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電話,鄭莎猶豫着問,“直接…除掉?不太好吧。我的意思是走方永偉的套路,我要他生不如死!”
楚大元笑不露齒,真是黃蜂尾上針,最毒婦人心哪。“聽我的吧,反正他也失蹤了,免得又鬧出什麽岔子。方永偉那件事…你不覺得太過殘忍了嗎?”
鄭淑收斂了些,“好吧,都聽你的。”
接下來的日子,對一楓以及楊家而言,簡直就是度日如年,兩個活人好端端的就不見了。
十天,牧場裏工人們開始起了謠言,小叔子與大嫂私奔了。
二十天,楊氏集團的同事們之間也有了閑言碎語,楊家二少爺跟别人私奔了。
三十天,社會上有了猜測,楊家二少爺搞大了牧場工人女兒的肚子,楊家長輩不接受,于是小兩口私奔了。
有些挖根究底的記者,試想從牧場工人口中查詢真相,甚至屢屢暗闖牧場,但都躲不過楊家牧場周邊的高密電子眼。
這些傳言,因爲沒有證據而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但在楊一楓聽來,都是鋒利的硬刺,還根根都沾着毒。
在大姐的勸說下,一楓安安眈眈又在床上躺了半個月,石膏拆了之後作複健,短短一個月時間,他就恢複了自由行走。
而這一個月,小布和一槟一點消息都沒有。
楚陽已經懷孕兩個月,再過一個月肚子就要大起來了。楚媽媽有些着急,看着自己的女兒強烈的妊娠反應,又沒名沒分的,她有些後悔當初答應了鄭淑。
楚大元一開始很沉得住氣,隻是時間久了也着急起來,他不斷催促着鄭淑說服一楓。
一楓就一句話——我有老婆!
他一邊開始正常的工作,一邊派人四處查找小布和一槟的下落。可是線索都斷了一個月,尋人真是大海撈針。
短短一個月時間,楊一楓變得更加沉穩内斂,小布失蹤之後,笑容在他臉上可以說是奢侈了。
花田藝術畫廊還開着,老闆沒變,隻是換了負責人。楊一楓突然覺得,物是人非實在太可怕了。
如果可以這麽平靜地等待小布回來,一楓覺悟二話,他絕不相信小布和一槟會私情。有時候悲觀一點,他試想着兩人可能出事了,但是,沒見到屍體他決不放棄找尋。
但是,早就預謀好的事情,往往不會這麽一直平靜下去。當楚陽頂着五個月大的肚子出現在報紙頭條時,楊一楓知道,“平靜”二字,已經不再屬于他的生活了。
整整一個通版,标題非常醒目——“十年戀情終告破,奉子成婚成佳人”
十年戀情,奉子成婚…楊一楓看了隻想笑,這分明是楚家逼婚的手段,更加氣氛的是,鄭淑也一定參與其中。
文章不同于一般的炒作诽謗文章,而是寫得既溫情又lang漫。說他爲了實現自我價值外出創業,說他爲了救愛人而受傷骨折,還說之所以沒有舉行婚禮是因爲楊家牧場的塌陷問題還有待解決,準新郎事業心重,将婚事先擱一邊。
這篇報道,幫他塑造了完美的企業繼承人形象,而他和楚陽的愛情,簡直堪比童話。
報道一出,楊氏集團大樓又圍滿了記者,各個都想得到楊一楓的回應。
劉同敲門進來,“總裁,樓下的記者越來越多了,您要不要出面澄清一下?”
楊一楓陰着臉,這件事再怎麽澄清都沒用了,因爲楚陽肚子裏的孩子确實是他的。
而且,他曾經聽楚陽說過,他被下藥跟楚陽在車裏纏綿那件事情,早就已經被人暗中拍下照片,是楚大元一直壓着沒發。
那麽,如果他否認了報道,他們一定會将照片拿出來對質,到時候,他就裏外不是人了。
劉同知道他跟小布的事,所以提了一個建議,“總裁,不如公布您跟小布之間的關系,這樣一來既可以澄清謠言,又可以光明正大地尋找她了。”
楊一楓搖搖頭,無奈地說,“劉同,很多事你不知道。不管小布現在在哪裏,怎麽樣了,我知道她絕不會無緣無故失蹤,萬一她是在楚家手裏,我公布她的身份豈不是逼着楚家害死她麽…”
“可是我們盯了楚家這麽久,也沒發現小布的蹤迹啊。”
“沒發現不代表沒有啊…而且楚陽肚子裏的孩子,确實是我的。”
“什麽?!”劉同錯愕極了,“總裁,怎麽會…”
一楓苦笑道,“呵呵,是我媽給我下了藥…要是我将事實說出去,把我媽限于不義不說,還會惹怒了楚大元,他這隻老狐狸還不知道想幹什麽,會打草驚蛇!”
劉同歎了口氣,“唉,這些事,老董事長知道嗎?”
“不知道…我爸已經經受不起刺激了,小布和一槟莫名失蹤,他已經很難接受了,特别是一槟。”
“老夫人怎麽這麽糊塗啊?”
楊一楓連連苦笑,“她隻看到楚大元僞善的一面,卻沒看清他真正的面目。我媽一心想讓楚陽進門,好穩固我這個總裁的位置,呵呵…我有那麽窩囊嗎?”他反問。
“總裁…您剛回來就繼位,又因爲受傷停擺了兩個月,幾個股東都有些不滿…但是,我們隻要解決了牧場塌方的問題,相信股東們一定心服口服。”
楊一楓走到窗台邊,往下一看,正門口黑壓壓的一群人,他歎着氣,“眼下最緊迫的,怕是奉子成婚的事吧!”
他乏力地坐下來,以前在天韓,再難再不可能的任務他都有信心挑戰,并且一定會成功,但是現在,他的自信不知道去了哪裏,他有一種頹敗感。
想着小布,想着一槟,他很後悔爲什麽當初要心軟留在家裏。他和小布,原本可以很快樂地在一起,沒有父母的認同又怎麽樣?!
“劉同,你先出去,我想靜一靜,好好想想應該怎麽處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