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謹買回冰棍,舉着一張報紙,笑的張揚:“峤峤,你上報了!”
李峤神色淡定:“上午就知道啦!原本還打算指給你看,下鄉回來忘記一幹二淨。”
她接過秦謹手裏紅豆冰棍,撕開包裝紙輕輕要一口。
冰涼爽口,豆香濃郁。
“唔,真好吃!”
秦謹寵溺一笑:“饞!”
李峤贊同又不贊同,以前家裏的零食從未斷過,冰箱四季存着超大桶冰激淩,她偶爾才吃一回還感覺膩得慌。
這會兒啥也沒有,反而天天想吃冰棍,還有那種西瓜樣式的泡泡糖。
簡直人間美味。
李峤吃完冰棍回屋午休。
一覺睡醒,牆上的挂鍾指向兩點半,四周靜悄悄的,忽然,外面傳來說話聲。
聽音,是隔壁的嚴曉雨,誘惑秦謹進廠上工:“絕對比你媳婦賺的多,而且還穩定。”
秦謹:“心意領了,我不愛被人管。”他有自知之明,一沒技術,二沒知識,誰要他?
且他并不看好廠裏的工作,他認識一個木材廠的工人,今年的工資幾乎翻個倍,工人數量也多近一倍,說是上面加大力度搞生産。
減量減人的時候,估計也會猝不及防。
他托關系進去了,到時候别人一句話,他不得馬上失去飯碗?
“呀!鳥屎!”上空飛過一隻燕子,一坨糞不偏不倚落在嚴曉雨的肩上,她急了:“阿謹,你能不能拿個紙幫我擦一下啊?”
秦謹眼風一掠,臉色發沉。
他幫着擦?
以爲自己誰啊?
他正要罵人。
秦老太太的警告仿佛于耳側回響:“臭小子!老家的鄰居得罪個光,城裏頭的一定得好好相處!嗯?”
思及此他忍了忍,涼涼一笑:“被你對象看到不好吧。”
弦外之音,自己擦。
“哎呀,擦個肩膀而已,有啥不好?你快點兒。”嚴曉雨眼神拉絲,嬌嗔一句,擡手作勢推秦謹胳膊催促。
秦謹條件反射往後一躲,再也忍不住:“發騷回家找自己男人!”
嚴曉雨嘴角的微笑消失,羞臊窘迫:“你你你!你胡說八道!”
“滾!醜八怪,家裏沒鏡子你說啊,老子送你一個!”
嚴曉雨氣成河豚,哭着跑了。
秦謹追着罵:“你瞧你長得,就像我媳婦書上寫的那句,十八世紀沒賣出去,十九世紀又砸在手裏的賠錢貨。你說你究竟造了什麽孽才長了這麽一張臉?還厚顔無恥地頂着它,大搖大擺地呼吸新鮮空氣?”
他聲音不大不小,估計左鄰右舍隻要在家,都聽得見。
嚴曉雨嗚嗚哭,她嚴重懷疑他不是男人。
她這輩子沒受到過此等侮辱。
走着瞧!這事沒完!
李峤瞠目結舌,送上門的女人他都不要,男德班畢業的啊。
還有他罵人,竟然不用髒話了呢。
話說,她看了書也想不到用上面的内容罵人。
他好牛!
秦謹罵跑嚴曉雨返回院子猛灌一杯水。
他娘的!
盡遇到奇葩!
進屋時李峤假裝剛醒,打着哈欠道:“阿謹,回家嗎?”
“嗯,鄉下晚上涼快一些。”
李峤起床打理好睡亂的頭發,進衛生間方便了一下,随後等着秦謹鎖好大門,坐上他的車走。
經過嚴曉雨家門口,特意往院子裏看,四下無人,主屋的門關着。
回屋哭啦?
活該!
有對象還瞎勾搭!
李峤回轉目光,秦謹後背的衣裳被汗打濕了一小塊。“阿謹,天熱明兒不用來找我了,同事馬鈴也住鄉下,下工坐中巴和我順一段路呢。”
秦謹隔了兩秒才回複:“我擔心你太優秀,吸引住别個優秀的男同志勾搭你,不看着,萬一你上勾了我咋辦?”
李峤哈哈笑,他還患得患失起來了。“能咋辦?被我喜歡。”
秦謹勾唇。
……
李峤随便找了個話題,兩人一路聊着到家。
秦謹停下車掏出報紙遞至秦老太太面前。
秦老太太看清内容喜不自禁:“呀!峤峤太厲害了。”
她拿着報紙四處指給人看。
大家不識字,不懂報紙上寫啥,嚷嚷叫秦老太太讀,聽完紛紛誇李峤有出息。
秦老太太驕傲不已。
大隊聽說李峤上了報,翻看送報小哥今天送來的報紙,果然找到有關李峤的版面,馬上剪下用玻璃相框裝裱好挂至辦公大廳最顯眼的位置,并讓隊長轉告訴李峤,往後村裏的賬由她算。
李峤義不容辭:“爲鄉親們做力所能及之事是我應該的。”
“還是咱們狀元的覺悟高。”
于鳳聽個正着:“你算賬?會不會公報私仇啊?”
“說啥呢?”秦謹幽冷的聲音,如同鬼魅一般,鑽進于鳳腦子裏。
“我,我,想打人啊?你媳婦是狀元了,你打人肯定損害她的形象。”于鳳拿李峤的身份當擋箭牌。
秦謹冷嗤一聲。他今兒弄完兩塊地的肥才聽人說昨天于鳳欺負他奶奶和媳婦的事,當場便想找于鳳報仇,奶奶拼命阻攔,用的便是這個理由。
但這口氣,真他娘的咽不下去!
給他等着!
李峤生怕事搞不大:“我不在乎狀元形象。”
秦謹聞言捏住拳頭站起來。
于鳳轉身就跑,回到家鎖上大門。
滑稽的行爲舉止惹得上門的鄰居們笑話。
李峤上報紙的消息,一晚上傳遍附近幾個村子。
次日一早,又有不少人聞風上門送禮。
李峤被大家纏着,錯過早班車,九點半才進科室報到。
郇東見到她舒了一口氣:“還以爲你不想幹了。”他已經準備好去她家給她做思想工作。
李峤歉意滿滿:“今天有點事耽擱了。昨天那位的死者的身份确認了嗎?”
“确認了,是江浦村的人,叫曹大萍,四天前和丈夫報備回娘家後失蹤,鄉親們說她平日與人和善,老實本分。”郇東簡單的說了一下曹大萍的情況,又給她看了驗屍報告。
頭部一處緻命傷。
後腰有明顯的淤青。
出事前未與人發生過關系,指甲裏除了泥,沒有任何皮膚組織。
這件案子,有些棘手。
“你有啥意見?”郇東道。
李峤思考片刻:“根據現場情況,咱們能确定兇手肯定是她認識的人,而且值得信任。那麽假如我是受害者,除了我對象,沒人能把我騙進玉米地。”
馬鈴笑抽抽。
李峤一本正經的反問:“有不對嗎?如果不是查案找線索,郇主任好端端的叫你跟他去玉米地,許峰叫你跟他去玉米地,你去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