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秋容挨一句怼,心中不忿:“你和她是同學當然替她說話。”
胡秀芳懷疑這人和李峤不對付。即便她再如何争辯對方恐怕也不會信,她幹脆不再理會,小聲與李峤讨論編織:“我嫂子也學會了編織,昨做出兩個,大哥準備今天送上門,幸好臨時有事改變主意,要不得撲個空。”
李峤笑盈盈道:“在我家幹活的人都挺不錯,可以交給她們看管,等我們回去她們自會說,就是賬得下次結。”
“回家我和大哥說一聲。”胡秀芳又稀奇道:“我昨進供銷社,櫃台上擺的編織品并不多,他們收這麽多能賣得完嗎?”
“可以賣到别的地方。”
兩人由編織聊到上大學。
胡秀芳羨慕道:“你不用愁專業,我以後不知道學啥?讀師範咋樣?我們家一個親戚被推薦上的師範大學,他說按照我的估分,專業能随便選。”
李峤重複一遍對知青們說的話。
胡秀芳堅持己見,反駁道:“有寒暑假多滋潤?而且不耽誤發工資。”
李峤:“寒暑假是老師們用來調節心情的吧?”一年氣到頭,還有命活嗎?“你想當老師,可以當大學裏的老師,大學生容易管理。但門檻相對要高得多,大學裏也不能放松。”
“我盡力,你的數理專業以後出來能幹啥?”
李峤傲嬌擡頭:“可以進研究院當科學家,我小時候的夢想便是長大造一艘宇宙飛船,找個帥氣的對象,帶他遨遊太空。”
胡秀芳捂嘴笑:“遨遊太空?你真敢夢。”
李峤龇牙,小孩子嘛,異想天開多正常?
賀秋容豎着耳朵聽見當科學家幾個字,暗道你能當個屁!
秦謹無比開心,原來她小時候的志願中就有他。
車子進城後,胡秀芳率先和毛思芩下車。
蔡合川望向和同學聊完,又和秦謹聊的李峤,忍不住道:“峤峤,你去哪兒?”
秦謹一記刀眼甩過來,蔡合川視而不見,他不信,大庭廣衆之下秦謹敢打人。
秦老太太代爲回答:“四處逛逛。”
這時秦謹沖司機師傅喊路口停車。
片刻後車子停穩,秦謹跳下車,李峤跟在後面虛虛的扶着秦老太太,直到老人家被秦謹接應後才收回手。
車子走了。
蔡合川的視線仍舊追着李峤,賀秋容嗤道:“有啥好看的?!”
“峤峤很孝順。”
“做給外人看而已,誰不會?這種女人你甩開對你沒有壞處,你看她的頭發,正經的樣式不紮,紮到天上,不安分!”
蔡合川不作聲,他之前也是這麽認爲,後來緩過勁覺得不對。
李峤如果不安分,跟他處一年對象爲何連手都不讓他拉?想做點别的她要求等結婚後,結果現在全便宜秦二流子了!
祖孫三人下車走了約500米,來到一處四合院門口。
一排十幾戶人家,青磚黛瓦,頗有古韻之氣。
門口距離前面一排屋子,約三十米,中間有一條容人通過的馬路,隔出的空地可以插上籬笆種菜。
秦謹掏鑰匙開門。
冷落殘敗的庭院中,爬滿苔藓的台階,觸目可見。
院裏有兩顆桂花樹,還有一個葡萄架,枝繁葉茂。
上面挂着一串串發紫的葡萄,有些熟過勁掉到地上。
主屋四間,左邊兩間廂房,右邊一間廚屋一個小書房,還有一個蹲式衛生間。
家具雖老舊,但一應俱全。
秦老太太觀察了一道:“這屋子不錯,又大又寬敞,峤峤,你看咋樣?”
李峤十分滿意:“好得很。”比較鄉下的兩間破屋,這兒的房子比肩豪宅。“很想立刻搬進來住。”土屋夏季蛇蟲鼠蟻多,雖然秦謹隔三差五會往房子四周撒硫磺,但她的房間還是會鑽進老鼠蝙蝠,太可怕了。
秦謹道:“明兒我把鑰匙交給馮富貴,讓他帶人來這裏打掃幹淨,咱們外出玩一圈正好搬進來住。”
李峤笑容燦爛:“好啊。”
“你們是新來的住戶?房子你們租的還是買的?”一道細尖的嗓音傳入耳廓。
隻見來人二十五六上下,穿着紅白格子裙,露出的胳膊和腿不白不黑,臉倒是白白的,手裏拿着蒲扇使勁扇風。
秦謹邊盯着她的臉邊回應:“買的,你好,我們家姓秦,我叫秦謹,這是我奶奶,這是我媳婦李峤。”
“我叫嚴秋雨,是你們家左手邊的鄰居。”嚴曉雨笑了笑,與之對望。
這年輕人長得真俊,就是當着媳婦的面竟然也毫無顧忌的看着她,膽子不小。
男人果真都好色。
她移開目光,上下打量李峤,五官精緻,皮膚白裏透着粉。
藍色的褲子,兩邊腿側有一道白杠,上身是條紋的短袖,紮着高馬尾,青春又朝氣。
校服?
怪不得不招男人稀罕。
不會打扮。
隻有像她這種會穿的成熟女人,才能招男人。
她補充道:“你媳婦像學生。”
秦謹:“是學生,大學生。你臉上啥東西?在家和面沾的面粉?”像驢屎蛋上打了霜一樣,第一次見面,後面的話他沒好意思說。
嚴曉雨:“.”沒見識!她這是粉好嗎?還大學生對象呢,沒素質!她氣呼呼的走了。
秦老太太半嗔半怒道:“你這兔崽子嘴咋那麽碎!直勾勾瞅人家的時候我就有種不祥的預感,這下好了,還沒住就得罪鄰居。”她以爲孫子是看人家的裙子漂亮準備打聽爲孫媳婦買,誰知道一開口說人家的臉。
李峤捂住嘴笑得肚子疼。
秦謹撓鼻尖:“好奇沒忍住。”
秦老太太一看他無所謂的态度就像揍。
秦謹提前跑出院子:“奶奶,你和峤峤在這兒等我,我出去有點事!”
“就你事多!”秦老太太呵斥道。
李峤進屋搬了凳子,找到一個抹布,抽井水洗幹淨,擦凳子讓老太太坐,又走到葡萄架下摘葡萄洗。
秦老太太笑意慈愛:“你咋這麽孝順呢。”她沒要坐孩子便給準備好了。
李峤暗暗扶額,擦個凳子而已孝順啥啊。她洗完葡萄,秦老太太也爲她擦好了一個凳子。
祖孫倆坐過道吃葡萄,酸酸甜甜的十分開胃。
風一吹,身上泛起絲絲涼意。
“葡萄味道真不錯,香香甜甜,回頭全摘走。峤峤,有沒有啥買的?趁着這會兒太陽小過去買。”
李峤道:“不缺東西。”日常的貼身用品她買過一次,秦謹便會默默記下提前爲她準備,她大姨媽哪天來,他一清二楚。穿的衣裳也是,裙子已經買五六條了。
但村裏沒人穿裙子,她不好意思開先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