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幕上的畫面緩緩流淌,這是一個溫馨的故事。
小西亞卡姆出生在喀麥隆海邊城市杜阿拉,父親曾經是職業運動員,如今是小鎮的鎮長。
不錯的家庭教育環境給了小西亞卡姆選擇的權力,父親希望他能繼承衣缽成爲運動員,推薦的項目是籃球。
可倔強而叛逆的小西亞卡姆偏偏想成爲一名神父,他被父親送去了一個紀律嚴格的神學院。
不過父親并沒有放棄讓孩子成爲運動員的夢想,他知道自己的孩子有天賦,隻是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麽走。
于是,父親決定用一種特殊的方式激發孩子内心對籃球的熱情,他選擇給NBA30隻球隊寫信。
他們意外收到了一隻NBA球隊的來信,還邀請他們去美國看比賽。
于是,來到了洛杉矶,來到了斯坦普斯,觀看快船和騎士隊的比賽。
小西亞卡姆異常興奮,看着快船隊拿下比賽,比賽的精彩徹底征服了他。
他決定投身籃球運動,将進入NBA樹立爲自己的夢想。
紀錄片的鏡頭簡單質樸,又意境深遠,杜阿拉簡陋但整潔的街道,一排排棕榈樹,白色的教堂,藍色的大海,還有黑色的孩子。
和繁華的洛杉矶形成鮮明對比,突出了夢想和現實之間的巨大差距,意味深長。
可闵聰達看着這部紀錄片那真是滿頭問号,裏面出現了邁克爾-基還有瑞切萊,他們什麽時候拍的?
爲什麽沒有通知我?
闵聰達在這部片子裏出現了,就是在比賽關鍵時刻沖着裁判大罵,然後把爆米花桶套在了裁判腦袋上的名場面。
“原來當時這幾個貨就在我背後拍片子呢?我想起來了,那天艾達打電話給我,說球隊要搞什麽球迷活動,不會就是這個吧?”
“爲什麽慈善晚宴要放這部片子,有什麽企圖?有什麽陰謀?”
闵聰達感覺到,肯定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因爲席爾瓦那個光頭一直用一種含情脈脈的目光盯着闵聰達。
仿佛闵聰達是今天這場晚宴的主角。
闵聰達感覺後背發涼,做慈善晚宴的主角能有什麽好結果嗎?
怎麽辦?要不要跑?可是怎麽跑呢?屎尿遁?
太丢人了吧,達達裏奧還在呢。
硬着頭皮把這部《特殊的客人》看完。
現場燈光亮起,一片掌聲,席爾瓦再度登台。
“這是洛杉矶快船隊和地球另一端一個普通球迷之間的故事。這個故事體現的是NBA長久以來的發展精神,就是重視每一個球迷的意願和想法,讓他們成爲NBA大家庭的一員。現在,讓我們有請快船隊的總經理,斯瑪特-闵先生上台,他一手主導了這次意味深遠的活動。他也是本次慈善募捐晚會的發起人和帶頭人,因爲他的善舉和建議,NBA決定設立非洲少年兒童籃球發展基金會,來資助更多非洲的孩子,參與到籃球和NBA的大家庭中!”
“斯瑪特!請您上台,爲我們緻辭!”
聚光燈一下打到了闵聰達身上,他人都傻了。
我RNM,席爾瓦你背刺我?都不通知我一聲?
說好來吃飯,怎麽變成募捐了?還有這片子誰拍的你找誰去。
我怎麽就變成發起人和建議人了,你這不胡扯呢麽。
心裏在怒吼,臉上卻要盡力保持鎮定。
達達裏奧望向闵聰達的目光充滿了崇拜。
她輕輕推了推闵聰達,道:“上去吧,好樣的斯瑪特。”
闵聰達隻能硬着頭皮上台,在美國這種即興演講,驚喜式的場面算是一種文化了。
上台和席爾瓦握了握手,席爾瓦輕聲道:“我們想給伱一個驚喜。斯特恩先生已經決定,提名你參選沃爾特-肯尼迪最佳公民獎,你可是第一個被提名的總經理。”
闵聰達一聽,咋滴,還要給我頒個獎?
最佳公民獎?我也不算你們美利堅公民啊。
算了,獎不獎的還好說,現在這個募捐才要命。
趕鴨子上架,要我捐多少錢?
捐錢幹嘛呢,讓非洲的孩子打籃球?
你這不開玩笑麽,打籃球能有出路嗎?
踢足球,打籃球,注定是少數人的黃金道,多數人的死路一條。
非洲的大好青年,應該投身到國家生産建設中去。
等國家發達了有錢了,自然有越來越多人能夠脫産從事熱愛的體育運動。
現在這個樣子全民踢球打球,到最後隻會讓一個國家的青年成爲西方職業體育集團掠奪人才的基地。
讓極少部分人成爲金字塔尖的英雄,絕大部分人成爲金字塔底的屍骨,這是很不公平的。
闵聰達心中千言萬語,大道理千千萬,其實他就是不太想捐錢。
可是氣氛烘托到這兒了,一場子的人盯着他。
他就算說了那些大道理也改變不了什麽。
弄倆錢給非洲孩子買點好衣服好鞋穿,倒也不錯了。
他隻能這麽安慰自己。
可是,讓他說一番恭維好聽的話,他又咽不下這口氣。
于是,闵聰達清了清嗓子,站在話筒前,道:“一百多年前,中國人被西方白人稱之爲東亞病夫,因爲我們不重視體育運動,我們被侵略,被掠奪,被毒品侵蝕。六十年前,中國人重新站起來,我們主席提出一個口号,‘發展體育運動,增強人民體質’。經過六十年曆史的發展,中國人從方方面面都摘掉了東亞病夫的帽子。”
“現在,同樣的問題擺在我們第三世界非洲兄弟的面前,貧窮、饑餓、疾病侵害着這片人類的發源地,侵害着許多NBA聯盟非裔球員故土的人民。今天到場的有很多都是非裔同胞,你們祖先兄弟姐妹的後代,承受着體弱、病痛之苦,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你們一天的工資,是他們一生的收入。你們一天的消費,是他們一生的勞作。你們一天的享受,是他們一生的夢想。”
“朋友們,我們如何能夠坐視不理?任憑他們沉淪絕望。夥伴們,我們如何能夠冷漠無情?看着他們生無希望。女士們,先生們,我們如何能不獻出自己的一點力量,去給那些需要幫助的人,點燃一盞生活的希望之燈?讓他們有動力去遠離病痛,遠離貧窮,遠離戰亂,有尊嚴,有信心,有健康的去生活,去走完他們的一生!”
“因此我建議,大家共同向基金會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獻出點燃希望之燈的火苗!爲世界的美好,做出自己的一點貢獻!謝謝,謝謝!”
闵聰達說完,現場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闵聰達的演講用詞簡潔,铿锵有力,充滿了感染力。
雖然大家都感覺有點不對勁,怎麽好像和籃球有關系,但關系又不大的樣子。
怎麽還提我們西方人說你們是東亞病夫了?罵我們野蠻沒禮貌是吧?
可是氣氛到這兒了,演講的煽動力是巨大的,大夥熱情高漲掌聲不息。
有那麽一刻,闵聰達覺得自己都能去競選美國總統,整個人都飄了起來。
直到下來後,席爾瓦提醒他:“斯瑪特,你的演講很出色,太感人了。作爲帶頭人,要捐第一筆。”
“呃…我捐多少合适呢?”
“最低标準,是五萬美元。”
闵聰達一聽,差點暈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