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林海和林野負責運毒,他們就是利用木材廠的貨輪以及木材進出口才順利運毒的。木柴廠的工人有很大的可能接觸到。
想到這些,他立刻派人搜查木柴廠所有員工的姓名、住址,以及家庭背景。
此外,dna對比結果也出來了,證實了大家一直以來最不想看到的結果,小布果然是楚大元的女兒,嫡親的直系血脈。可是,沒人敢去小布的病床前告訴小布,即使她還昏迷着。
一夜未合眼,一楓變得非常憔悴,眼睛變得更加深邃。他身上穿着藍色的消毒外套,握着小布冰涼的手,呆呆帝坐在病床邊。
百葉窗關閉着,從縫隙中微微透出的光線看,是天亮了。
昨夜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說服兩個孩子乖乖地回家,自從她們回來之後,還是第一次睡前沒有爸媽的陪伴,不知道她們是否睡得安穩。
“小布…”一楓輕聲呼喚着她,“天亮了,該醒了。”
小布打點滴的手微微動了一下中指,可是,她依舊沒有醒來。一楓歎了口氣,伸手捏着眉心,這比加班工作還要累上幾百倍。
加班至少回了家能倒頭就睡,一覺起來又是滿狀态,可是現在,他隻要一閉上眼,就是小布中槍時,絕望地閉上眼睛的情形。他很困很累,但就是睡不着。
看着越來越亮的光線從百葉窗的縫隙中透射進來,他站起身,走到床邊,幹脆拉起了百葉窗,讓陽光照進來。
他笑着說,“小布,該起床了,太陽都曬屁股了。”
醫生說她失血過多,可能會昏迷好久,醫生說她的求生意識很薄弱,可能會醒不來。醒不來?呵,他絕不會讓這個可能發生!
一楓沒有開窗,此刻的小布經不起一丁點風吹。他靠坐在窗台上,讓整個背部享受着陽光的溫暖。
他閉上眼,好像睡着一樣做着夢。夢裏,他正身處教堂,小布穿着白色的婚紗笑盈盈地走來,今天是他們結婚的大日子,一直沒有兌現的承諾終于可以兌現了。
小布笑得格外開心,幸福洋溢。南南和安安兩個小花童在前面撒花,小布踩着花瓣向他靠近。
“楊一楓,你是否願意娶方小布爲妻,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生命的盡頭?”
“我願意!”
“方小布,你是否願意嫁楊一楓爲妻,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我願意!”
突然,護士敲門進來,打斷了楊一楓的美夢,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句我願意,一楓在夢裏都想說給小布聽。
護士,“楊大少,二少來了,就在外面。”
楊一楓輕輕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下,雙手插在褲袋裏,起身走上前,“好的,我這就出去。”
他脫下消毒衣,開門出去,“一槟,你這麽早就來了啊,火柴怎麽樣了?”
楊一槟是給他拿早飯來的,“火柴跟你一樣一夜沒睡,不過她現在正睡着,你就還醒着。”
一楓苦澀地笑了笑,接過一槟手裏的保溫杯,坐到走廊邊上的長椅上。他擰開蓋子,說,“小布煮的粥還要稠一點,香一點。”
“呵呵,我們的胃都被她慣壞了,一聞味道就聞得出。”
一楓一邊吃着一邊說,“待我向火柴問候一下,讓她節哀順變。”
“嗯,我會的。火柴性格比較開朗,過些天自然就好了,失去親人誰不傷心啊…哥,倒是你,千萬要注意身體,爸很擔心你…”
一楓笑着點點頭,“放心吧,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會讓自己病倒的。”
“這樣最好,朱隊長那裏你就别插手了,目前我們也幫不上忙。大姐在看守所也很好,我準備呆會兒去看看她。聽說姐夫天天去看她,跟看守所的人都熟了。”
“現在就差大姐的女兒了…”
“哥,小布還沒有醒來的迹象嗎?”
一楓吃了一口粥,搖搖頭。
“朱隊長把dna對比的結果告訴了楚大元,楚大元好像瘋了一樣一頭撞到了牆上?”
“死了?”
一槟搖搖頭,“沒死,沒這麽容易死的,他才沒有自殺的勇氣,隻不過額頭破了一道口子,博取一下同情而已。至于方永偉,昨天楚大元被帶回警局的時候,方永偉正好被律師保釋出去,楚大元什麽都不肯說。然後火柴後媽又去世了,警方還來不及錄口供就走了。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一楓歎了口氣,“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小布白白中了一槍,白白流了那麽多血,而且她是爲了救我,不然中槍的人就是我了。”
一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要是你出了什麽事,小布就是生不如死,她愛你,所以會奮不顧身來救你,哪怕失去生命。”
一楓勉強吃了幾口,實在吃不下去了。他蓋上蓋子,“好了,你去看大姐吧,看完之後早點回去陪火柴,她正需要你。”
一槟往病房的門看了看,無奈地應允,“好吧,小布醒了立刻通知我。”
“嗯!”
楊一槟走了,一楓站起身來,拖着疲憊的身體在走廊裏來回走了幾圈。他在思考着一件事情,他要給小布一個婚禮。
小布,快醒來吧,我不能失去你!
病房裏,小布睫毛微微閃動,但是,沉重的眼皮始終撐不起來,她一點力氣都沒有,無盡的黑暗籠罩着她。
爸,爸,你别走,别丢下我們…
一些童年的片段不斷在她腦海裏輪播,方永偉、崔友麗、小志、爺爺,還有…楚大元。
當然還有一楓——她是你親生女兒!楚大元,難道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都不敢承認嗎?是誰趁方永偉不在家奸污了崔友麗?你不會忘記了吧!
一楓說她的親生父親是楚大元,一楓早就知道了,可是他竟然還利用她抓捕方永偉,是不是他還利用她抓楚大元呢?
想到這些,小布鼻子一酸,忍不住流下眼淚。
一旁正在換液的護士看到了她眼角的淚,馬上朝外面喊,“楊大少,快進來,她好像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