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休息室裏,楊一甯看着弟弟,眼睛一直打量着他。一槟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姐,你幹什麽這麽看着我?”
楊一甯是一個非常利落的人,隻要她認爲該說的該做的,就不會猶豫。她鄭重地警告,“一槟,小布是你大嫂,這一點你得搞清楚。”
一槟一陣緊張,挺直了脊梁骨,說,“姐,我知道啊。”
“知道就收起你那些戀戀不舍的眼神!今天是我看到,要是一楓看到了怎麽辦?”
被她說中心事,一槟羞得無地自容,他呆在姐姐身邊十年,他的心思姐姐是最了解的,什麽都瞞不過他。“姐,你說什麽呢,她是我大嫂,我隻是關心他們,我不會也不敢有其他想法。”一槟保證道。
“最好是這樣!他們兩個因爲爸媽的關系已經很頭大了,你就别再摻和進去,不然媽又該借題發揮給小布臉色看。一楓和小布的感情你我都知道,你這樣隻會叫他們爲難,要是一楓知道了,你們以後怎麽相處?你難道想家務甯日麽?”
“當然不想!”我多想看到她能夠幸福,他把後面這句話硬生生地吞進肚子裏。
一甯輕拍弟弟的肩膀,鼓勵道,“以前你隻呆在牧場,現在出來工作,要好好學習經驗,也學習一些人事。一槟,别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你要學着跟别人交流,公司裏同事間多多溝通,多了解一些人。”
“我知道~”一槟惜字如金。心裏默默地念道,姐,我多想隻把她當大嫂,可是我情不自禁啊,我也不知道該什麽辦。
“要不,我幫你介紹個朋友?”一甯大膽地提議,她說的這個朋友,當然有另一層意思。
一槟淡淡地一笑,“好啊。”
不一會兒,醫生診斷,楊泉信腦部的震蕩已經沒什麽大礙,嚴重的是他的脊椎,而他的下半身正式宣告癱瘓。這一次沒有約好,是真的癱瘓。
但是因爲之前的謊言,醫生隻說了一句萬幸,而鄭淑和楊泉信,隻能認栽,哭不能哭,說不能說,比啞巴吃黃連還苦。
楊泉信把大家都趕出了病房,說是不需要大家的照顧,自己想一個人靜一靜。這其中是怎麽回事,恐怕隻有楊一槟知道,他不屑父親的行爲,一點都不同情他。
在鄭淑的勸說下,大家終于同意離開,反正呆在醫院也幫不上忙,還不如讓大家各自工作。
時間已是下午,小布一回畫廊就跟卓龍說了昨天發生的事。
“先生,我恐怕得多請幾天假,等我公公出院沒事了,我才能來上班。”
卓龍喝了一口茶,“你公公情況如何?”他隻知道小布因爲要陪公公檢查身體而請假,他并不知道他們出了車禍。
小布歎了口氣,“唉,都是我不好,已經複診完出來了,我們卻在醫院門口被一輛摩托車撞了,司機喝了酒,瘋瘋癫癫就朝我們沖過來。我公公有些腦震蕩,還在住院觀察。”
“哦,是麽?!”卓龍若無其事地看了她一下,“那是要好好檢查一下,年紀大了,身子經不起折騰了。”
小布點點頭,“是啊,下了班之後我還得過去,恐怕明天後天也來不了了。”
“沒事,家裏的事要緊,這裏你不必挂心。”
“嗯,謝謝先生,那我去忙了。”
卓龍拿起杯蓋,輕輕蓋上,轉頭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楊氏集團,一楓拖着疲憊的身體從電梯走出來。
“一楓,楊叔叔沒事了?”楚陽一見他就問。
“沒事!”一楓徑直走進總裁室,順手關上了門。
“诶…”楚陽再想說什麽,已經被關在了門外。“什麽啊!”她氣得跺腳。
劉同低頭看着文件,笑着搖了搖頭。
楊一楓坐在椅子裏,他用手捏着眉心以舒緩身體的勞累,看着桌上一大堆的文件,他真懷疑回來接手楊氏到底是對還是錯。
“笃笃笃!”敲門聲響起。
“進來。”一楓放下手,抖擻了下精神,好好工作吧,别多想。
劉同拿着一疊文件進來,“總裁,這些我都看過了,隻需簽字即可。倒是你桌上的那些,是需要你看仔細的,是關于超級市場的招商,有幾家大公司發來橄榄枝說願意跟我們合作,你得看看。”
一楓翻開桌上的文件,“藤原集團、華宏企業、新大物流…嗯,好的,我先看看。”一楓擡頭。用眼神一指外面,“她這幾天怎麽樣?”
劉同一笑,說,“她這幾天倒是安耽了,确實把精力放在了工作上,雖然隻是做一些零碎的小事,但也不錯,能按時完成。”
“嗯,她麻煩得很…一些機密的,重大的文件,最好還是不要讓她過目。”
“我知道,沒事的話我先出去。”
“好的。”一楓揮了揮手。
其實,他一直打心底對楚大元沒什麽好感,雖然他跟父親的關系好得跟親兄弟沒差,好到每年過年都一起。但是,他總是無法放下内心的防線。
楊氏集團與大元集團,雖說是兩家相輔相成的集團,一家提供原材料,一家生産産品,多年來合作得非常默契。
但是據一楓所知,大元集團也有自己的牧場,隻是經營不善而擴大不起來。而他也知道,楚大元這幾年從未放棄過籌劃建牧場。
一個商人,自然會往利益最大化的方向走,楊一楓是商人,他自然懂得楚大元的心思,大元牧場一旦建立,那就是楊氏牧場最大的競争對手了。
既然楚大元可以建牧場,那麽,他也能建生産線,多一條路多一份保證,他不但要建生産線,還要建銷售線,所以才有了要建超級市場的構思。他要比楚大元快一步占領市場。
楚大元這一次派自己的女兒來到楊氏,打着學習經驗的幌子,實則是想得到更多,最表層的想法,就是想讓楚陽跟一楓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