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口把話題轉移到正題上,“藍少主要和我說什麽?”
“宋姑娘要和我說點什麽?”藍憫君不答反問道。
宋以枝可不想和藍憫君打太極,她直言道,“藍少主,這個時候就沒必要兜圈子了吧?”
藍憫君開口,“宋姑娘和阿茗說了什麽?”
見難得直白一點的藍憫君,宋以枝說,“我問藍大小姐,那麽讨厭藍茜茜爲什麽不殺了她。”
藍憫君眼眸微眯,藏住眼裏的冷厲。
随即,藍憫君眼裏的冷厲轉瞬即逝,他開口打了一個岔,“我還以爲宋姑娘詢問阿茗的胎毒。”
“……”宋以枝上下看了眼藍憫君,不是很能理解的問道,“首先,我是個女子,其次,我和藍大小姐沒有恩怨瓜葛,所以我爲什麽要去揭藍大小姐的傷疤?”
一無仇二無怨,她吃飽了撐得?
“畢竟……”藍憫君笑了笑,微微颔首略帶歉意的開口,“宋姑娘的心胸我自歎不如。”
以常理來想,宋以枝知道阿茗有胎毒這事,阿茗那種狀态,或多或少也和胎毒有點關系,他還以爲是宋以枝揭了阿茗的傷疤。
但沒想到,宋以枝隻是提了藍茜茜,然後阿茗她自揭傷疤。
藍憫君開口說,“作爲補償,我把接下來的事情告知宋姑娘吧。”
宋以枝搖搖頭,“無需什麽補償,藍少主不想說可以不說。”
她也是多嘴問了句,雖然人的本質是好奇,但這種辛秘還是少知道一些爲好。
藍憫君像是沒有聽到宋以枝的話,他斟酌了一下開口說道,“母親生小妹的時候我并不在母親身邊,那時候隻有阿茗。”
藍憫君的語氣平靜,他像是旁觀者叙述着那段絕望的過往。
宋以枝看到了藍憫君眼裏翻湧的情緒。
他的心情可沒有語氣這麽平靜。
宋以枝歪了歪頭。
看上去,藍憫君那時候不在藍夫人身邊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原因。
不過,如果不是什麽脫不開身的情況,他應該不會不在。
“那時候也是阿茗第一次毒發。”藍憫君目光冷了些,語氣也不複平靜,“阿茗的胎毒一直被控制得很好,可……”
那一段過往藍憫君都有些難以重提,更别說藍若茗了。
“我很讨厭妖修。”藍憫君冷不丁開口。
宋以枝眨了眨眼睛。
看藍憫君這樣,應該不是讨厭而是厭惡了。
但無緣無故的,藍憫君爲什麽會這麽厭惡妖修?
嗯……
等等,藍茜茜是半妖啊!
藍家主是人修,藍茜茜的生母必然是妖修了!
藍茜茜的年紀和自己相仿,她那個時候肯定是沒有殺人的本事,但是她的生母有啊!
假設是藍茜茜的生母導緻了藍夫人母女逝世,那麽藍憫君兄妹對藍茜茜的厭惡就解釋得通了。
但還有一點解釋不通。
如此厭惡藍茜茜,爲什麽還留着她的命?
宋以枝忽然覺得自己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事。
接下來,藍憫君用話證實了宋以枝的猜測。
“那個賤人用母親和小妹要挾阿茗,阿茗爲了母親和小妹主動灌下一整瓶媚/毒,哀求那個賤人放過母親和小妹……”藍憫君眼裏翻湧着暴戾。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趕回去的時候,母親的院子裏彌漫着血腥味,一股永遠無法散掉的血腥味。
母親冰涼的身體躺在床榻上的血泊裏,一向溫柔得體的女人死時狼狽至極,衣衫不整,死不瞑目。
還有小妹,瘦瘦小小、皺巴巴的嬰兒被随意的丢棄在地上,肚子被剖成兩半,甚至還有一截臍帶掉落在身邊。
至于阿茗,阿茗被媚/毒折磨得生不如死,母親的院子裏橫躺着幾具醜陋無比的屍體。
如果不是及時出現的楚琛,阿茗會被那些雜碎侮辱殺害,他唯一的一個親人也會離他而去。
藍憫君閉了閉眼,平緩一下暴虐的心情。
好一會兒,藍憫君睜開眼睛,聲音平靜,“阿茗爲了母親和小妹舍了一切,可最後母親血崩而亡,小妹夭折,她也險些被幾個肮髒的雜碎玷污。”
宋以枝呼吸一窒。
這遠比她想象得更加殘忍。
她無法想象藍若茗究竟是怎麽熬過來的。
調整好心情,藍憫君聲音平靜的開口,“宋姑娘,藍氏并沒有雷靈根,相反,我的母親擁有極爲罕見的雷靈根。”
……
微風吹過,宋以枝四肢生寒。
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藍茜茜她是極品的雷靈根……
可藍茜茜的生母是妖,生父也并不是雷靈根,那她的極品雷靈根是從何而來?
宋以枝不敢細想,她隻覺得寒意瞬間席卷了四肢百骸。
“聰明如宋姑娘,想來是猜到了。”藍憫君也不打算細說這件事,畢竟這對他太過殘忍。
“嗯。”宋以枝應了一聲,随即頓了頓,她略帶歉意的開口,“抱歉,還有…節哀。”
藍憫君瞧着态度真誠的宋以枝,倏忽,他嘴角一彎,笑了笑。
也不怪阿茗會主動和宋以枝說這些事,宋以枝她确實有這種魅力。
聊着聊着就會想和她傾訴些事情。
宋以枝靜靜看着,當一個合格的旁聽者。
“那個賤人知道不少秘法,她将藍茜茜的命和阿茗的命捆在一處,想要以此來保護藍茜茜活下去。”藍憫君的目光陰翳了起來。
宋以枝恍然大悟。
藍茜茜和藍若茗同生共死,難怪藍憫君和藍若茗不殺了藍茜茜!
“那個秘法一開始是藍茜茜受傷,阿茗就會受傷,藍茜茜死阿茗也活不了。”藍憫君平靜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随即,他看向宋以枝的神色帶着幾分怪異的驕傲,“雖然我暫時沒有那個本事解開這個秘法,但稍加修改還是能做得到。”
藍茜茜受傷,阿茗不會再受到影響,藍茜茜死了阿茗會重傷,但不會随着藍茜茜死。
雖然沒有完全解開秘法,但修改到這個程度他也安心了些。
修改秘法成功之後的第一件事,他親自帶着藍茜茜去拜會了她的生母。
他将無數酷刑用在藍茜茜身上,讓藍茜茜求死不得、求生無門。
看着那個賤人咒罵、求饒、哀求,他心裏升起了病态的快樂。
可這種快樂很短,短暫的痛快過後,喪母喪妹的痛依舊血淋淋的在那。
“……”宋以枝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自己經曆得不少,但仍被藍家的這些事情震撼到了。
藍茜茜的極品靈根居然是奪取了别人的,藍茜茜的生母竟如此喪心病狂?
真是大開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