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春花的爹娘上門探望閨女,聽說秦家在自家閨女生産的當晚撿了一個女娃娃,村裏人都猜測是于鳳扔的,兩人趕忙私下詢問彭春花始末。
彭春花認爲是無稽之談:“爹,娘,你們咋也聽信了傳言?我自己生幾個孩子能不清楚嗎?”
“你生的時候一直醒着嗎?”
彭春花:“生完累得睡了過去。”
“累得睡過去,說不定還有一個。”彭母神色凝重,要不秦家咋撿?天底下哪有這麽巧的事兒?
彭春花認爲不可能,生一個她已經使勁全力,第二個不用勁咋出來?她笃定道:“肯定不是我的孩兒。”
兩口子不放心,登秦家門探望。
秦老太太不允許彭父彭母瞧,兩人站門口瞥,貌似比春花的孩子小些,身下墊着一塊方形的被單,穿着小肚兜,夾着尿布,啥也沒蓋,四仰八叉的睡着:“孩子身上不搭個被子,不怕凍着啊。”
“用不着你們管。”秦老太太轟走兩人,并關上大門。操勞一天,她也累了,叮囑李峤道:“峤峤,我去睡會,有事喊我一聲。”
“好。”李峤看孩子,孩子也在看她。
她伸手往孩子眼前伸,醫生說,孩子剛生下來是近視眼兒,得湊近孩子才會看清。
小孩果然有反應,眼珠子随着她的手轉動。
她覺得好玩,多玩了兩遍。
小孩可能察覺到大人耍她,閉上了眼睛。
李峤輕笑:“看懂我的意思了嗎?”小孩子哪會回應,她接着自言自語:“想尿的時候,記得知會一聲,嗯?拉的時候也得哼哼,曉得不.”
彭父彭母返回馮家對彭春花道:
“隔壁的老太婆真難相處,幸好我們以前堅決反對你嫁那個二流子。剛才咱想看一眼孩子她都不樂意,孩子照顧得也不好,月子裏的孩兒,身下隻墊了一塊薄被單,穿着肚兜,露胳膊和大腿,也不怕凍着。”
彭春花和孩子蓋着厚被子,捂得滿頭大汗,起一身痱子,痱子一驚渾身不适,她撇嘴道:“不是親生的他們當然不會疼。”
彭母歎氣道:“可憐的娃娃咋被這種人家撿了去。他們這樣的照顧法,孩子早晚出問題。”
于鳳進屋道:“就這,村長還給免了不少公糧。收成好的時候,一畝地能産5-6百斤的糧食,秦家養着孩子,相當于一年白得了好幾百斤的糧,一個孩兒才能吃多少?秦家這波賺翻了,老太婆還一副吃了大虧的樣子。”
“咋這樣啊!村長也是瞎了眼。”彭父憤怒道。
“可不嘛,我說給咱們家,正好有奶水喂,一個個不樂意。非說孩子是我扔的,我抱回家啥也沒有,太欺負人了。親家,你說說,雙胞胎多稀罕?春花真生了兩個我能舍得丢嗎?”
彭父和彭母附和:“那是的。”雙胞胎,雙喜臨門,光聽着就樂呵。
一家人讨論村長的做法如何不道德,不仁義。
秦老太太得了便宜還賣乖,孩子也不好好伺候,早晚遭報應。
這一邊,秦老太太醒後,詢問李峤要不要爲孩子洗個澡。
李峤:“醫生說能洗,肯定能。就是肚臍眼沾水不知道行不行。要不洗個頭,身上擦擦?”
“成。”秦老太太倒了開水,等着溫度下降後,爲孩子洗頭,擦洗身子。
收拾好做晚飯,吃完一家人便休息了。
第二天李峤早早上工,寫了個請假條。
郇東不在,她的請假條需要交給警隊的童主任。
董主任看到由于個人私事請假一天,八卦道:“啥私事連過來說一聲的功夫都沒有啊?昨兒一沓文件,找了兩個人都沒弄完,把我們大家急得喲。”
李峤無語,她不來,文件就不打啦?她組織語言說明原因。
童主任納罕道:“十月懷胎都挺過來了,生下來竟然扔了,想啥呢。”
李峤同樣不理解,她告辭後回自己科室處理昨天的工作。
馬鈴和許峰已經來了,兩人關心她昨日爲何沒有來上班。
李峤又把事情複述了一遍。
馬鈴抱不平道:“這不是坑人嗎?你在哪裏撿的放哪裏,我就不信她的親生父母會忍心。”
李峤:“真不忍心根本不會丢。哎!趕明兒我對象回來,還不知道咋交待。”秦謹肯定不會同意,他起先就說過,别人的孩子養不熟,甯願沒兒子都不會抱養。
許峰起了心思:“我家有個表姨,結婚十年沒孩子,表姨夫以前當兵,退役後在食品局上工,大小是個領導。表姨在文化館,家裏條件很不錯。你對象如果不要,我倒是可以告訴他們一聲,問他們要不要。”
李峤眼前一亮:“不提我對象的意見,就是我也不想要。要不這個周末你帶他們到我家看看?”
“行啊,今兒晚上下工我就去說,孩子長啥樣?”
“有點黑,有點小,四斤重,眼睛挺大,不是很好看,但也不醜。”李峤據實相告。
許峰:“明兒給你信。”
“好!”李峤一臉喜色,她是真的不好養那個孩子。
她百分百肯定是于鳳扔的,但這年頭沒有親子鑒定,繞是她待在法醫科也無法證實孩子和于鳳家的關系。
自己養吧,先不說有沒有精力。光看着孩子就會想到兩家平時的矛盾,心裏很不舒服。
而且兩家人是鄰居,以後經常見面,孩子養着養着産生感情,于鳳今後後悔了搶,多鬧心?
下工回家後。
李峤和秦老太太一說,秦老太太也覺得不錯:“條件比咱們家好多了。”
李峤認同,父母屬于公務員,兩人又沒孩子,所有精力用來培養她,多好?
第二天,許峰就帶了話,他家親戚願意看一看。
李峤喜不自禁,特意趁着休息的時間逛了百貨商場,百貨商場的東西不要票,她挑了兩身嬰兒裝,花了一塊二。
摸着日漸幹癟的兜,暗暗歎氣。
養孩子的成本真高啊。
孩子到家才幾天,已經花掉她不少錢了。
……
李峤下班後帶着嬰兒衣裳回家,清洗晾曬在院子裏。
于鳳經過瞄一眼,心裏得意,說不想養,還不是養了?她逢人就說,秦家爲孩子準備了精細漂亮的小衣裳,怕是要當自家的孩子養了。
“是嗎?今兒老太太還說要爲孩子找一戶好人家,說不定是打扮打扮送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