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巷子口還被兩個袖子上戴着值日章的青年攔下了。
“幹什麽的?!老實回答。”
“走路。”李峤道。
“我問你來這兒幹什麽的?”
“買書。”
“發票拿出來。”
李峤拿不出,都在秦謹身上呢。“第一次進城迷路還沒買上,兩位大哥哥知道書店往哪兒走嗎?”
她長得乖巧,說話溫溫柔柔的态度謙遜。
又喊大哥哥,兩人嚴肅的表情緩和不少,甚至好心給她指方向并叮囑她别亂跑便放行了。
李峤一直往前走了一段路,正面遇上秦謹。
她激動的跑過去:“你來找我嗎?”
“不找你找誰?”笨蛋!
“杜欣欣他們幾個呢?”李峤問。
“我哪兒知道?”
李峤頗爲擔心,準備返回找一找被秦謹攔下:“他們又不是三歲小孩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怕他們被抓進去。”
“頂多寫份檢讨口頭教育,怕啥?”
李峤聞言放心的和他一起前往公交站台。到那等了不到十分鍾,見到了杜欣欣三人。
杜欣欣松口氣道:“我還怕你被人捉了,韓校長說回村不見你,就托人到關人的地方打聽打聽,真有你再把你領出來。”
秦謹不屑:“一個個不想我媳婦點好。”
杜欣欣幾人面面相觑,不講理啊,他們明明是擔憂。
四周氣氛變得凝滞。
李峤恨不得給身邊的青年一個大比兜,人家明明是關心啊!爲了緩和尴尬,她笑着圓場道:“阿謹不是那個意思。不過原來不遵守規定的結果這麽嚴重啊,還好大家都沒事,下次咱們買書還是要去正規場所,呀,車來了。”
大家的注意力看向中巴車,話題就這麽被翻了過去。
順利回到家,李峤整理好買來的日用品,拿出新買的練習冊做。
有人來喊秦謹,他破天荒沒有出門,而是靠床頭翻看李峤的書,她和别人談論學習頭頭是道。
他到底要看看她如何做的筆記,有如此見解,又如此用功竟然還考不上大學。
沒道理啊。
書頁内兩種筆迹,雖然都很整齊,但一個幼稚帶拙,一個娟秀漂亮。
内頁李峤二字,明顯屬于前者的筆迹。
漂亮的字是知青寫的?
他提步上前驗證她的筆迹,娟秀整齊。
他某種多了幾分興緻和探究。
有意思,一個人竟然能寫出毫不相幹的字迹。
這時忽聽一陣敲敲打打的聲音,又聽秦老太太喊:“峤峤,看新娘子喽。”
李峤好奇,放下書本外出,遠遠的,便見村口一群人擡着東西往這兒走,最前面的男人騎着自行車,前面載着個女人。
随着一行人挨近,李峤發現隊伍裏頭的蔡合川,依舊打扮得光鮮亮麗,手裏抱着一對枕頭。
他是幫着帶新娘子的?
蔡合川也看到了她,擡頭挺胸之際伸手撩了一下頭發。
李峤無語,這個人真是太臭屁了,時刻想要施展自己的魅力,以爲自己很帥似的。
滑稽。
隻聽秦謹嗤一聲罵道:“茅坑裏的孔雀,臭美。瞧那個頭發梳的,蒼蠅上去都得劈個叉才能下來,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新郎官兒呢。”
秦老太太輕斥:“你别挑事啊。”
秦謹撇嘴,目光卻落向李峤,李峤這個時候正在看新娘子,一身紅衣紅褲,白白淨淨的,模樣兒挺秀氣。
新郎就不行了,又糙又黑又老,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肯定不是自願嫁的。
她不忍心再看,轉身回院子。
秦謹以爲蔡合川的出現勾起了她的心事,臉色立刻陰沉幾分,張嘴一句草字還未脫口,李峤忽然面對他,兩人險險撞一塊。
李峤噗嗤一笑:“你走路一點聲兒沒有,差點碰到你。對了,你陪我回趟娘家吧,金花不是摔傷了嗎?我做姐姐又知情,一聲不吭好像不太妥啊,你說是不是?”
董臘梅雖是後媽,但也供原主讀完了高中。
村子名聲肯定有口皆碑,自己若怠慢,她會不會拿住話柄與外人道自己不是呢?
女孩聲音軟糯,眼中含笑。
秦謹拒絕的話在喉嚨裏轉了一圈:“成吧。”
李峤又和老太太商議,最後拿了二斤白糖,坐上秦謹的車,不多時便到了娘家。
董臘梅見到李峤手裏的白糖,喜笑顔開,死丫頭,總算有點良心。
李峤與父母打過招呼,又聊了幾句,确認李金花耳朵沒事,這才邁進李金花的屋子,關心道:“金花,好些了嗎?”
李金花得知李峤和秦謹來了。
慌忙拿圍巾包住臉:“你咋來了呢?是三姐夫叫的嗎?”
李峤爲了改變别人對秦謹固有的形象,當即表示:“可不嗎?他說想不到你傷得這麽嚴重,早知昨晚兒找找你了,所以我們從縣城回來就到你這。”
李金花心裏終于好受了些:“你們一群人進城幹嘛呢?”
“随便逛逛。”李峤并不打算和李金花詳說。
“啥也沒買?”李金花不信:“是不是怕我向你索要才不肯說啊。”
李峤暗暗扶額,心眼兒真不少。“秦二流子送了我一件紅色羊絨大衣,太冷不好穿,你要的話送你。”沒有打底配,單穿太難看,放着也是壓箱底。
李金花眼睛亮了起來,和她記憶中的一樣,李峤有一件紅大衣。再等幾天,李峤就得提前和秦謹離婚。秦謹也得後悔打自己,到時候她想娶自己,自己還得拿喬呢。
想到這兒李金花嗔道:“給你買的我才不要呢。我更好奇三姐夫哪來的錢,是不是發了橫财啊?”難道從這個時候,秦謹就開始暗地裏倒賣古董了?
她上輩子剛開始沒關注過秦謹,也不了解。
隻知道每次他來這兒走親戚從不空手。
不像蔡合川,到二十一世紀了,走親戚還仍舊提二斤羊角蜜。
小氣的不得了。
李峤據實道:“不清楚,他沒跟我說啊,兇巴巴的我也不敢問,但他肯定的和奶奶說,沒偷沒搶,興許是撿的吧。”
李金花暗笑,李峤還是一樣蠢,三兩毛撿就撿了,大衣少說得幾十塊吧?這麽容易撿嗎?“是不是投機倒把啊?”
“沒有證據你可别亂說。”李峤嚴肅臉,她經常和知青混一塊兒,知道投機倒把的後果,這可不是尋釁滋事捉進去關一天就能放出來了。
嚴重的話,可能得進去。
李金花詫異,李峤聽此消息不該厭惡嗎?爲何會流露出關心?“你擔心他啊?不會愛上他了吧?”
李峤嫌棄:“誰會愛他啊。”做她男朋友的第一标準就是不能說髒話,他出口成髒。
李金花放心了,又開始提蔡合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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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