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峤坐下檢查電路,各類元件,外表并無損壞,她懷疑是電路的問題。
拆開綁住電線的帶子一根根摸索,發現有一根線鼓出小包,不仔細看不出來,她用刀子劃開包裹電線的膠管,發現裏面的一根細線扭斷了。
“還得是你來,我們兩個加起來都沒想到是這裏有問題。”
李峤眉目彎彎:“我也是湊巧了。”她将電線重新接好,三人商量着複位零件。
裝上電池調式後一番,收音機有了動靜。
大家激動了。
這陣子活少,日子枯燥又無聊。
正指望收音機可以解悶兒呢。
這時收音機裏傳來一道渾厚的說話聲。
李峤細聽:“說的相聲?”
“好像是。”
李峤感到神奇,相聲在幾人的笑聲中戛然而止。
“這麽快完了啊?還有别的台嗎?”李峤意猶未盡,試着調整天線,長中短三個頻道,不管往哪個方向,出來的都是雜音。
大家看了一下時間,估摸着固定這個點講。
李峤暗暗歎氣,好不容易找到一點樂趣,竟然這麽快就結束了。
王囡囡道:“李峤,你的通知書啥時候來的?我們填了志願,也有一個多星期了。”
李峤揶揄:“你不是說,往後住郵局門口守着嗎?”
王囡囡撓頭笑:“天這麽熱,誰呆得住啊。”
李峤:“你們有聽村裏人說,我進城上工了嗎?”
“沒有啊,這兩天大家忙着下田施肥不串門,啥時候的事?幹的啥?多少錢一個月?”
李峤:“法醫科打雜的,前天剛上的工,一個月三十。”
“三十?真不少啊,還要人嗎?”
李峤開玩笑道:“擡屍體可能要人。”
幾人吓綠了臉。
李峤哈哈笑:“逗你們的玩的,暫時不要人。我辦公的馬路對面是郵局,所有下鄉的郵件全部都要經過那兒。明天我托人過去說說,看到你們幾個的郵件攔下來交給我。咋感謝我吧?”
杜欣欣認真的想了想:“喊你老大?”
“噗!”李峤一口老血,這個時候除開家裏人喊孩子區别老大,别人喊老大可不是啥好寓意。
“下飯店。”
李峤一口答應:“好!”
她待了會準備離開。
知青們留她吃晚飯,她擺擺手。
王囡囡抱出一個西瓜:“這個帶上。”
“不用。”
王囡囡将西瓜塞進李峤懷裏:“拿着嘛,也不是貴重東西。”
“我不客氣了哈。”李峤抱着西瓜走了。
天色漸暗,夕陽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長。
門口幹活的婦女下工,顯得地方空蕩蕩。
她踏進院子,秦老太太詢問她西瓜的來處。
李峤說出爲知青們修收音機,他們送西瓜的經過。她說:“我們沒事也往破爛廠走一走,淘一個收音機回來修修呢。”
“收音機哪那麽容易淘?你想要趕明兒我讓阿謹給你買一台。”
李峤舍不得,收音機是消耗品,電池也不便宜。買就是虧。“我喜歡金子,你讓阿謹攢錢買大金鏈子送我。收音機偶爾聽聽還行,天天聽也膩,再說我平時要上工,大學又得用功,也沒多少空。”
秦老太太溫柔一笑,跟阿謹一樣财迷。她爽快道:“好!”别說要金子,就是天上的星星都行,反正也不是她摘。趕巧秦謹從外面回來,她道:“阿謹,聽見我們說話沒有?”
“說啥?”秦謹懵圈。
李峤複述一遍。
秦謹誇下海口:“等我發了,别說大金鏈子,金條都給你安排上。”
李峤被哄的哈哈笑。
飯後一家三口圍坐一處吃西瓜,閑話家常,秦老太太偶爾用扇子身邊的蚊子,腳邊的小狗兒來回蹭,一派自然和諧。
李峤感到無比滿足。
父母不在身邊,有婆奶奶疼,有對象疼,也是很不錯的。
次日李峤整理妥當準備出門,秦謹提出送她。
李峤自然同意,剛坐上他的後車座,馮富貴來了:“阿謹,我媳婦産檢,你能不能帶她進城?她說自己去,大着個肚子我不放心。”
“你咋不帶?”
“我蹿西了,我爹腳脖子扭了沒法騎車。哎喲,又來了,借你家茅坑一用。”
“草!”
李峤心疼他大熱天來回跑不方便:“我還是自己搭中巴車吧。”她作勢跳下自行車。
秦謹不允許:“坐好,一起送。”他載着李峤來到馮富貴家接許麥苗。
許麥苗的肚子顯了,像踹了一個皮球。
臉色紅潤,白白胖胖。
李峤納罕:“我們家隔壁的彭春花懷孕了臉色蠟黃蠟黃,你咋越養越水靈了。”
“可能和心情有關,她前兒還來我家訴苦受了婆婆的氣。”許麥苗打量李峤的紅裙子,小腰估計不足男人一掌長:“你穿裙子真漂亮,上工不怕男人眼珠子黏上去啊。”
秦謹臉色一變,光顧着欣賞媳婦的美,忘了還有别個男人!“要不回家換一身?”
李峤:“你瞅瞅幾點了。”
八點上班,這會兒快七點半了。
今天絕對又得遲到。
秦謹也顧不上吃醋了,加緊騎車。
李峤坐前面感受着風速,提醒道:“阿謹,遲五分鍾是遲,半小時也是遲,不趕了,你騎慢點。麥苗,你扶住阿謹,穩當一些。”
許麥苗扣緊後車座的鐵管:“沒事兒,我把得牢。”
秦謹還是放緩了速度,孕婦得小心一點,出岔子不好向兄弟交代。
李峤到了目的地,秦謹道:“晚上我來接你。”
“好吧,你慢點,照顧好麥苗啊。”李峤叮囑道。
秦謹嗯一聲。
李峤轉身進了院子,一身紅裙子,吸引不少目光。
馬鈴圍着她打轉:“你這麽穿真俊,就怕風一吹裙子飛起來露屁股,那可丢死了。”
李峤伸手掀裙子,露出過膝的内襯:“很安全的,裏面還有一條薄短褲,不會露。”這年頭的衣裳比較保守,穿身上顯得人很端莊。昨兒的黑色小碎花脖子以下露一小片,她覺得挺活潑。
于鳳卻罵她想勾搭人。
馬鈴:“哪買的?回頭我也買一條,周末的時候相親穿。”
不等李峤回答,許峰道:“人家李峤多白?你穿了怕是東施效颦。”
“又不叫你看!”
兩人鬥嘴以郇東進入大廳結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