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面色難看：“娘，你不會說話别說。”人家小姨子分明是想他們孩子好，應着就是了，非跟上擡杠。
宋母鬧個沒臉，讪讪道：“我說的也是實話啊。”
場面變得尴尬。
李驕陽爲了緩和氣氛，向老太太打聽學編織的事。
秦老太太這才緩緩一笑：“峤峤都跟你說了啊，我們接了供銷社的單，再過半個月，每周至少向他們交200個編織花瓶，正缺人手呢，你感興趣回頭到我家去，簡單的很，一學就會。到時候給你一毛一個。”
李驕陽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這是可以向外人透露的價格，李峤說的是他們送到供銷社的價格。
200個送出去。
阿謹不得賺10來塊？
一個月至少近50啊。
看着妹妹的日子好了。
她眉目随之舒展，笑着應下：“成。”
宋母又忍不住插嘴道：“我能弄嗎？”
秦老太太不看她：“能。”
李峤坐一坐想走。
李驕陽強行留她吃飯。
宋母不會說話，但人還是實在的，知道他們要來提前買了一隻雞，李驕陽炖湯的時候，李峤從挎包拿出帶來的羊肚菌。“這個放進去一起炖，鮮的很。”
宋母：“喲，走親戚還帶配料啊，可别有毒把我們都藥倒了。”
李峤忍俊不禁：“沒毒。”
李驕陽惱道：“娘，你咋老這樣說話啊。”
宋母莫名：“我咋了？說話也礙你了，真是，我不幫你弄了。”她走了。
李峤等着宋母走遠輕聲道：“大姐，你見過這個嗎？”
“不常見，我記得打谷那兒會有，但沒見誰摘過。大家不認識再餓也不敢吃。你咋認識呢？”李驕陽道。
李峤：“書上了解的，下回你再看到摘回家曬，曬幹了送我那兒。我給你錢。”
李驕陽嗔道：“咱姐妹倆提啥錢啊。”
李峤聲音又低了三分：“我也是拿着賣錢的。”
“賣？是不是阿謹倒賣東西啊？也有批條嗎？”
李峤沉吟：“這倒不清楚。應該有吧，回頭我問問。”
李驕陽囑托道：“沒有批條千萬别沾這事兒，遭人舉報得不償失，除了我你有沒有和别人說啊。”
“隻有奶奶知道。”
李驕陽叮咛道：“往後賺錢的事兒誰也别說，連你二姐都得瞞着，多一個人知道多一個人眼紅。”她接着補充道：“尤其是李金花，以前你倆走得近，老不樂意聽我說她。真不是我有意道她不是，她心眼兒多的很，就拿她瞧上阿謹的事，十有八九從哪裏聽說阿謹的本事了上趕着巴結呢。”
李峤佩服大姐的眼力見，竟然将李金花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
李驕陽繼續道：“阿謹雖然名聲不咋地，但跟着他的人提到他，都說他講義氣，想必是個有責任心的，你好好跟他過日子他肯定不能虧待你。”
李峤答應着。
姐妹倆邊聊邊忙活，做了一頓飯。
小孩子鮮少吃肉，雞一端上桌，便搶開了。
李驕陽打落兩個小侄女的筷子，将雞腿分别夾給李峤和秦老太太。
秦老太太又放到小侄子碗裏。
李峤夾回到大侄女碗裏。
“謝謝三姨。”
李峤彎着眼睛笑：“好乖，不客氣。”
老二眼巴巴的望着：“我也會說謝謝的，三姨好偏心啊。”
李驕陽無奈對李峤道：“給你吃，你就吃呗，非給她幹啥？看，另一個有話說了吧？”
李峤：“雞腿隻有一個啊，誰叫你當老二呢？好東西得孝敬大姐。”
老二委屈極了：“可娘說大的得讓着小的，我們都讓着弟弟，大姐該讓着我。這下子好了，我既要讓着弟弟，還要孝敬大姐，哪有這樣的啊。”
李驕陽從中說和：“老大，給你妹妹吃兩口。”
老大抱着碗護食：“不成，這是三姨給的。”
“你們爲啥要讓我當老二？我太慘了啊”老二癟嘴哭。
李峤手足無措，一隻雞腿至于嗎？她慌忙從兜裏掏出五分錢：“二妮妮，補償你可以嗎？下回再有雞腿三姨一定先給你。”
老二這才破涕爲笑：“成！”
“傻樣兒。”
一屋子人笑話老二。
李驕陽夾蘑菇吃，眼睛驟然睜大：“唔，峤峤，這蘑菇味道不錯啊，有種莫名的幽香，脆脆的有嚼勁，往後再看到我也摘了熬湯。”
“你們自己吃，别說出去，要不村裏人人摘你們就摘不到了。”李峤道。
“那是的。”
……
飯後，李驕陽跟着李峤和秦老太太一道前往秦家。
李驕陽這才弄明白編織花瓶。“早前我在供銷社的櫃台上看到過，好些人買，原來是你們弄的啊。”
于鳳嘴長：“可不，真搞不懂那些有錢人，燒火的東西有啥好稀罕的。”
秦老太太：“加工後變成工藝品，欣賞的人自然會買。”她要是有錢她也買，放在家裏，放在上工的桌子上，插一束花，聞着花香多惬意？
于鳳：“啥工藝品啊，要我說，那些人就是有錢燒的。”
秦老太太與之說不到一塊兒，搬凳子教李驕陽。
李驕陽學得快，不一會兒便能編繩了。
于鳳又有了話：“你還挺聰明，不像我家的大兒媳，學了幾天沒學出個樣兒了，說她兩句，她還不願意。”
李驕陽笑笑：“一個人一個人的悟性，她學不成編織，别的活兒肯定做的漂亮。”其實她打小就聰明，娘在的時候她還讀着書，成績在班裏名列前茅，可惜好景不長。
自從爹娶了董臘梅，她便辍學了。
于鳳貶低道：“她哪會做漂亮活啊，家裏裏裏外外都靠我和小兒媳。”
于翠英聽不下去了：“大姐，前陣子扒河溝，小紅不是幹了一個月嗎？腰都累彎了，你說人家啥也沒幹，你厚道的趕緊讓老大去把人接回來，好生伺候着。要不人家一氣之下不回來了，老大可得打光棍了。”
“好漢何愁無妻？阿謹那樣的都能娶個高中生呢。”
秦老太太不高興了：“我家孩兒哪裏得罪你了啊？”
李峤附和：“就是！阿謹長得多好看？走路上大姑娘小媳婦見了個個流口水。”
一群人哈哈大笑。
也不嫌害臊。
秦老太太給了李峤一個贊許的目光。
還是孫媳婦有眼光！
她意有所指道：“不像有些人，五官長得誰也不服誰，好不容易讨個媳婦當娘的還嫌棄這那的，以爲自己的兒子多寶貝一樣。”
于鳳：“.”是不是指桑罵槐呢？
李驕陽做了一個，李峤幫着調整了一下：“大姐，照着這樣才可以交貨。”
“好，我回去再練練。”李驕陽挂念家裏的孩子，提出離開。
李峤送其出村後，等知青們送回筆記，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返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