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沐臨風摸了摸臉上本以爲海水的雨滴,随即拿出自己的貼身武器——千手觀音,準備做最後的一戰。
敵艦猖狂的逃竄,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章法,二十多艘戰艦,此刻還剩下七八艘,在逃竄之中又有兩艘中彈,慢慢沉沒,甲闆上掉落海中的人,殺豬一般的狂号着,隻是喊了兩句,就已經被海lang蓋過,頓時屍骨無存。
淮安軍的戰艦頃刻間從敵艦的殘骸間駛過,本來還有幾個苟延殘喘抱着殘木的海賊,立刻被淮安軍的戰艦從身上碾過,剝奪了他們最後一絲生存的希望。
鄭興一直站起沐臨風身旁,本來依照他多年的海戰經驗,會有不少想法要對沐臨風說,不過此刻看來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戰局已定,海寇大勢已去。
本來衆人都認爲如此,不想就在此刻,前方本來逃竄的敵艦卻突然都停滞了下來,一時沐臨風也猜不透龍清風的想法,不知其意欲何爲。
洪承疇連忙對沐臨風道:“沐帥,隻怕這是陷阱……”
一旁的鄭興隻是冷眼看着,仍是沒有發表任何言論,摸着自己的絡腮胡子沉思着。
這時的雨越來越大,沐臨風突然感覺到有一種隐患,卻一時想不到究竟是什麽,莫非這裏已經被龍清風、龍清雲兄弟部下了什麽陷進不成?
德川家惠的手一直與沐臨風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德川家惠已經感覺到沐臨風的手冰冷異常,不時轉頭看向沐臨風,隻見他目光有點呆滞,似乎在沉思。
卻在這時吐聽一個火槍手士兵叫道:“不好,我們的火藥潮濕了……”
沐臨風聞言虎軀一震,不禁拍着自己的腦袋叫道:“對了,我怎麽沒有想到!”
現在的火槍,完全是靠火藥來發射的,最忌憚的就是水,一旦火藥潮濕,那麽射程再遠也沒有用。
一時沒有說話的鄭興這會卻突然道:“沐帥,這種情況隻有兩種,要麽就是這附近有埋伏,敵艦是故意引我們至此的,二來就是敵艦知道下雨之後,貴軍的火槍失去的功能,所以準備再做左後拼殺!”
沐臨風聽鄭興說的在理,而沐臨風本人更有點輕信後者,若是有埋伏恐怕沒有這種可能,畢竟龍清風應該不會算到己軍會出戰艦來迎敵,而且追着他走這麽遠,二來,即便如此,他也應該沒有算到自己會輸的如此慘,相信應該是因爲己軍的收起受潮,龍清風之前用過自己的火器,這一點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依照龍清風的脾性,應該會想與自己決戰。
畢竟這場戰役對沐臨風與龍清風來說,都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很難再有下次,心裏也都想乘着這場戰役一舉征服對方,更何況此刻戰局雖然對龍清風不利,但是這場雨下的及時,淮安軍近戰的又是就在于火器,而此刻淮安軍的勢頭已經被這場大雨給澆滅,如此孰強孰弱還真難以說明。
況且龍清風屬下的這幫海賊平日裏就是将腦袋别在褲腰帶上過日子的亡命之徒,對于這種赤身肉搏就感覺猶如家常便飯一般,而最大的優勢還不再這裏,而是這幫賊子們,平日裏就在海船上到處颠簸,早已經習慣了這種颠沛流離的日子,而淮安軍的這幫水軍平日裏就疏于訓練,若是在陸地上,龍清風還真不敢拍着胸脯說自己的屬下更勝一籌,但是如今在這深海之上,恐怕優劣之勢明眼人都看出來了。
沐臨風自然看出來了,方才就已經有不少水軍已經不習慣而暈船,那些不暈船的不過也是仗着自己體質好,并不是說明他們習慣于海戰,更何況這幫水軍平日裏恐怕也隻能在江裏遊遊泳、翻翻泡,到了海裏,誰也不能保證會有什麽突然狀況。
這也是沐臨風最擔心的一點,畢竟之前己軍的手裏有比之海盜們先進一點的火器,而如今若是敵艦趕來,隻有靠着赤身肉搏了,這幫平日裏吃飯搖膀子的士兵們,可否一戰,不但沐臨風心裏沒底,洪承疇心裏更是沒底。
******支持正版打擊盜版***本書首發17k文學站***請登錄支持正版******鄭興卻在這時低聲對沐臨風道:“沐帥,你若是要幫忙的話,我商船上還有……還有百十号好手……”
沐臨風聞言看着鄭興,他自然知道鄭興這麽大一個商隊,常年在海上行商,自然會有一些練家子在船上護航,恐怕這百十号好手的話,鄭興也是打了折扣的,沐臨風方才就見鄭興的商船起碼有二十艘,百十号好手能做什麽,即便他們各個都是以一敵十,隻怕在這汪洋之中非常之事不勝枚舉,恐怕也是少了。
沐臨風沉吟了一會,鄭興說的在理,若是當真要靠着這幫膿包水軍來,隻怕己軍實在是敗多勝少,甚至是沒有勝算,若是鄭興能幫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不過沐臨風心下總覺得鄭興不會這般便宜的幫自己,即便他當真是毫無目的的幫了自己一把,一來讓鄭興覺得自己無能,二來無緣無故地欠下了鄭興一個人情,欠下鄭興的人情,豈不就是欠下了鄭芝龍,鄭成功他們鄭家的人情了。
沐臨風心下打定主意,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能讓鄭興來幫忙,但是不用他來幫忙,自己有何勝算?莫非真有奇兵不成?
沐臨風正猶豫着,卻聽德川家惠在一旁叫道:“夫君,敵艦開始回航了,向我們這邊靠攏了!”
沐臨風聞言不禁一驚,連忙想遠處看去,隻見敵艦的數道戰艦已經開始全速向己軍的戰艦沖來,這時鄭興又在沐臨風的耳邊道:“隻要沐帥一句話,鄭某立刻就可以調遣屬下過來幫忙!”
沐臨風一揮手,道:“鄭大人太客氣了,區區海賊,還用不着鄭大人你的勇士們……況且……”沐臨風說到此處,沉聲道:“這也是我與龍清風、龍清雲兩兄弟的私人恩怨……今日就由沐某親自解決吧……”
鄭興見沐臨風說的堅定,而且眼神之中突然充滿了自信,鄭興不明白,淮安軍在失去了火器這個優勢之後,已經明顯處于劣勢,沐臨風此刻的這種眼神,這種自信是哪裏來的?
鄭興左右也想不通,正猶豫間,卻聽一人道:“沐帥是準備誘敵深入麽?”
衆人聞言不禁回頭看去,說話之人正是陳晖的堂侄,方才跟着鄭興商船,又被沐臨風強行押下船艙的陳蔚文,洪承疇聞言沉吟道:“誘敵深入?深入去哪?”
鄭興聞言也是與洪承疇一個想法,這個大海無邊無際,能将敵艦騙到哪裏去?莫非沐臨風早就部下了疑兵埋伏?
不止鄭興不明白,畢竟他是後加入的,之前的部署他沒有參與,而就連淮安軍的統帥洪承疇也顯得百思不得其解,要說行兵布陣都是他與沐臨風部署的,而且沐臨風的每一個調度命令都是在他眼皮底下下達的,實在沒聽說在哪部下的埋伏。
德川家惠也是好奇地看着沐臨風,在這場戰役中,德川家惠已經重新認識了一番自己的新婚夫君沐臨風,他平日裏嬉皮笑臉,甚至有點放蕩不羁,但是何以在戰場的眼神、氣質、話語都完全像變了個人一般,甚至有點高深莫測的感覺,德川家惠不禁暗暗道,難怪中原人士提及沐臨風無不拜服贊歎。
德川家惠也從沐臨風的這些細節表現上,清楚地知道,沐臨風的崛起,絕對不時偶爾,也絕對不是因爲他手裏有高人一等的大殺傷武器,一切的道理,都在于沐臨風的個人魅力,以及個人智慧。
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眼睛始終不離敵艦,卻始終沒有下達任何命令的沐臨風,卻在這時,突然對陳蔚文道:“陳先生何以知道沐某的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