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元還不是很明白楊一楓話語中的真正含義,隻當他是在顯擺,是在威脅。他一擺臉色,“哼,年輕人不要太自以爲是,也别以爲抓住了别人的把柄就不把别人放在眼裏,殊不知背後捅來一刀的正是别人。”
見方小布臉上挂着擔憂的神色,楚大元又補充道,“别人根本不把你手裏的把柄當把柄,你還在那裏得瑟,這樣很愚蠢。年輕人,這是我這個做長輩的要告訴你的忠告。”
楊一楓低頭一笑,“謝謝楚叔叔的忠告…既然楚陽睡着了,我也不方便打擾,那我們就走了。”
“不送!”
楊一楓拉着小布,走進電梯。
回到車裏,小布吓出了一身冷汗,楚大元的震懾力實在可怕,她能應對鄭淑,應對楚陽,應對陳伊蓮,但楚大元,實在應對不了。她都沒跟楚大元說上話就吓成這樣,那麽一楓…
她轉頭看看一楓,“你怎麽了?表情乖乖的,難不成你也怕楚大元?”
一楓緊蹙着眉頭,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傻丫頭,你以爲我是你啊,吓成這樣…我隻是覺得奇怪,陳伊蓮打電話給我叫我來,楚大元就這樣把我打發走了?”
小布分析着,“或許,楚陽真的命在旦夕吧,陳伊蓮知道楚陽最愛的人是你,所以才叫了你。現在楚陽搶救過來了,楚大元一定是怕楚陽見到你受刺激…可憐天下父母心,就算他們再惡毒,也是楚陽的父母,一切都是爲楚陽好。”
一楓點點頭,除了這樣,也沒有更合理的解釋了,“那我們現在回家吧。”
“嗯,我想孩子們了…”
“我也是~”
——病房裏,楚大元進來,順手關上了門,“人走了…”
楚陽倏地睜開眼睛,她隻是在裝睡。
“唉呦楚陽,你怎麽突然睜開眼睛?做惡夢了?”陳伊蓮不明所以,以爲女兒被噩夢驚醒。
楚陽點點頭,撐着床鋪坐起來,漫不經心地說,“是啊,做惡夢了,我夢見我拿着刀子捅進了方小布和楊一楓的胸口,捅了一刀又一刀。”
陳伊蓮聽得發愣,“楚陽…你沒事吧?”
楚陽笑了笑,“媽,我沒事,你放心,我不會再做傻事了!我要喝水。”
“好好,我馬上給你倒。”
楚陽又看向楚大元,“爸…”
楚大元舉手示意她别多說,因爲陳伊蓮在場,他隐晦地說,“一楓精神很好啊,他和方小布今天在電視上大出風頭,一點都看不出勞累的樣子。”
陳伊蓮并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她朝楚大元擠了擠眉毛,又笑着對楚陽說,“楚陽,别聽你爸胡說八道,他是說電視上的一楓…咱不提這個沒良心的男人了,你把他忘了吧。”
楚陽接過水,“媽,我知道…我好餓,稀飯湯汁根本不頂飽,我想吃飯。”
陳伊蓮一聽楚陽想吃飯,心裏開心極了,“好啊,你有胃口當然好了,不過你剛洗過胃,醫生說要吃清淡點的…”
“嗯,有青菜就行了。”
“好,你等着,我這就去準備。”
陳伊蓮又出去了,楚陽憤憤地捏緊了拳頭,“爸,我不會出錯的,這五年來,一楓的精油沒斷過…看着吧,現在他房裏的精油已經發揮得差不多了,等再過些日子,他肯定受不了。”
楚大元擔憂着,“你确定他一直沒有發現嗎?”
“鎮靜劑裏本來就有鎮痛的藥物,是嗎啡,他肯定發現不了,精油更加不可能發現了。”
“你預計他現在的精油還可以用多長時間?”
“最多一個月!”
“好,那我就再讓他風光一個月,他越是風光,越引人注意,到時候毒瘾一犯,就成了最大的新聞了。”
楚陽心痛地笑着,其實她第一次對一楓下毒,并不是給他注射鎮靜劑的時候,而是那朵玫瑰。
沒錯,就是在街邊,小女孩送的那支玫瑰。
那支玫瑰的芬芳格外誘人,那是因爲她早已撒了含有冰.毒成分的香水。冰.毒是一種興奮劑,能使人産生錯覺。當時一楓喝下的酒裏有微量的,吃下的蛋糕裏有微量的,聞着的玫瑰花裏也有微量的,就算他再防禦都防禦不住。
其實一般人聞起來,玫瑰的香味是很怪異的,隻不過當時一楓的體内已經有了一定份量的冰.毒,所以他聞起來,就充滿了情.欲。
“最多一個月,最多一個月,楊一楓就會成爲世人皆知的‘瘾君子’,”楚陽微笑着,笑容中充滿了邪惡與仇恨,“我要方小布看着她那專一的丈夫堕落,就跟她父親一樣。”
提到方永偉,楚大元說,“他們已經知道方永偉吸毒的事實真相了,不過,這事他們也不敢随便報案,因爲牽涉到鄭淑。”
“爸,你們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太不謹慎了,太危險了!”楚陽早就從父親那裏知道這件事,心裏不禁隐隐地擔心起來。
楚大元也深深懊悔,不過,他并不是懊悔對方永偉下毒手,而是懊悔怎麽做得那麽不小心。“好在這件事有鄭淑擋着,除非楊一楓不顧母子情意,不然,他奈何不了我。”
“爸,泰國那批貨運來了嗎?”
“快到了,就這幾天!隻要這批貨一出手,我們就有足夠的資金跟楊一楓抗争,更不用怕打持久戰了。”
楚陽轉頭看向窗外,深沉的眼神看不出什麽,“希望一切順利吧。”
一楓,爲什麽要把我逼到這一步?我本來想等方小布一死,我就不再對你用精油的,可這一等就等了五年,最後還把她等回來了。是上天在耍我,還是你在耍我?
一楓,難道我在你心裏一點位置都沒有嗎?我心裏可滿滿都是你啊,你太叫我心寒了。别怪我,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