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警方認定的是否就是真相。”
“有一些周曉旋的支持者堅定地認爲,警方認定的事實跟客觀認定的事實是兩回事,就算警方沒有找到證據證明周曉旋被性騷擾了,也不能證明朱君沒有性騷擾,隻是沒有證據而已。”
“這個觀點能大行其道,就說明它有一定的道理。”
“我也承認,不能代表沒有,但也不能代表有啊,法律上講的是疑罪從無。”
“這個邏輯的謬誤之處在于,這一部分人隻看到了警方認定事實的局限性,而忽略了自身認定事實的局限性。”
“人對客觀世界的認識手段有局限,因此确實存在對事實認知和客觀事實不符的情況,包括警方也可能出現這個情況。”
“但是相比起普通的個人,或者說,咱不客氣的說一下,相比起某些看小作文吃瓜的網友,法律通過一整套的程序和方法,試圖在事後認定的真相,是目前人類找到的最優解,它遠比通過一篇小作文,隔着網絡,因爲一些共情而進行主觀臆斷的猜測更加可靠。”
“因此,通過法律來認定事實,仍然是人類社會最普遍的選擇,也更值得被信任!”
“如果你不相信警方給出的事實,那也可以啊,煩請你拿出比警方更準确更權威的依據來!”
“如果沒有,沒有事實依據,隻因爲全體共情,或預設的立場,所以願意相信一個有權有勢男性對一個柔弱女性威逼迫害的故事,那不好意思,你這個就是一個故事!”
“或者,用一個更準确的詞彙:謠言!”
“百度百科對謠言的釋意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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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事實根據的傳聞。”
“所以,這難道不是謠言嗎?每個人都有言論自由,但并不是傳播謠言的自由。”
“第二個主流觀點,也是我簡介裏說的:一個女孩子不會冒着清白和承擔法律責任的風險去誣告一個男人,如果她這樣做了,就肯定是真的。”
“首先,我們來判斷一下這句話的性質。”
“這句話是真理嗎?”
“顯然不是!”
“我可以随随便便找一個女的,給她足夠的錢,讓她去派出所誣告我,隻要我給的錢超出她所付出的代價,我相信她會願意去做的,所以這不是真理,真理是不會那麽輕易被打破的。”
“是客觀事實嗎?是經驗性總結嗎?”
“現在請大家打開百度,搜索“女子謊稱被強兼”這七個字,你就會發現反例比比皆是,這是我的搜索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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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句話既不是真理,又不是客觀事實和經驗性總結,就這是一句煽動性比較強的、虛構的、帶點刻闆印象的話——而已,有一些女孩子很看重清白,但不能放在所有女性身上,它不是普世的,它也不能指導我們對這個事件的判斷。”
“同樣的話術,我可以編出來好幾條,比如:
一個小孩子不會以犧牲自我成長爲代價和冒着被爸媽混合雙打的風險去不做家庭作業。
一個男孩子不會冒着良心過不去和被女朋友抓包的風險去跟其他女生看電影。
米國不會以犧牲國家利益和冒着世界人民反感的風險在國際社會上一再制造戰争和沖突。”
“第三、隻要站出來發聲就有意義了。”
“她們說,隻要站出來,說出來就是有意義的,就推動了婦女權益的發展,做出了貢獻,就可以讓更多的人看到女性的現狀、問題的存在。”
“我其實非常認同讓大家看到問題的存在這個觀點的,看到問題,才能解決問題。”
“但是‘站出來’和‘看到問題存在’必然挂鈎嗎?”
“又一定會是正面影響嗎?”
“我覺得,這句話,缺少一個前置條件,那就是你站對了才有意義!”
“如果你站在全體女性權益角度,站出來,天然就應該有謹慎的義務,來維護社會公衆,對這種形式的信任。”
“如果你站錯了,隻是爲了發洩個人情緒,滿足個人訴求,那反而會破壞社會大衆對‘站出來’這種形式的信任,反而會提高更多女性對維權這件事的成本,傷害了更多女性的利益。”
“那這樣的站出來又有什麽意義呢?我的評價是:你還是站回去吧!”
“那回過頭來看周曉旋朱君事件,是哪一種站出來呢?她有證據嗎?她履行了謹慎的義務嗎?都沒有吧?”
“所以這一個觀點不适合她,更不适合爲她來做辯護。”
“甚至可以說,越推崇這個觀點的人,才越應該反對她,因爲提出這個觀點的女性,看到了問題所在,想要維護女性權益,但是周曉旋此舉是在破壞女性權益,兩方應該是天然的敵對者啊,不是嗎?”
“第四點,有人提出質疑:一個在封閉空間遭遇XSR的女性,她沒能預料到XSR的發生,沒有錄音錄像,沒有和對方反抗扭打,那她要怎樣證明自己是否遭遇過XSR呢?她能否隻能忍受這一切,假裝這一切沒有發生。”
“這一質疑也有相當一批受衆,因爲她們都擔心自己遭到侵害,而由于沒有證據無法維權。”
“她們共情了,但是并沒有完全共情。”
“反過來講,我想請問,在一個封閉空間,曾經跟女性單獨相處的男性,他沒能預料到後來誣告的發生,沒有錄音錄像,那他要怎麽證明自己是否遭遇誣告呢?他是否隻能忍受所有的指責和污蔑,就隻因爲他是男性呢?”
“我之前也出過一起視頻:《警惕小作文式誣告》。”
“我在當時那期視頻裏講:
作爲一個合格的網民,在信息和情緒都海量傳播的環境中,我們要培養閱讀理解能力,正确識别小作文中的信息。警惕信息是否真實與全面,警省表達是否客觀與嚴謹,當無法分辨小作文的内容時,我們先不要着急站隊,而是讓子彈多飛一會,以警方通報爲準。”
“現在,我依然堅持當初的觀點,所有的一切都要以證據和警方通報爲準繩。”
“因爲法治精神是個體主義的——它講求具體個案具體分析、程序正義、雙方對質與提供證據、刑事問題上的無罪推定精神.”
“固然XSR對受害者可能帶來無盡的傷害和痛苦,但是誣告也會對一個男人造成毀滅性打擊——即便他沒有因此坐牢,也可能會丢掉工作,造成公共領域的身敗名裂,甚至是終身陰影。”
“我一直覺得維護法律是我們每個人的義務和責任,因爲法律最終會作用到我們每一個人身上!”
“如果我們今天讓朱君因爲一篇小作文就身敗名裂,千夫所指,那我們呢?”
“試想一下,如果有人突然指控你,說“四年前,你在路邊強吻了我”,你怎麽證明你沒有呢?或者說,你某一任女朋友跳出來說,某一次連接的時候,她說自己是被逼的,說你是強兼,你怎麽證明你沒有逼她,而是她心甘情願的呢?
“就算你能證明,憑什麽别人花幾分鍾寫個小作文,你就得耗盡心力、财力、時間去自證清白呢?”
“朋友們,今日朱君,明日諸君!”
“我們不能讓網絡斷案成爲慣例,不能讓小作文這種形式如此猖獗,司法公正是最大的公正!”
“好了,本期視頻就到這裏,我們下期視頻——”
“再見!”
視頻前,年過不惑的譚眉早已哭得已經泣不成聲,這段時日,她和她的丈夫遭遇了太多的不公。
朱君亦是熱淚盈眶,他看着視頻中的清秀少年,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
“成轶,成轶嗎?”
他沒想到,曾經相交莫逆的朋友如今對他避之不及,生怕被他影響,一個素未謀面的年輕人卻冒着風險,爲他仗義執言。
謝謝你,成轶,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