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餘光手中拿着話本子,笑盈盈的看着方玉平。
真沒想到,她這個便宜兒子臉上的表情還挺靈動的。
方玉平的聲音中帶上一絲氣急敗壞:“母妃,我知道您心裏對我有怨氣,可這不應該牽扯到浩燦,他還是個孩子,并不懂大人的事!”
餘光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倒黴兒子:“娘親明白你的意思, 但娘親不願意他過來。”
方玉平也沒想到餘光居然會拒絕的如此幹脆利落:“母妃,浩燦向來乖巧懂事,你就讓他過來陪着您,權當是解悶了。”
餘光一臉溫柔的看着方玉平:“你說他很聽話。”
事關自己的寶貝兒子,方玉平的表情越發嚴肅:“母妃,浩燦向來都是個懂事聽話的孩子。”
看着方玉平那副我家孩子最乖, 最好,最可愛的模樣,餘光笑着點頭:“那你讓他聽話,千萬别過來。”
眼見着方玉平被餘光噎到想吐血的模樣,08悄悄咋舌:他家宿主是什麽人啊!
平日裏怼天怼地,有人的時候怼人,沒人的時候怼他。
就這樣一個餘怼怼,方玉平還敢上來招惹,真的是嫌命長了.
方玉平顯然也被餘光怼出了火:“母妃,浩燦同樣是你的孫子,你不能厚此薄彼。”
餘光笑盈盈的看着方玉平:“我能!”
爲什麽不能,十根手指頭還有長段,她爲什麽就不能有好惡。
這人可真奇怪,明明自己已經将人區分了遠近親疏,卻要求她對兩個孩子一視同仁。
這是欺負她脾氣太好了嗎!
方玉平的胸口劇烈起伏:“母妃,您對我究竟有何怨氣,今日便一并說了吧。”
餘光正準備說話, 便有小丫頭進來通報:“王妃娘娘, 郡王妃過來了。”
餘光放下手中的畫本子:居然能做到先照不宣的作天作地,這對夫妻可真般配。
聽到郡王妃的名字, 方玉平的表情變得不大自然:“母妃.”
餘光則直接指向身後的屏風:“知道你害怕見她,快躲進去吧!”
方玉平:“.”感覺心口又中了一箭。
溫玉神色恹恹的被人從外面扶進來,餘光也是第一次看到溫玉清醒時的模樣。
溫玉的相貌雖不是頂級,卻也能算中上。
最出衆的,是溫玉的氣質,她的柔弱中還帶着一抹堅韌。
這一點,從她自己站不住,卻不讓人攙扶便能輕易看出。
見識過這位傳奇的女人,餘光的表情越發溫柔:“即使身體不适,那便應該在房間好生休息,怎麽有空過來。”
溫玉在丫鬟的攙扶下跪在餘光面前,有氣無力的說道:“溫玉自知犯下大錯,無顔留在郡王府,今日自請下堂,還請王妃娘娘成全。”
郡王府困了她太久,她終于要自由了。
聽到溫玉要自請離府,方玉平頓時急了,擡腳就要往外走,卻被鄭嬷嬷眼明手快的拉住。
見鄭嬷嬷又是搖頭,又是捂自己的嘴,方玉平終于冷靜下來, 靜靜聽着外面的動靜。
說完自己想要離開的事,溫玉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
大家都覺得她一個二嫁之身,能當上郡王妃是祖墳冒了青煙。
可她這個郡王妃當得着實太累,京城的貴婦們都不屑與她深交,這種無形的壓力讓她身心俱疲。
如今話說出口,反而輕松了不少。
餘光一臉慈愛的看着溫玉,随後麻利點頭:“好啊。”
溫玉原本已經準備好要哭訴的話,瞬間卡在喉嚨中。
她擡頭呆呆的望着餘光,似乎是想不通餘光爲何會答應的如此輕易。
方玉平也愣在原地,他本以爲餘光會幫着阻攔溫玉。
沒想到餘光居然直接應了溫玉離開的事,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眼見方玉平又要往外面沖,鄭嬷嬷趕忙招呼身邊的人一同控制住方玉平。
轉眼間,方玉平身上便挂了好幾個人,将方玉平牢牢按住。
好在方玉平還有些理智,沒有發出什麽聲音。
倒是沒引起溫玉的注意。
溫玉擡頭看向餘光,對于這婆母,她唯一的印象就是溫吞,并且對方玉平無限寵溺。
可如今她才發現,其實一切都是假象。
這個婆母同樣心心念念的想要将她趕走。
壓制下心中的悲傷,溫玉規規矩矩的對餘光再次叩頭:“王妃娘娘,此次一别,今生再無相見之日,勞煩王妃娘娘給郡王爺帶句話,此生是我對不住他,自此之後一别兩地,願各自歡喜。”
說罷,溫玉再次對餘光拜了下去,再起身時,她的眼中已盈滿了晶瑩的淚水。
餘光目光柔和的看着溫玉,忽然對身邊伺候的丫鬟吩咐:“都是群沒眼力價的,還不快去給郡王妃拿個盆來。”
丫鬟先是一愣,随後快速應了一聲,之後便按照餘光的吩咐,麻利的取回一隻銅盆來。
餘光的吩咐太過突兀,衆人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餘光的打算。
倒是那丫頭,按照餘光的吩咐将銅盆塞進溫玉手中。
見溫玉端着盆呆呆的看着自己,餘光笑盈盈的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我這地磚都是工匠細心打磨的,千萬别被眼淚弄髒了。”
溫玉:“.”王妃這是什麽意思,打算羞辱她麽?
正想着,就聽餘光輕笑一聲:“這成婚這麽多年,你大多數時間都稱呼我爲王妃,而不是母妃,是因爲不願承認自己郡王妃的身份麽?”
溫玉心中稍定,明白餘光這是打算翻舊賬了,當即恭敬的行禮:“是溫玉配不上郡王。”
那副不卑不亢的樣子,倒顯得餘光有些咄咄逼人。
餘光笑盈盈的看着溫玉謙卑的模樣:“你确實不配,我兒子是天上飛的,而你早就地上跑了。”
溫玉微微一怔,餘光這話太過突兀,着實讓她不知如何應對:“一切都是溫玉的錯,待溫玉離去後,萬望母妃保重身體,多福多壽。”
餘光笑盈盈的看着溫玉:“你若是覺得我這話是在誇獎玉平,那便是想歪了。
方玉平的心還飄在天上沒落地,滿腦子的風花雪月,倒是難爲你這麽多年守着一個愚人過日子。”
溫玉:“.”這個婆母究竟是怎麽了,說起話來神叨叨的甚是駭人。
好在溫玉很快便知道餘光的打算,因爲餘光的夏一句話已經跟了出來:“你今日是追着方玉平過來的吧,真難爲你爲他費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