隻覺得全身都是一寒。
下一秒,他勃然大怒,這條街上敢這麽和他說話的人不多。
他“騰”地站了起來,一邊撸袖子一邊準備開口,隻是對上蘇雲那一雙眼睛的瞬間,他陡然再次愣住。
從眼睛來看,眼前這個穿着兜帽衛衣的人很年輕,眼睛也隻是大一點,亮一點,沒什麽出奇的。
真正讓他驚訝的,是對方眼睛裏似乎有一種讓人心悸的東西。
這是一種淡漠。
一種憤怒到了極緻之後,什麽都不在乎,也失去了對一切事物敬畏的淡漠!
紋身大漢作爲這個古董行當裏的人,自然接觸過各種類型的人。
他不會看錯這種眼神。
這是要殺人的眼神!
他呆呆地看着這雙眼睛,直到這雙眼睛裏出現了另外一抹色彩。
那是不耐!
紋身大漢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他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
“這位大哥,”他謙卑地開口,“您要找古爺啊?”
眼看着蘇雲眼中的不耐越來越盛,他一咬牙飛快地開口:“古爺現在在館子裏跟幾個買古玩的吃飯,不過應該馬上就吃完了,您可以去他家找。他家住在古城西頭,那個帶院子的小房子。”
頓了頓,他接着說道:“他院門上插着一面旗子,很好認。”
蘇雲也不多話,轉身就走。
他并不害怕這個紋身大漢偷偷打電話通知那個什麽古爺,因爲區區一個地頭蛇,他還真不放在眼裏。
至于對方騙自己什麽的,想必他也不敢。
畢竟對方家估計就在古城這邊,而且這個鋪子顯然也和他有點關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看着蘇雲徑直走向古城西邊的背影,紋身大漢松了一口氣。
随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紋身大漢這才發現自己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就在大冷天裏出了一頭汗。
“我的媽也!”
一邊擦着汗,大漢一邊心有餘悸。
“古爺,不是做兄弟的不幫你。”
“您老不是天天吹自己年輕時三五大漢近不得身嗎?收拾掉這小子估計也是随手的事。”
“實在是這小子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兄弟屬實是惹不起!”
“再說,這小子也不見得就是來找麻煩的,說不定他是有什麽寶貝要出手呢?”
紋身大漢對自己剛才出賣了古爺這事完全沒有半點心理負擔,畢竟混混這一行,所謂江湖義氣都是自己往臉上貼金的話,實際是誰講義氣誰傻逼。
随口爲自己開脫了幾句,紋身大漢随手拿起一塊不知道什麽布,伸進衣服裏。
腋下都濕了,冰冰的很不舒服。
今天下午的時候,古爺還跟他說殺氣什麽的,當時他還不信,覺得古爺在吹牛。
但是現在看來,這玩意似乎是真的!
剛才那個年輕人,身上似乎真的帶着殺氣!
古爺要是知道這小子的想法,保準想吐血,當時真他媽瞎謅的!
……
而當蘇雲走向古城西邊的時候,他所尋找的古爺,也正搖搖晃晃地朝着家走。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燃燈古城古董交流會,有很多慕名而來的遊客。
整個古玩市場的攤主們都趁着這個機會大撈特撈,古爺當然也不例外。
他剛剛與三個有錢的所謂古玩愛好者在城中的館子裏搓了一頓,對方不僅畢恭畢敬,一口一個古爺,臨走時還買走了古爺收藏多年,一直找不到凱子接手的幾塊破瓷片。
這幾片破瓷片是古爺在幾座老墳附近找到的,大概是對方後人用來裝雞血等祭祀品的碗碟,隻不過年歲久遠,外加風吹日曬,碎在了土裏。
可想而知,這玩意年代不會太久遠,也隻是光緒年間的瓷器而已,沒有什麽收藏價值。
然而那幾個什麽愛好者實在太好哄,最終這幾塊破瓷片被古爺以清朝官窯碎瓷的名義賣了出去。
光緒年間難道不是清朝麽?而且熔城清朝時确實有瓷廠,地方官府辦的窯廠,自然是官窯,一點假都沒摻。
人逢喜事精神爽,古爺今天宰了幾個凱子,于是在席上就小酌了幾杯,現在走路都有些晃。
不過這也沒什麽,反正他家就在古城西邊。
這邊是古城管理處建的仿古代的房子,房子很小,院子卻很大。原本是打算用來出租建旅館民宿的,隻不過最近兩年大環境不好,原本的民宿什麽的接連倒閉,到現在已經空了許多。
古爺家所在的那條街的民宿乃至商店通通關門了,就剩下他家一枝獨秀。
畢竟他是賣古董的,古董這一行有句老話就叫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古城不大,沒多久古爺就穿過了大半個古城,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院子。
然而,當古爺剛剛打開房門,一個聲音卻突然響起,在夜色裏格外的清冷,令人忍不住渾身一個激靈。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古爺被吓了一跳,酒醒了一半。
他下意識地回頭,隻見院門旁邊的仿古水井上,一個身穿兜帽衛衣的身影正靜靜地坐在井台邊緣。
橘黃的路燈從院牆上照進來,給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古爺院子裏的人影鍍上了一層昏暗的金邊,從古爺的角度看去,隻能看到一個淡淡的剪影。
作爲一個古玩行業的大佬,古爺還是有點藝術細胞的。他不得不承認,這個身影有那麽點意境,配上對方身邊的井台,很有種古代遊俠的風範。
但是下一秒,他反應過來,怒氣開始上湧。
這裏是他家,對方偷偷摸進了他家不說,還當着他的面,在他家的井台上裝逼!
這都還算了,畢竟對方隻是進個院子,還算是沒有越過雷池。但是對方那股居高臨下的口氣,着實讓古爺不能忍!
沒有招呼,沒有開場白,沒有前戲。就這麽簡單粗暴,直入正題,語氣平靜淡漠,仿佛自己是一個時刻在等待他吩咐的狗奴才,透着一股子漫不經心的天經地義!
别說隻是叱咤燃燈古城的這段日子了,這輩子都沒有人用過這樣的語氣對他說話。
“你他媽是誰?敢進老子的院子,還這麽人五人六地跟老子說話?”他瞬間破防,怒喝道。
“我現在沒多少耐心,所以這是唯一一次警告。”衛衣神秘男子聲音依舊雲淡風輕,隻是古爺卻能夠從中聽出冰寒之意。
不過古爺并不害怕,他是本地的地頭蛇,而且在熔城古玩界很有名氣,各方大佬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此外他自己也有一幫小弟,他相信,隻要自己一聲令下,這個衛衣男子今晚連古城都走不出去。
“警告我?你他媽拿什麽警告我?不認識老子這張臉,難道你還不認識門口那面旗子嗎?”
的确如紋身壯漢所說,古爺院門上有一面旗子,那是一面式樣古樸的旗子,上面寫着“老古齋”三個字,看起來和古裝戲裏路邊酒家挂的那種酒簾很像。
這是一面招旗,是古代商鋪挂在門口,用來代替招牌,招攬客人用的。
“老古齋,你跑到燃燈古城來撈生活,沒打聽過老古齋是誰家嗎?”他繼續喝問道。
卻見,對方的身形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是被老古齋的名頭吓到了。
古爺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的動作,一抹志得意滿之色浮現在他的臉上。
“現在,告訴古爺我你的來曆,溜進老子院子到底想要幹什麽。”
然而,古爺話音剛落,就聽耳畔突然起了一陣微風。
緊接着,他便覺左邊耳側有些發癢,還有些溫熱。古爺随手摸了一把,滑膩膩的,大概是鳥糞。
真他媽晦氣,都這個季節了還他媽有傻鳥到處拉屎。
他此刻的心情更加憋火了,厭惡地甩了甩手,繼續說道:“老實交代,如果不能讓老子滿意,老子保證你走不出……”
然而下一刻,他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即使院子裏一片昏暗,依然可以看得到他瞬間變得慘白的臉!
因爲,古爺愕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此時已經被莫名的紅色液體染得通紅。
古爺這才想起,剛才自己好像感受到了一絲夜風從耳畔掠過,同時他還感受到了一抹刺痛。
隻不過當時他并未在意。
來不及多想,他下意識地摸向自己左耳,結果卻摸了個空!
古爺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一方面是因爲突然感受到的劇痛,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爲恐懼。
夜風當然不可能吹掉耳朵,那麽自己的這隻耳朵,顯然是對方……下手切掉的!
問題是,對方到底使用的什麽武器?
槍嗎?
應該不是,古爺沒有看到任何槍口焰,也沒有聽到任何槍聲!
飛刀?
也不太可能,因爲飛刀是靠紮的,而不是削的。此外再鋒利的飛刀,也不可能在毫無知覺中直接切掉他的一隻耳朵!
這隻能是某種極輕、極薄、極快的武器造成的傷口。
唯有如此,才能在那一瞬間讓人毫無所覺!
但是,古爺自問也算是見多識廣,他卻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武器!
他眼神逐漸變得驚恐,在黑夜中身軀微微顫抖,下意識地看向那個身着衛衣的剪影,卻發現對方已經站了起來,并且正緩步朝他走近。
頓時,一股巨大的恐懼感瞬間湧上古爺心頭,他下意識地緩步後退。
他看不到對方的臉,但是從對方的步态,以及剛才下手的狠辣就能夠感受得出來一點:
對方并不在乎他的性命,甚至可以說,對方此時充滿着殺戮的欲望!
如果自己再磨蹭,說不定下一秒,那樣神秘的武器就會再次出現。
隻不過這次的目标可能不會再是耳朵,而可能是自己的脖子!
這時,“轟隆”一聲響,卻是古爺看着不斷臨近的身影,被吓的倒退到了房門口,直接被門檻絆倒,一頭栽進了房裏。
這一跤終于把古爺徹底摔醒,看着已經來到跟前的人影,他聲嘶力竭地驚叫道:“别動手!”
“你想問什麽,我都說!”
首先,能看到這裏的讀者十分感謝。
上架更了三章,每章八千到九千字。
作者是個撲街,寫的也不好,不過碼字速度比較快,以後每天一萬五字數更新。
成績咋樣無所吊謂,怎麽爽怎麽寫就完事了。
最後,厚顔求一下月票吧,能給就投兩張,不能給就噴兩句也行,無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