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花木偶一樣轉動眼珠子：“你跟着他們也不怕被騙。”
李驕陽神色微變。
李金牛冷聲：“不關你的事。”一張嘴便得罪人。
“好心沒好報。”李金花扭過頭，看向外面，頓了頓想起來似的道：“大妮，你進城幹啥呢？”
小孩子不了解大人的事，她還認李金花是自己的四姨，據實回道：“三姨說帶我們逛街，看電影。城裏的街可大可熱鬧啦，伱沒逛過吧？”
李金花蒼白一笑：“沒有，除逛街看電影，不幹别的事嗎？”
“能幹啥？”老大迷茫，難不成能住三姨家？
爹娘也不會允許啊，否則他們幹啥跟着？
李金花當李峤的面無法直白的套話，隐晦道：“不吃飯嗎？你弟弟要午睡吧？”
老大笑道：“吃飯啊，三姨說請我們下館子呢。弟弟午睡爹娘會輪流抱。”他身上髒兮兮的，總不能睡三姨香噴噴的床吧？三姨同意，她都不能同意。
李金花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加上身體不舒服，閉上眼睛歇息。
孩子們第一次搭公交車，興奮吵鬧，李驕陽忙着呵斥，再也顧不上李金牛，直到下車她才招呼他一聲：“金牛，我們先走了。”
“诶。”李金牛向所有人打招呼。
李金花嗤道：“三姐三姐，人家都沒搭理你，一群人玩兒也不說帶你。”
李金牛沒好氣道：“我不是帶着你看病嗎？人家不搭理我怪誰？”
李金花：“.”
李峤牽着老大，走約十分鍾到四合院。
李驕陽和宋林四處張望，孩子們跑着玩。
“這屋子真好，多少錢買的來着？将來我和你姐夫有了錢，也照你家這樣的蓋。”李驕陽憧憬道。
宋林：“這樣房子蓋至少得五六百塊，加上刷牆，裝修，打家具，千把塊了。”
“一千二吧。”李峤此時提及弄化肥的事：“早前阿謹的朋友約大姐夫，你怎麽不跟着？你跟着起碼能弄到兩三百塊。”
秦謹的兄弟很多，他不幹的活兒都交給他們了。
譬如運肥料，收菌菇，豬腰子嶺上面的松果，枸杞子。
一到時間全有人招呼。
化肥是最掙錢的，秦謹托付的，都是做事穩妥，值得信賴的人。
像馮奎和馮富貴和他親近，他都沒有交給他們辦。
宋林窘迫不語，也是他膽子小，被老娘忽悠兩句就不敢了。“下次啥時候？”
李峤：“恐怕要等過完年春種的時候了。”
李驕陽：“下次有機會千萬不能再錯過。”兩三百塊啊，幹一次能過一兩年滋潤日子。
“诶。”
李峤泡上茶，老大嚷嚷吃冰棍，她拿出一疊冰棍票：“附近的小賣部還能找到嗎？”
“能。”老大驕傲道：“我記性可好了，小時候的事情都記得清楚。”
李峤笑眼彎彎，說得好像自己長大了一樣。“廚房菜籃子提着。”
“好。”老大跑了。
老二要跟着，被李驕陽攔下：“你等着吃就行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萬一迷路咋辦？
五分鍾後，老大沒有回來，李驕陽有些着急：“峤峤，大妮不會走丢吧？”
李峤：“應該不會吧。”三年級的小孩若連路都摸不清，豈不糟糕？
正聊着。
大門響了，老大推門而入。
李峤笑道：“這不回來了嗎？”
李驕陽懸着的心放下，笑自己剛才的行爲：“我有點太緊張了，主要也是城裏挨家挨戶不認識，走丢也沒人給送回家。”
李峤：“隻要不跟陌生人走就沒事。”怕就怕孩子迷路的情況下被有心人哄騙。
老大放下菜籃子拿起紅豆冰棍，熟絡的撕開包裝紙吃，另外兩個跟上搶。
李驕陽：“慢慢來，一個個跟個土匪一樣，也不嫌丢人。”
李峤：“小孩嘛。”孩子多還是熱鬧點。
時不時冒出的童言童語逗人發笑。
吃完冰棍，李峤看了一下時間，十一點半，她提議吃飯。
李驕陽道：“不如買點菜在家裏吃，省的花錢。”
“走嘛，難得進城。”李峤率先起身，孩子們緊随其後。
李驕陽隻覺得沒臉：“你們幾個起碼和你們三姨客氣一下。”
李峤：“自己人，客氣啥。”
“就是，娘太矯情。”老大說。
李驕陽豎起巴掌。
老大往李峤身後躲，李峤笑着上好門鎖，領大家往南走。約莫十來分鍾至一家飯店前：
“就是這兒了。”李峤說。
李驕陽小聲道：“挺大的飯店應該很貴吧。”
“你隻管放開肚皮吃，别個不要想。”李峤走進去，大廳的桌子滿了，她要了一個包間。
孩子們進入後稀奇，這裏摸一摸，那裏摸一摸。
李驕陽管不過來，又不好吼，威脅道：“你們再不老實，下回不叫三姨帶你們了啊。”
孩子們這才安靜下來。
李峤道：“隻要不搞破壞，讓他們玩玩嘛。”她拿起菜單，交給宋林點，宋林頭一次來，也不知道吃什麽，擔心自己點的菜不符合李峤胃口。
“我什麽都行，你看着點。”宋林又将菜單推她面前。
李峤點自己愛吃的。
孩子們愛吃肉，她點了一份紅燒肉，一份小雞炖蘑菇，一份酸菜魚。
外加兩樣清炒的蔬菜。
另要一份甜湯，兩樣果盤。
李驕陽吓到了：“峤峤，點這麽多吃的完嗎？”
“吃不完可以打包。”
“打包？湯湯水水的咋包啊？送飯盒啊？”
李峤：“不送，但可以先借用。”這會兒不流行塑料袋，塑料盒，但神奇的是，大家沒有覺得不方便，買菜提籃子，買豆腐或者涼粉用碗盆盛，買魚用草繩，買肉帶報紙包，打醋醬油自己準備瓶子罐子，買蘋果自己帶網兜，超級環保。
路上的塑料垃圾約等于零。
飯菜上桌。
孩子們忙着吃。
最小的愛吃魚，李驕陽和宋林時不時爲他挑刺。
李峤從旁觀望，想到自己小的時候父母也是這樣周到，不禁鼻子泛酸。
李驕陽擡眼，正好瞥見她望着他們的方向發呆：“峤峤，你自己點的菜趕緊吃啊。”
李峤收回思緒，勉強維持微笑：“嗯，吃着呢。”
“三姨，這裏的雞肉真好吃，比我娘做的好吃，你說同樣是肉，味道爲啥不一樣呢。”
李峤：“做的人不一樣，調味料也不同。”
李驕陽：“不曉得别人都放啥作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