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彈不得的宋以枝感受着無聲的墜落。
根據墜落的速度和時間來算,宋以枝覺得自己摔到底後可能會半身不遂。
良久,宋以枝總算是聽到了一點聲音,這意味着快要到底了。
就在宋以枝做好心理準備會半死不慘的時候,忽然,一股溫柔的力量拖住了她。
雖然那股力量轉瞬即逝,但還是給了宋以枝一定的緩沖時間。
是以,宋以枝摔在地上的時候并沒有那麽疼。
緊接着,上方的景色有了變化。
四周的白茫逐漸消失,宋以枝看到了白雲連成一片,有一座山峰沒入雲層。
天山?
想到這,宋以枝一個魚躍跳起來,然後擡頭看着從白茫之中露出真容的山峰。
覆蓋了皚皚白雪的山拔地而起直逼雲霄,陡峭的山峰讓人望而生畏。
看來這就是天山了。
宋以枝心裏冒出了這個想法,接着,她四處環視起來。
該怎麽上去呢?
眨眼的功夫,石階出現在了眼前。
宋以枝看着腳邊的石階,腳一動踏了上去。
“已死之人,何故來此?”
肅穆威嚴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無盡的威壓直逼宋以枝。
“爲求答案。”宋以枝不亢不卑的聲音響起。
那道聲音并沒有響起,随着宋以枝的聲音落下,四周寂靜了起來。
宋以枝腳步一動,又登上了一台石階。
那道肅穆威嚴的聲音沒有再出現,可随着宋以枝每往上走一階,威壓就重一分。
熟悉不過的禁锢一直都在,宋以枝沒法用神力抵禦威壓,她隻能全憑自己。
不知往上走了多久,宋以枝的額前已經冒出細密的汗水。
“爾無緣此地,速離。”
再次響起的聲音依舊肅穆威嚴,随之而來的威壓更甚,像是要将宋以枝驅逐離開。
宋以枝呼出一口氣,有些緩慢的嗓音擲地有聲,“我與此地有緣無緣,不是你說了算,是我說了算。”
天山她是一定要上的!
死劫,一定要過!
……
此時,遠在長秋宗的容月淵因同生共死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逐漸虛弱。
枝枝出事了?
枝枝不是被大長老喊走了嗎?
這什麽情況?
容月淵迅速通過同生共死契定位宋以枝,而後直接撕裂空間過去。
他所受到的影響越大,枝枝的情況也就越發不容樂觀。
天山。
容月淵一劍劈開白霧闖進來的時候把三位宗主吓了一跳。
看到沈蔔和其他兩位宗主的時候,容月淵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容月淵提着長劍擡手一禮,開口詢問,“宗主,枝枝呢?”
這個問題,沈蔔沒法回答容月淵,因爲他也想問。
那位青年老祖的目光落在了容月淵身上面,他平靜冷淡的聲音響起,“渡死劫。”
死劫?
沈蔔和容月淵兩人擡頭看過去,眼裏的擔憂、焦急越來越深。
“我知道你,容月淵。”青年老祖平靜的目光對上容月淵。
容月淵看着這位深不可測的青年,稍微思索了片刻開口詢問,“老祖?”
“是。”青年開口。
容月淵擡手一禮道,“還請老祖給弟子指一條明路。”
枝枝的情況越發遭了,他必須要盡快趕到枝枝身邊去。
看着才是渡劫修爲的容月淵,青年老祖開口,“以你的修爲,你能找到這裏想來是已經頓悟過天地規則了。”
“是。”容月淵開口。
其他三位宗主一臉平靜,心裏卻是有點想罵天。
合理嗎?
這合理嗎?!
“登上天山。”青年老祖平靜的開口,“但以你的修爲,你找不到天山也登不上。”
大乘修士都不一定能找到天山,容月淵能找過來已經很不得了。
容月淵擡手一禮,“多謝老祖。”
看着真打算去找天山的容月淵,沈蔔沉聲開口,“五長老,你隻是渡劫,你找到天山也上不去。”
多少大乘修士都登不上天山,更何況是渡劫的容月淵呢?
“不試試怎麽知道。”容月淵溫潤的嗓音很平靜。
萬墨宗的宗主開口勸了一句,“找到天山對你而言是萬分之一的概率,甚至更低,五長老你會死的。”
“多謝提醒。”容月淵溫和有禮的開口,随即提劍沒入了白霧之中。
若是不能同生,與枝枝同死未嘗不可。
看着毫不猶豫就沖進去的容月淵,萬墨宗宗主扭頭看向一邊的沈蔔,“等等,進去的是你外甥女,你都不急,五長老怎麽這麽急?”
好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合歡宗宗主嗅到了愛情的氣息。
衆所周知,長秋宗的五長老和走了無情道沒什麽區别,他如今這麽擔心宋以枝,絕對有貓膩。
“首先,我很擔心枝枝。”沈蔔開口說,“其次,五長老和枝枝成道侶了。”
容月淵和宋以枝?!
道侶???
兩位宗主被這個消息炸蒙了。
“不止如此,他們兩還結了同生共死契。”沈蔔說完,眉頭蹙起來,“五長老行色匆匆的趕過來,恐怕是枝枝的情況不容樂觀。”
若不是枝枝的情況嚴重,容月淵也不會這麽急切。
想到這,沈蔔心裏的憂愁更重了。
兩位宗主呆在原地消化着過于駭人的消息。
這邊的容月淵沖進白霧後,整個人就被拽到了空間裏。
“時機未到,爾不該來此。”肅穆威嚴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容月淵找不到聲音從哪兒來,他四周環視了一圈,開口,“我來找我妻。”
肅穆威嚴的聲音響起,“已死之人,緣盡于此。”
“謬論。”容月淵的聲音很平靜,隻是手裏的溫雪光芒森冷。
“執念深重,無可救藥。”肅穆威嚴的聲音落下,四周的環境一變。
容月淵眨了眨眼,而後就看到了天山,同時也看到了登山的石階和無數厲鬼。
看着張牙舞爪朝自己撲來的厲鬼,容月淵長劍一揮,一劍斬滅。
……
宋以枝每往上走一階,身上的威壓就會重一倍。
從一開始的七竅流血到後來渾身冒血,宋以枝咬緊牙關不哼一聲,也從沒有停下過登山的腳步,她就算是挪也要挪上天山。
從一開始緩緩到後來的咬牙硬撐,若非宋以枝的身體已被神力改造,她早在威壓之下化爲粉齑。
到最後,宋以枝每挪上一層台階,所需要的時間越來越長。
被丢到鳳镯裏面的元胥通過器魂轉播的畫面看着宋以枝。
就在他以爲宋以枝會就此止步的時候,宋以枝總能再上去一階。
她就像是野草,頑強又堅韌。
可她卻比野草耀眼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