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你受傷了。”秦謹頗爲尴尬。
“所以你找了大夫來家裏給我挂水?我不活了!”李峤立馬會意,小拳拳狂錘他胸口。
“後來我又懂了,告訴大夫你學習累了昏睡,大夫爲你挂一瓶葡萄糖。”秦謹忙解釋,接着又低聲道:“你和蔡合川之間的确毫無幹系,之前是我誤會你了。”
她第一回跟他,他很高興。
但即使不是也不會多生氣,她的一輩子都是他的,盯着她的那點事,沒意思,也沒意義。
李峤磨後牙槽,真相大白一句誤會完了?她故意折騰他:“沒事幫我把筆記本送到知青們那兒吧,裏頭的兩套試卷喊他們今天做好,明天我走的時候幫他們看看。”
“你挂水的時候那個叫杜欣欣來過,筆記本已經被借走了。”
李峤:“.”所以她挂水的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我頭疼。”
“頭疼得賴你喝酒,活該!”秦謹絲毫不同情,他都說了姑娘家不能喝,非不聽。“這是他們合送你的禮物,祝賀你考上大學。”他拿起放床頭的小紙盒塞到她手裏,又爲她掖好被角。“我出去玩了,你好好休息。”
他提步走了。
李峤不可置信。
天黑出去玩?
不該陪着她一起睡覺嗎?
果然得到就不稀罕了啊。
她氣得喘粗氣,看禮物的心情都沒有,被子一拉把頭蓋起來。
“峤峤。”
這次推門的是秦老太太,老人家滿臉慈愛的笑意:“累了吧?炖的排骨湯,你起來喝點。”
李峤确實有點餓了。
填飽肚子要緊,她坐起來接過湯碗。
白色湯水,上面飄着嫩綠的小蔥,排骨肉若隐若現。
令人垂涎。
她小心喝了一口,湯味醇厚,溫胃潤腸。
夾起一塊肉輕咬,肉質軟嫩,入口即散。
好吃。
湯喝下一半,察覺到秦老太太灼熱的視線,她受不住咬唇:“奶奶,你不要這麽看我好不好?”
秦老太太一臉姨母笑:“你咋長得這麽好,吃飯都好看。不讓看我不看了,你喝完湯接着睡,阿謹滾了,不會打擾你。”
李峤恍然,原來秦謹是秦老太太趕走的啊。
抑郁的心情瞬間舒暢不少。
碗裏的排骨更美味了。
她吃完起床準備将碗筷放進廚棚,剛走出房門,秦老太太道:
“峤峤,放那兒,不要你洗。”
李峤身上難以形容的不适,這會兒也不想做家務,應聲放下。
回屋打開知青們送的禮物,是一塊銀色手表。
經典女款,做工精細。
裏面還有一張保修單子,日期是今天,剛買的嗎?
有心了。
但她不能收,手表是貴重物品,他們幾個離鄉背井攢點錢不容易。她準備送還禮物,另外請他們明兒來家裏吃馄鈍。
她同秦老太太報備一聲,打着手電出門。
青年點的大門關着,有燈光透出。
李峤動手敲門。
“誰?”
“是我,李峤。”
片刻後,杜欣欣開門,關心道:“你奶奶說你學習累暈了,沒事兒吧?”
李峤暗暗臉紅,哪是學習啊?“沒事了,謝謝你們送我的手表,心意領了,太貴重我不能收。”她拿着裝手表的盒子,往杜欣欣手裏塞。
“大家的一點心意,你收下嘛。”他們聽到村裏的傳言專程跑縣城買的。
幾人附和着。
“是啊,李峤,一點心意你收下。”
李峤聞言不再客氣:“恭敬不如從命了啊。”她當着大家的面戴上手表,揚了揚手腕:“好看!謝謝。”
“客氣了啊。”
“對了李峤,你那個競賽要考多少分才能被京都大學錄取啊?”王囡囡好奇道。
李峤一笑:“事情是這樣的.”
她講了一遍競賽的經過。
“全國第一!豈不是狀元啊?怪不得能參觀京都大學,原來是以準學生的身份過去的。真好!我們跟着你學習也算沾狀元的光了。”
李峤輕笑:“過譽啦。”
“還有你的獎勵半頭豬,可把村裏人羨慕壞了。今兒好幾個大嬸帶孩子過來請我們輔導,說往後也要考大學。”
李峤感到意外,她竟然成了村裏的榜樣。寒暄後,她說明來意。大家表示明兒一定準時上門。
“不打擾你們做試卷了。”李峤起身告辭。
幾人作勢送她,被她阻止。
她打着手電往回走。
鄉村的夜晚尤其甯靜,草叢中偶爾會傳出不知名的咕咕聲。
經過四岔路口,一道尖酸的嘲諷的聲響起。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馮家村的大學生啊。”
李峤回眸,是蔡合川的媽賀秋容,這女人大晚上不睡覺跑這兒幹嘛?
村裏沒有蔡家的親戚吧?
她不作搭理繼續趕路。
“去年你就跟我說自己考的如何如何,結果最後撒湯了。今年你又開始忽悠秦家,又弄得全村皆知,不怕到時候秦家丢人氣得趕你出門嗎?”賀秋容不依不饒,追着她道:“還好我堅決反對合川娶你,你這樣的女人浮誇不切實際,娶進門影響三代。”
李峤深呼吸穩定情緒,駐足認真道:“我上輩子是不是挖過你家祖墳?好端端的走個路也能被你鄙視。”蔡合川不會是真心的吧?當媽如臨大敵,所以當她眼中釘肉中刺?
“鄙視你都是輕的。”賀秋容斜着眼道:“水性楊花,你這樣的女人也隻配我兒子玩一玩。”
李峤忍不住了,一個耳光抽過去。“老巫婆!上次打你沒讓你長個記性嗎?”
賀秋容防不勝防,迎面接了一個巴掌,異常激動的嘹一嗓子撲向李峤。
李峤身形一閃。
賀秋容撲空,想收步反撲,身子慣性往前沖,栽了一個狗啃呢。
李峤邊往家跑邊放聲大笑。
“小賤蹄子,有本事你站那兒别動!”賀秋容捉急跳起來罵。
李峤不理她,跑一段路改爲步行。
至家門口時,輕輕推大門,門一下子開了。
李峤進院子反栓上大門,房間保持她走前的樣子。
秦謹沒有回來嗎?
她有些失落。
這麽晚不知道家裏有個人等他呀?
還有今天應該吃藥的,鄉下衛生所賣不賣?
有她也不好意思買。
她泡腳的時候,隻聽外面咚一聲。她警惕道:“誰?”
“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