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麻利的搖頭:“不行,那是我們的家族絕學,不能傳給外人,否則那外人會五雷轟頂,腸穿肚爛。”
劉可:“.如此肥美的魚肉,姑娘不打算品嘗一下麽?”這姑娘好一張利嘴。
餘光笑盈盈的抛了拋手中的銀錠子:“魚我已經吃到了,自然要再吃些肉才算飽足。”
十五兩銀子賣了十五條魚,難得碰上這麽條比她爹還傻的大魚,當然要吃些好的慶祝一下。
聽出自己便是餘光口中大魚的劉可:“.”他是不是應該謝過這姑娘口下留情,好歹沒将他說成一條自投羅網的大傻魚。
見餘光腳步踉跄的起身,劉可迅速調整心情再次開口:“姑娘看似身體不不适,可需要在下幫忙。”
他倒是可以用馬送這父女倆進城。
餘光笑着搖頭:“我爹的力氣不小,背我進城不是問題。”
聽到自己被女兒點名,餘桦下意識挺起略顯瘦弱的胸膛。
随後快速蹲在餘光面前:他力氣很大,不但能背着女兒走,甚至還能跑起來。
看到餘桦這耿直的模樣,餘光嘴角的笑略微淺了些。
可等看到劉可時,她的表情瞬間恢複:“既然閣下沒有其他事情要說,我與爹爹便先告辭了。”
見餘桦背着餘光迅速離開,劉可剛準備追上去,百年被餘光一個眼神逼退。
雖然餘光依舊是笑容滿面的模樣,劉可敢用自己五年的軍旅生涯發誓,他真的從對方眼中感受到了殺氣。
沒能留下餘光,劉可隻得拿着自己花了十五兩銀子買到的魚向自家主子交差。
聽了劉可的講述,其他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安王負手而立:“如此說來,對方并沒有結交你的意思。”
雖然這話聽起來很沒面子,但劉可還是硬着頭皮應了:“主子,我們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安王捏着手中的銀角子,看着上面明顯的指痕:“事出反常,順着之前的路線繼續走,切莫節外生枝。”
三哥那邊的情況不明,忽然冒出這麽個厲害到讓人想要一探究竟的女人,他不得不多防備些。
聽到安王的話,劉可也察覺自己話中的不妥:“屬下失察,請王爺責罰。”
這麽奇怪的女人,就像是特意過來吊他們胃口的一樣,他們不得不多防備些。
安王将銀角子丢在地上,用手帕将自己的手指擦拭幹淨,防止上面被人下毒:“無妨,本王并非要責怪你,隻是出門在外,要更加小心才行。”
人人都羨慕皇室,卻不知皇室才是天下最龌龊之地。
手足相殘,父子相殺,也不知那句話說錯了,平日裏耳鬓厮磨的枕邊人就會将你置于死地。
位置隻有一個,争了要死,不争隻會死的更快。
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皇子們,甚至活不到離宮那天
看到安王的動作,劉可當即将手中的魚串戳在地上:“主子,天色漸晚,我們快些趕路吧!”
安王應了一聲,随後快速翻身上馬:“走。”
臨走前,安王的眼神再次瞥向小溪:那女人之前用的究竟是什麽,民間什麽時候又出現了這樣的匠人。
帶着餘桦進城買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又找了間客棧落腳填飽肚子,統共花了不到八百文錢。
餘光原本同店家要了兩個房間,可洗完澡便聽到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餘光拉開門,原本背靠房門休息的餘桦直接從外面跌了進來。
看到餘桦的模樣,餘光忍不住搖頭:“你放心,我既然活過來就不會死。”
餘桦似乎很害怕死這個字,他低下頭,手指不斷拉扯自己的腰帶,身體也止不住的發抖。
餘光的聲音輕柔:“我也保證我不會一個人離開。”
餘桦擡起頭,刮去胡子的娃娃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委屈。
他張張嘴,對着餘光啊了兩聲,之後像是想到什麽般對餘光豎起小拇指。
餘光輕輕搖頭:“我不會同你拉鈎。”
餘桦的肩膀瞬間垮下去,肉眼可見他的難過,餘光的嘴唇抿了抿,迅速伸出手指在餘桦手上勾了勾:“我不死也不走,你早些去睡吧。”
同餘桦講理,才是真的浪費時間。
誰知拉鈎之後,餘桦居然沒有離開的打算,而是小心翼翼的瞥向餘光的房間。
餘光微微蹙眉:“我不可能讓你睡在我屋裏。”
她是一個重視個人空間的人,而且她沒有同情心。
餘桦也不說話,隻是低着頭默默退出去。
一盞茶的時間後,餘光放下拔步床上的床幔,對桌邊打地鋪的餘桦輕聲交代:“早點睡吧,明天搬回你自己屋裏。”
餘桦“啊啊啊”兩聲,随後竟是用鼻子哼起了民間小調。
他雖然不能說話,可發出聲音卻沒問題。
哼的小調也似模似樣,餘光原本想讓餘桦閉嘴,可不知是不是身體超負荷的原因,她竟沉沉睡了過去。
睡了兩個時辰左右的時間,餘光忽然驚醒,因爲她察覺餘桦起身了。
原以爲餘桦是準備起夜解手,誰知餘桦竟摸索到她床邊,小心翼翼将被子給她蓋好。
又從懷裏掏出布老虎放在她枕邊,之後才縮回自己的地鋪裏。
老虎是下午帶餘桦買成衣時,餘晖一眼看中的。
可多日的生活磋磨,讓餘桦不敢随便買東西,隻能眼巴巴的盯着老虎看。
于是餘光便加了十文錢,給他買了這隻布老虎。
如今看來,這老虎竟是賣給她.
應該說是買給原主的。
餘光伸出手指,輕輕勾畫老虎的輪廓。
成衣店新手繡娘的手藝,着實醜的令人發指。
許是聽到餘光這邊又有了動靜,餘桦再次起身摸索到餘光床前,将餘光露在外面的手臂塞回被子裏。
又将老虎往餘光臉邊放了放,這才放心的離開。
聽到餘桦再次鑽進被子的聲音,餘光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她知道原主爲何會放不下餘桦了,但她很不喜歡這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