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啓達走進病房,雙手環抱着胸口,看着微微睜眼的楚大元,他說,“是誰下的手你應該知道吧…呵,你還指望着他能救你,他卻對你痛下殺手,楚大元,你都這把年紀了,一隻腳已經跨進棺材,你也該積點陰德了吧。好好跟警方合作,是你唯一的出路。”
楚大元張啓嘴巴,沙啞的聲音傳來,“我要見楚陽…”
朱啓達點點頭,“好,我幫你安排。”
在走出病房的那一刻,朱啓達微微一笑,心想着,楚大元,這一刀你終究是要受的,逃不過!
另一邊,得知楚大元重傷入院的方永偉又焦又躁,“老魯,你真是越老越糊塗,你怎麽辦事的!”
魯律師心驚膽戰地站在原地,低着頭,他一聲不吭,生怕再成爲方永偉的人肉沙包。其實他什麽都沒做,這裏是澳洲,想買通監獄裏的囚犯也得有門路啊,一天時間根本做不了什麽事。他一聽說楚大元進醫院已經很慶幸了,失手總比不做好吧。
他試着爲自己開脫,“他那一刀沒有正中要害,但是他那把老骨頭也活不了多久了。方先生,我立刻幫你安排回泰國的遊輪怎麽樣?萬一楚大元開口與警方合作,那就麻煩大了。”
方永偉一把揪起魯律師的衣領,“你給我聽着,要快,最好把我安全送回去,如果再有什麽差錯,就拿你和你家人的命替我陪葬!”
魯律師吓得屁滾尿流,“好,好好,我馬上去安排。”老天已經幫了他一次,但不會幫他第二次,好在安排遊輪回泰國他還有些門路。
方永偉掄起拳頭重重地砸向桌面,“楚大元,我非要了你的命不可!”
——醫院,楚陽手上戴上手铐,手铐用一塊毛巾纏着。在兩個便衣女警一左一右的押帶下,她來到了醫院。
當她穿過醫院大廳走向病房部的走廊的時候,楊一楓正巧從裏面走出來。一楓一左一右拉着兩個小女孩,而她,一左一右兩個便衣女警。
一楓也看到了她,此時的楚陽粉黛未施,隻在後腦勺将長發紮起,與以前風姿卓越的千金大小姐相差甚遠。
面對這樣的楚陽,一楓吝啬到一點同情之心都不給。他蹲下身子将南南和安安抱在懷裏,大手将孩子的腦袋轉向自己,他不願孩子們看到楚陽那可怕的臉色。
楚陽的心在顫抖,她終于明白,一楓連恨都不恨她,一楓是無視她,完全無視她。她也終于體會到,原來一切的罪孽都源于自己的不放手。
楚陽一直都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千金大小姐,她身邊從來都不缺乏追求者,但是她不屑,她要的男人必定是最優秀的。
在她情窦初開的年華,她對楊一楓一見鍾情,而楊一楓确實也夠優秀。她從來沒想過放手,即使得不到也要毀掉,她楚陽得不到的東西,誰都别想得到。于是,她就像墜入泥潭的石子,越陷越深。
如今再見面,楚陽已經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來看待她對他的情感,當愛一個人,給他給自己帶來無盡的傷痛之時,愛情早就不是愛情。
楚陽越走越近,一楓抱着孩子跟她們玩鬧。楚陽看得紅了眼眶,她原本也可以有一個孩子的,如果那個孩子生下來,或許這一切都會改變。
“楊一楓!”她停下腳步叫了他一聲。
便衣女警警覺地一按她的肩膀,“幹什麽?!快走!”
“我隻有一個問題要問他,你們通融一下吧。”
“不行,快走!”
一楓将孩子們摟在懷裏,他絕不準讓孩子們看到充滿怨氣的楚陽,他沒有轉頭,隻說,“讓她問。”
便衣女警送了松手,楚陽苦澀地一笑,“我的孩子爲什麽會死,都八個月大了…”
一楓輕笑着,“呵,在你把摻着毒品的精油放到我身邊的時候,你就不想想你自己也會沾染到嗎?楚陽,這叫害人終會害已,你失去的一切都是你自作孽!”
這個回答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楚陽雙腿一軟,兩邊的便衣女警連忙上前架住她。
“呵呵,呵呵呵…自作孽…”楚陽失神地呆笑着,被便衣女警架着往裏走,她腳步輕浮,人也失去了重心。
等到她們離開,南南突然小聲地問,“爸爸,她是那個壞人老伯的女兒對不對?!”
南南被楚大元綁架過,關在暗無天日的密室裏,到現在還時常在夜裏做惡夢。一楓知道,這對南南幼小的心靈造成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他說,“是,不過南南,爸爸不會讓他們靠近的你,他們已經被警察叔叔抓住了。”
南南懂事地點點頭,“最好所有壞蛋都被警察叔叔抓起來。”
這時,朱啓達從後面快步走來,見到一楓,他停下腳步,“一楓,這麽巧。”
一楓站起身,指了指朱啓達,“你們看,這位高大威猛的叔叔就是警察,他最會抓壞蛋了,那個壞人老伯也是他抓的。”
“警察叔叔好~”南南和安安拍着手,異口同聲地喊,崇拜得不得了。
朱啓達的榮譽感瞬間上升,他挺直了腰闆,畢恭畢敬地說,“你們好啊。”
“警察叔叔,你帥呆了,你比我爸爸還帥。”
“哦?呵呵,是麽,”朱啓達得意地看了一眼楊一楓,“呵呵,叔叔老了,哪能跟你們的爸爸比啊。”
“沒有,叔叔沒老,叔叔要多抓一些壞人啊。”
“好嘞,我這就抓壞人去!”朱啓達沖一楓笑了笑,低聲說,“楚大元昨晚在看守所遇刺,現在在醫院,他要見楚陽。”
“遇刺?”楊一楓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誰敢在監獄裏橫行霸道啊,“方永偉指使的?可是不對啊,他在這邊沒熟路吧…”
朱啓達一拍他的胸脯,“算是方永偉的提醒吧,總之我的目的就是要讓楚大元明白,他要保護方永偉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楊一楓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他回頭看了看,确定便衣警察已經走遠,才低低地說,“這你都想得出,不怕被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