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謹:“你陪我?”
李峤答應,反正閑着也是閑,她說:“回老家之前先退火車票。”
“我這就起來過去退。”秦謹收拾了一下,吃完早飯,拿着李峤的學生證和票,冒雨到火車站退票。
等他回來的時候,胯下多一輛自行車。
雨已經停了,遠處的天空,隐隐冒出些許陽光。
此時回鄉下正合适。
“峤峤,走吧。”秦謹說。
李峤:“把這些吃的帶上,給馮叔他們家送點。”她指馮富貴和馮奎的爹娘,秦家還有地,家裏沒人在,都是他們兩家輪流幫襯。
收成的時候,也沒有拿好處。
眼下上門空着手不太好。
她将吃的放進他車籃子内,拎着一個大包坐到他的車後座。
經過大半小時,兩人來到馮家村。隔老遠鄉親們便沖李峤打招呼。
“好久沒見峤峤了,你爹娘說你回來了,咋一直沒回村啊。”
“工作忙沒空,這不,放假立馬來看伱們了。”李峤說着,從布袋子裏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零嘴,一人給了一包。
幾近透明的包裝袋,裏頭有糖果,紅棗,還有兩個煮雞蛋。
秦謹驚訝,她啥時候準備的小禮物?
“喲,還有雞蛋啊,你不會是在城裏頭剛坐完月子吧?”
“瞎說啥呢,峤峤的身形哪像生過孩子的?”
“那幹啥給雞蛋?”
李峤笑道:“是爲了感謝你們照應我們家。”
“哪裏哪裏,都是應該做的。”
老鄉們收了好處,說話也變得好聽:“往後你們不在家,你家裏頭的屋子啊,地啊,我們一定給你看好。”
“謝謝啦。”
“鄉裏鄉親的客氣啥呢。”
李峤和老鄉們短暫的寒暄後分開,秦謹道:“你什麽時候準備的糖果和雞蛋啊?”
李峤:“你退票的時候。”家裏的雞蛋是單位發的洋雞蛋,一個人吃不完,帶不走不如煮了。
經過十字路口,李峤和秦謹約定在自家會合後分開。
一個拎着吃的前往馮奎家,一個前往馮富貴家。
馮奎父母很熱情:
“咋還提東西啊,太見外了。”兩口子一邊招待李峤,一邊打聽馮奎兩口子在京都的情況。
“挺好,阿謹說過幾天讓他們回來。”
“阿謹也來了啊。”
“嗯,在富貴家。”李峤道。
“大雪前兩天托你奶奶寫信回來,我讓人給讀,她說自個兒在那掙了近三百塊錢呢,我問富貴他娘,麥苗掙多少,他倆說不知道,沒收過啥信,我懷疑那兩口子故意不說。你學問高不會騙人,你說真有這麽多錢嗎?麥苗掙了多少?”
“都是阿謹發的工錢,我不懂,也沒問,應該一樣吧,如果幹同樣的活工錢不會有差。”李峤打馬虎眼。
工資還是她定的呢。
看來按照她說的結過賬了。
不過一次性結完,說明不想要這個人。
“哦,大雪在那幹活咋樣?她在家又懶又饞的,擱那兒沒拖你們後腿吧?”馮奎的娘道。
“挺好。”李峤打算走:“大伯,大娘你們忙啊,我先走了。”
“诶,你慢點。”
兩口子起身送至門口。
李峤先回秦家,靠近門口,與抱着孩子外出彭春花遇上。
李峤震驚,過年的時候彭春花雖然有些邋遢,氣色也不好,但精神狀态不錯,說話的時候眼睛有神兒,半年不見整個人老了十幾歲。
身上髒兮兮的,對比她剛嫁進來的時候簡直不是一個人。
是生孩子生的還是咋?
這也太吓人了。
她剛冒出生孩子的念頭,此時又壓下去了。
彭春花也在端詳李峤,紮着鄉下人不會紮的獨角辮,像馬尾一樣。
上身穿着簡單寬松的白色短袖蓋過腿根,下身一條黑色貼腿的褲子,到腳脖處褲腿稍微放寬,露出一點腳脖子。
腳上是一雙白色鞋。
鞋邊沾一些泥土。
皮膚白淨,帶着天然的紅暈,整個人十分惹眼。
與周邊的環境格格不入。
讀大學真好啊。
穿得幹淨又漂亮,她有些自慚形穢:“啥,啥時候回來的?”
李峤不冷不淡道:“剛回來。”她轉身掏鑰匙開門。
彭春花走上前,挨着她道:“峤峤.”
李峤冷不丁被她的行爲唬一個激靈,瞬間看清彭春花懷中小孩的模樣。
倒是不賴,但左邊嘴巴上面少一塊肉,露出肉色的牙龈。
彭春花注意李峤的神态變化。眉頭輕輕蹙着,貌似心疼一般,她意識到機會來了,馬上提出想帶孩子進京都治療嘴巴的要求。
前面撿的孩子,聽說李峤又是買布爲孩子做衣裳又是買奶粉喂。
比親生的照顧還好。
眼下這個一定會幫忙吧?
李峤分外同情小孩,小的時候做手術,長大疤痕會淡,年歲大了,恐怕會有一個明顯的疤,她道:“這事兒我幫不了你,不過你可以帶着孩子進城申請相關部門的幫助。”
彭春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隻手牢牢把住李峤的手腕:“咋申請?你跟我說說。”
李峤微微吃痛,條件反射扭動手腕。
彭春花立刻松開:“對不起,我太激動了,峤峤,你告訴我,怎麽申請,我都能給你跪下。”她說着就要跪下。
李峤馬上遠離:“你可别來這一套啊,我告訴你就是。”她把如何申請幫助的流程,詳細告之彭春花。
這也是她聽隊裏别人說的。
彭春花感恩戴德,她爲自己之前的行爲過錯道歉。“前面是我不懂事,現在也算我遭報應了。雙胞胎被婆婆扔了一個,這個又有殘缺。”
她的命太苦了。
李峤有些不忍心,剛要開口安慰,一下想到彭春花之前的嘴臉,心腸又硬起來:“我隻是同情你懷裏的孩子。”大人犯錯不該由孩子承擔。
何況彭春花并沒有十惡不赦,不過是一些小動作而已。
扔孩子是于鳳造的孽。
不過對孩子來說是好的,許峰結束學習,她問過孩子的情況,小孩長得很好,已經學會走路,還會簡單的喊爸爸媽媽。
“诶。”彭春花暗暗抹眼淚,落寞的走了。
李峤也邁進院子,還算幹淨,姐姐和馮富貴家都有秦家大門和儲物間的鑰匙,不曉得是他們誰打掃的。
堂屋長久無人居住,一股子怪味兒。
她推開窗戶通風,床上的被子潮乎乎,秦謹走的時候肯定沒有管,有的地方發黴了。
明天天氣若是好的話,拆開被面曬一曬裏面的瓤。
她又進奶奶的房間,沒什麽味兒,她又鎖上。
三更~求推薦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