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
全場都安靜了。
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中。
煙鬼老頭手拿煙槍,原本吞雲吐霧的惬意表情,在此刻變得僵硬起來。
他呆愣的看着沈健手中的心髒。
臉都綠了。
尼瑪!
心胸寬廣是這個意思嗎?
你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吧。
你真他娘的狗啊。
跟你說話,還得想想這句話有沒有什麽代指。
心胸寬廣是挖心出來看,那你還是來一句“我胃口挺大的”,是不是也得掏出我的胃來看看大不大?
艹
山上的筍都讓你奪完了。
“你……”
煙鬼老頭瞪圓眼睛,還準備說些什麽,卻看到沈健一起對他失去了興趣,一根手指彈起,一道璀璨的金色光束洞穿了他的腦袋。
撲通。
一具屍體倒下。
沈健撇撇嘴,将屍體連帶着心髒收了起來。
煙鬼也是鬼。
隻要是頂尖鬼王以上的厲鬼,他都秉承着不浪費,不抛棄,不離不棄的原則。
做完這一切。
沈健拍拍手,朝着四合院内院的方向走去。
途中。
沈健開口詢問道:“小十三,看了這幾個案例,你學到了什麽?”
十三皇子:……
他嘴角微微一扯。
學到了什麽?
我能說我什麽都沒學到嗎?
不對。
更具體點,你特喵的有教我什麽嗎?
眼下。
十三皇子隻知道一點。
他這個老師,絕逼不是什麽良民,說是惡人從良都算輕的了,他甚至覺得,這踏馬不就是一個欺男霸女的帶惡人嘛。
母後請他過來,不會就是爲了讓他學習如何當一個惡霸吧。
見十三皇子不說話,沈健恨鐵不成鋼道:“豎子不可教也,你要記住,驅鬼不是打打殺殺,單純的抓鬼,殺鬼,很容易就會讓你失去興趣,你需要從中找到興趣點,治愈這些鬼的心靈,讓他們産生情緒波動,這樣的驅鬼,才是有靈魂的。”
十三皇子一聽,若有所思。
想到了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在心底默默記下——驅鬼不要直接殺,先讓自己玩過瘾。
“懂了嗎?”
“有點理解了。”
十三皇子心生明悟,斟酌了一下用詞:“對待惡鬼,善解人意沒有用,不能委屈自己讓對方逍遙。”
聽到這話。
沈健眉頭一揚。
這話,雖然差點意思,但一次就能有這樣的領悟力,也算可以。
“孺子可教也,等會回去,我就去找你母後報喜。”
說罷。
大步而走。
十三皇子跟在身後,眼中滿是慶幸。
别的不論,至少在指導這方面,他這個老師确實是盡職盡責的。
連這麽一點小小的改變,沈健都要去跟他母後報喜,看來,自己在老師心目中的地位很高,頗得老師看重啊。
想到這裏。
他心裏美滋滋的。
……
内院。
跟踏入中庭一樣,在踏入内院的刹那,又一層無形的鬼域籠罩了此地。
這已經是第三層鬼域空間。
除非鬼神親臨,否則就算爆發靈異沖突,也沒有人可以察覺到任何異常。
事實上。
這跟鬼域放逐是一個原理。
鬼域放逐是在一個鬼域内制造複數級的鬼域空間,讓自身處于不同的位置,看上去,他是站在原地,但實際上,他的位置距離站立地點隔了好幾個世界。
人肉眼可以看到太陽,看似不遠,卻隔着一個宇宙。
鬼域放逐就是這個道理。
而居住在四合院的一家子鬼,掌握不了這麽高級的技巧,但卻可以讓鬼域重疊,産生類似的效果。
思索中。
沈健已經穿過花園,進入了院中。
剛一進入。
就看到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走出包廂,那是一隻殘缺的鬼,左腿一整個被切斷,空蕩蕩的,是舊傷。
而右小臂以下則是被整個肢解,鮮血淋漓,像是剛剛造成的傷勢。
十三皇子解釋起來:“缺了左腿,特征挺明顯的,他就是鬼故事中一家五口的丈夫,被稱爲“跳腳七”,看似老實巴交,實則也是一個内心憋壞的家夥,若說煙鬼老頭是一切的源頭,那這個跳腳七就就是推動一切的真兇。”
“經常家暴妻子的他,在一次意外中看到有人對自家妻子勾勾搭搭,于是,他萌生出了讓妻子出去賣的想法,并付之行動,妻子不願意,他就開始家暴,是一個表裏不一的社會敗類。”
“而這,僅僅是因爲他醜,不夠自信,不相信妻子會對自己忠誠,時時刻刻疑神疑鬼。”
談話中。
走出包廂的男人也看到了進入這裏的沈健跟十三皇子,先是一愣,而後直勾勾地盯着沈健的臉以及完整的手腳。
那張看起來老實巴交的鬼臉,一下子湧出了非同一般的陰笑。
然而。
還沒等他開口。
沈健已經先一步跑了過來。
眼神熱切道:“大兄弟,你好像受傷了,這傷口面積有點大,一直在流血,需要及時止血才對。”
男人呆了一下。
他能夠明顯察覺到,沈健的表情不似作假。
而是在真心實意的擔心他的傷勢。
不是。
這次來了一個正能量的好人?
還可真是太棒了。
他最喜歡好人了。
好人就應該将他臉上的皮扒下來送給他,再将身體也送給他。
這樣,他就可以改變自己,成爲一個别人眼中的俊郎之人。
想到這裏。
男人臉上的表情越發猙獰。
露出了陰恻恻的笑容。
屬于頂尖鬼王級别的恐怖陰氣波動在四周蔓延。
他戲谑性的看着沈健,張口道:“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辦?”
沈健沒有說話。
上下打量着對方的身體。
目光尤其落在心髒和腦袋的位置上。
男人:?
不是。
他是看錯了嗎?
爲什麽他總覺得,這個男人的目光就落在他這兩處地方?
我特麽缺的是手跟腳,你看我心髒和腦袋幹什麽?
缺什麽補什麽的道理都不懂嗎?
旋即。
男人驚疑起來,正準備默默拉開一點距離,卻看到沈健已經掏出了一把古樸的鬼刀。
他更傻了。
“不是,你不是想幫我止血嗎?你掏出刀幹什麽?你說的處理,是我所想的那種嗎?”
男人已經察覺到不對勁。
他連頂尖鬼王的恐怖靈異威迫都釋放了出去,換成一般的厲鬼,縱然是同等級的存在,臉色也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然而這個闖入内院的陌生外來者,面色如常,像是根本感受不到這股靈異威迫一樣。
越反常,就意味着事實越是超出他的預料。
他準備去喊出妻子。
正這樣一想。
沈健已經拉住了他的手腕。
耐心的解釋起來:“大兄弟,你這就不懂了吧,心髒作爲我們人體最重要的供血器官,一但失去,渾身血液就不會再流動,這樣避免了失血過多的風險。”
“而腦袋中有控制人體感官的中樞神經,隻要摘下來,就能起到一個全麻的效果,這樣治療時,你就不會感覺到疼痛。”
“這是我行醫三十年所總結出來的經驗,是在最大限度的保障患者的安全,畢竟,是藥三分毒,麻藥也是藥,能用天然的,就不用合成的。”
沈健侃侃而談。
俨然一副老中醫的架勢。
主打的就是無污染,無風險,無安全保障。
男人:??!
卧槽!
你踏馬是認真的嗎?
神特麽天然麻藥。
你這個庸醫。
不對。
你他娘的就不是醫生吧。
男人有些牙疼。
照沈健這個治療方案,能不能幫他止血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這個全麻的效果,怕不是有億點點久。
男人奮力掙脫着沈健的束縛。
想沖進剛剛關上的包廂内,喊出妻子,告訴對方這裏有一個變态殺人狂。
但試着試着,他絕望了。
因爲他發現,抓在自己手腕上的那隻蒲扇大手,就猶如一座鋼鐵神山,根本無法撼動。
甚至,他的手腕已經有了骨折,碎裂的痕迹,能隐隐聽到,他越是大力掙紮,骨頭碎裂的聲音就越大。
男人徹底無力起來。
明明他距離包廂大門也就一個伸手的距離,但他知道,除非他可以推門而入,否則包廂内的妻子絕對無法發現外界的情況。
因爲……
包廂内還有一層鬼域。
看似隔了一個門,實則隔了十萬八千裏。
“桀桀桀,我等一下就找你妻子聊聊人生理想。”
沈健臉上露出了同款的陰笑。
鬼刀舉起。
就這麽砍了下去。
下一秒。
一切都安靜了。
……
沈健目光落在關上的包廂大門上。
十三皇子也一樣。
因爲這處四合院裏就一家五口。
眼下,爺爺奶奶,孫子,丈夫都已經被噶。
那便隻剩下了最後一個家庭成員,也就是女人。
同時。
也是他們此次前來的目标人物。
陷害皇後事件中另一個參與者。
很快。
沈健推開大門。
走了進去。
還未向前幾步,就聽到裏邊的卧室中傳來壓抑的女人咆哮聲:“滾,我已經說過了,别來我這邊,你是覺得自己被肢解一條手臂不過瘾,想讓我再撕了你另一條腿是吧。”
話音剛落。
一陣物體滾地的聲音響起。
卧室内的女人心頭一怔。
正想着這究竟是什麽東西滾地的聲音時,便看到一個物體滾到了這邊。
定眼一看。
那赫然是一條右腿。
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