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中午特别容易犯困,沐臨風在轎子中不禁又打起盹來,這時卻聽鍾彬在轎子的窗外叫道:“王爺,已經到了福州境内了!”
沐臨風聞言睜開惺忪的雙眼,撩開窗簾,看了一眼窗外,見天色已近黃昏了,立刻對鍾彬道:“吩咐下去,就地安營紮寨,今日不進福州城!”
鍾彬聞言立刻下去高呼道:“王爺有令,就地安營紮寨……”
過不多時,沐臨風的轎子停了下來,這時鄭成功上前道:“王爺,還有不足十裏地,就可以到福州城了,家父還在城内恭候王爺……”
沐臨風連忙揮手道:“不必了,走了這麽久的路程,沐某也累了,今夜就在這郊外休息了,福松啊,你回去替沐某向令尊大人說聲抱歉吧!”
鄭成功看着沐臨風,見沐臨風已經閉上了眼睛,做閉目養神之狀,顔色微微一變,這才下了轎子,騎上快馬趕去福州。
一個時辰之後,鍾彬前來彙報,說營寨已經按紮好了,沐臨風見西邊太陽已經落下,這才對鍾彬道:“今夜可能會有事情發生,務必小心!”
鍾彬心下一凜,立刻道:“王爺請放心,若是芝龍當真敢對王爺不利,末将拼死也要保王爺周全!”
沐臨風聞言欣慰地點了點頭,随即吩咐鍾彬去生火,讓将士們好好吃一頓,待鍾彬下去後,這才讓一旁的婢女們去準備晚膳,随即準備就在轎子中用膳。
過不多時,之聽轎子外的鍾彬禀告道:“王爺,前方出現一對百十人的隊伍,正向軍營而來!”
沐臨風聞言放下碗筷,走出轎子,看向遠處,隻見遠處一行亮光閃爍不定,想是一支馬隊,不時那支馬隊已經到了軍營前。
卻聽馬隊中一人叫道:“在下楊耿特來拜會沐帥!”
沐臨風見是楊耿,看來是給鄭成功當說客的,連忙示意鍾彬去令楊耿過來。
不時楊耿被鍾彬領着來到沐臨風身前,連忙拱手道:“沐帥……啊……啊……瞧我這記性,應該是沐王爺才是!”
沐臨風心知不是楊耿記性不好,應該是他故意如此,臉上不動聲色道:“有勞楊先生從福州城内特地趕來這荒郊野外,真是過意不去啊!”
楊耿連忙笑道:“沐……沐王爺說的哪裏話,聽聞沐王爺南巡的消息,楊某早就盼着今日這般,與沐王爺再度相會呢!”
沐臨風聞言點了點頭,随即道:“嗯,既然如此,沐某此刻正在用膳,想請不如偶遇,楊先生也請上來小酌吧?”
*****支持正版打擊盜版***本書首發17k文學站***請登錄支持正版******沐臨風說着便欲上轎,卻聽楊耿連忙道:“王爺……我們家老爺已經在望江樓給王爺您備下的酒席,特地讓楊某前來代替他,請王爺務必賞光!”
沐臨風聞言轉頭道:“楊先生,你我都是舊相識了,我不進城的原因,相信楊先生你最清楚了,又何必……”
楊耿滿臉詫異道:“什麽原因?楊某愚鈍,還請沐帥賜教!”
沐臨風知道楊耿是在自己面前裝傻充愣,即便整個東南三省沒一個明白人,這個楊耿也是個聰明蛋,沐臨風冷笑一聲,随即道:“既然楊先生也不知道,那麽就權當是沐某身心疲憊,不想再動,待明日天明,沐某再進城去。”
楊耿連忙道:“沐帥,這裏離福州城不過十餘裏之遙……”
楊耿正說着,卻見沐臨風已經走上了轎子,随即轉身回頭看着楊耿道:“楊先生真不上來小酌?”
楊耿無奈,隻好跟着沐臨風上了轎子,沐臨風讓婢女被楊耿備下了碗筷,讓婢女給楊耿斟滿了一杯酒,這才道:“楊先生請!”
楊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才道:“王爺,這裏沒有外人,你說你不進城,爲否是怕我家老爺對你不利?”
沐臨風見這次楊耿竟然開門見山,随即看向一旁的婢女,示意他們退下,待婢女們都下了轎子之後,這才對楊耿道:“楊先生是個痛快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沐臨風也不藏着掖着了!”
楊耿連忙笑道:“王爺,你定然是誤會了,我家老爺爲何要對你不利呢?”
沐臨風端着酒杯,看着楊耿,眼神如電,隻看的楊耿心中發怵,連連暗道,爲何這次見沐臨風,卻感覺沐臨風與之前認識的沐臨風判若兩人了呢?
卻聽沐臨風道:“既然沒有要對沐某不利,爲何楊先生會猜到沐某擔心的呢?”
楊耿聞言心下一凜,想要解釋,卻不知道如何解釋,卻聽沐臨風冷笑一聲道:“這件事,你我都心知肚明,本來沐某答應了是要擁護福松做皇帝的,然而這次卻擁護了前明太子朱慈烺,莫非鄭大人就一點想法沒有麽?”
楊耿聞言沉吟了少許,這才對沐臨風道:“王爺竟然提到了這點,楊某也就不妨直說了,我家老爺其實還好,隻不過屬下一批人,其他的十八芝兄弟們,想不通……”
沐臨風聞言哈哈一笑,道:“沐某看來,你家老爺也未必能想得通吧?”說着用犀利的眼神看着楊耿,随即道:“從在延平,鄭大人沒有前來相迎,到了楊先生你來,而不是鄭大人前來,沐某就一切都明白了……”
楊耿連忙道:“王爺誤會了,我家老爺他……”
沐臨風連忙伸手阻止道:“如果說在延平是路途遙遠,沐某能理解,但是楊先生也說了,這個軍營離福州城不過十餘裏之遠,鄭大人都沒能親自前來,楊先生敢說鄭大人心裏沒有恨木某人麽?”
楊耿聞言一震語塞,端起酒杯自飲了一杯,左右看了一眼,見四下無人,這才看向沐臨風,低聲道:“既然如此,楊某就還當王爺你是昔日的故交那般,鬥膽問一句,爲何王爺你會改變主意擁立朱慈烺呢?”
沐臨風聞言哈哈一笑,随即指着楊耿的鼻子笑道:“楊先生,你終于還是忍不住要問了……”
楊耿一陣幹笑,卻聽沐臨風道:“既然楊先生還是當沐某爲故交,那麽沐某也不妨對你這個故交說幾句心裏話……”
楊耿連忙站起給沐臨風斟滿了酒,這才坐下聽沐臨風道:“如果此刻擁立鄭福松,那麽天下人不但認爲我沐臨風是亡大明的一個賊子,就連你們鄭家也會如此,楊先生你是聰明人,你家老爺,包括東南三省的任何一個人想不通,沐某都能理解,但是你絕對不會不知道沐某的用意!”
楊耿看着沐臨風,這才試探着道:“莫非王爺你的本意是,擁立朱慈烺,借助他皇室的身份,以備日後北伐之用?”
沐臨風聞言連忙拍手道:“所以沐某說了,隻有楊先生你能懂沐某的心!”說着端起酒杯,對着楊耿道:“楊先生,爲你我相知幹杯!”說着一飲而盡。
楊耿連忙端起酒杯,飲盡之後,心中沉吟了良久,随即偷偷瞥一眼沐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